商言之眼看著棍子又要落下,直接一腳狠狠將面前的男人踹開。
司機也將車撞了過來。
黑車的人意識到不對,鳴笛後,直接讓口罩男人上車,隨後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司機本來打算去追,但卻被商言之叫停。
「先送人去醫院!」
司機不敢耽擱,忙停了車。
而此時的我,卻只聽到耳邊的嗡鳴聲。
我恍惚間看到商言之來到身邊,但卻聽不到他說的話。
但我卻很清楚,他來了,依依就安全了。
我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可以保護依依,此時也算是卸下了所有的堅持。
眼前一片漆黑,我逐漸失去意識,向著地面倒去。
商言之將我抱緊在懷中,隨後向著車邊走去。
依依哭著跟在身後,雖然剛才也被嚇得不輕,但不敢多耽擱。
司機一路將車開到了極限。
很快我們到了醫院。
商言之看著昏迷的我被送進搶救室,帶著依依在外面等待著。
他神色冷峻,周身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當著他的面就敢找麻煩,還真是瘋了!
依依跟在商言之身邊,紅著眼眶哽咽詢問:「爸爸,乾媽是為了保護我才會這樣,乾媽會出事嗎?」
商言之現在也不確定情況如何。
但也很清楚,依依的身體情況不允許那麼激動。
他微微吸了口氣後,勉強壓住自己的情緒,這才安撫摸了摸依依的腦袋。
「聽話,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你乾媽絕對不會有事的。」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夢中,我再次看到了黎時川。
他手裡拿著還在滴血的刀,就站在距離我不遠處的位置。
我不明所以,但卻看到依依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被黎時川拉到身邊。
他對我惡劣的笑著,然後在我錯愕的目光中,將刀子狠狠捅進依依的身體內。
小小的孩子,還沒等痛喊出聲,就被一刀抹了脖子。
鮮紅的顏色浸濕了黎時川的衣服。
我崩潰的跌坐在原地,依依和萱萱的身影逐漸重疊,讓我無法冷靜。
我想要將逐漸冰涼的孩子抱緊,但卻發現根本沒用。
我的依依,我該怎麼辦……
「顧染,顧染!」
隱約間,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縈繞。
我逐漸冷靜下來,然後轉頭順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但卻什麼都沒有,映入眼前的是一片黑暗。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意外發現懷中的依依不見了。
我還想起身去尋找,卻看到商言之依舊站在面前。
他笑得溫柔,對我伸出手,隨後認真開口。
「顧染,所有的一切都是過去式,你應該要好好活下去,不是為了任何人,是為了你自己,一直留在過去,會壓垮你的。」
商言之逆著光站在我面前,仿佛照亮了我所有的黑暗。
我笑著點頭,隨後起身將人抱緊。
「謝謝你。」
有些塵封在心底的疼痛,正在逐漸被時間療愈。
而我也在被商言之治癒著。
因為有他在,我又重新喜歡上了這個世界。
「顧染,聽得到我說話嗎?我一直都在這裡陪著你,如果你能聽見的話,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商言之坐在病床邊,此時正小心翼翼的握著我的手。
他眼底是藏不住的心疼和自責。
「都是我不好,我早就知道有人要對你不利,但還是帶你出來了,如果今天一直在家的話,肯定不會發生這些事情,是我錯了。」
我緩緩睜開雙眸,在聽到商言之的話後,笑著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臉頰。
他在感受到我的觸碰後才猛然回過神來。
「你醒了?你感覺現在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商言之心疼的詢問,又深深舒了口氣。
「還好,你總算是醒過來了,這次真的嚇到我了。」
「我沒事的,一點都不疼了,依依沒事吧?」
我微微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沙啞,像是很久都沒說話了。
「依依已經回家了,你在這裡睡了三天,一直都沒醒,醫生說是有血塊在腦袋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我已經安排了腦科專家,今天下午就到了。」
商言之說話間,一直低著頭沒有勇氣去看我。
他顯然是在自責,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那些人本來就是衝著我來的,他們當著你的面都敢動手,還不一定會做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我聲音平靜的開口,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笑意,想讓商言之的情緒略微緩和一些。
「所以放心吧,我沒事的,只要依依沒事我就放心了,不要自責。」
「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你病房外面也有人在守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你就安心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我會安排好。」
商言之神色嚴肅的叮囑,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我知道,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然不會這麼嚴肅。
但我也有些慶幸,如果當時不是商言之和依依在的話,想必現在的我,估計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會是黎時川嗎?
想到那個可怕的夢,我不免感覺一陣惡寒,但卻深深皺眉裝作不在意的模樣。
這種時候,還是先安穩一段時間更好。
腦殼專家下午很快就到了。
在專家的檢查下,我看到了關於自己腦補的片子。
專家指著後腦的位置認真開口:「應該是當時的棍子有一部分打在了腦袋上,所以才會造成血塊,現在血塊還沒有消散的跡象。」
商言之坐在我身邊,神色嚴肅:「用什麼辦法可以讓血塊儘快消散?什麼藥都可以,錢不是問題。」
「這不是藥和錢的問題,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我們只能說是盡力,沒辦法完全保證會在外界的作用下讓血塊消散,至於這段時間的副作用,很有可能是伴隨著頭暈噁心,精神不振這些,還是要多休息。」
專家說著又認真看向我,一臉嚴肅叮囑。
「尤其是,這段時間絕對不能再受傷,不然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