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性準備向她道謝。
周千雪似乎有所預料，根本不等我開口，她便轉身離開。
空氣中殘留的香水味提醒著我職場的艱難。
我默默咽下想說的話，眉目間卻多了幾分堅韌。
等著吧，我不會讓相信我的人失望，更不會被這點小挫折打倒。
拋開這些雜念，我打開電腦，將提前備好的資料上傳。
不一會兒，辦公室逐漸變得熱鬧。
同事們說說笑笑入座，好像沒人發現我的到來。
「嗨，你好，我是張玉，歡迎你加入我們。」
一張笑臉突然放大出現在我面前。
比起冷冰冰的周千雪，張玉顯得熱情許多。
我受寵若驚的抬起頭，回敬笑意，「你好，我叫顧染。」
她坐在我身旁的位置，自來熟的說著：「組長交代我了，前期我會先帶你上手，咱們互幫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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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你。」
我咬了咬唇，悄然鬆口氣。
幸好，張玉沒有想像中的難以相處。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在她的指導下，我基本上已經可以弄清每天需要忙活兒的工作。
雖說剛開始還有點手忙腳亂，不過我有信心能越做越好。
午餐時間到了，張玉邀請我一起去食堂，我正想答應，手機忽然震動兩下。
【一起吃個飯吧，依依想你了。】
是商言之發來的消息。
見他提到依依，我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小姑娘乖巧可愛的面容。
思來想去，我不由得握緊手機，隨後略帶歉意的看向張玉：「抱歉，我中午有約，明天請你吃飯，就當是賠罪。」
「不礙事，那你快去吧。」
張玉似乎沒有放在心上，滿含笑意的對我揮揮手。
來到地下停車場，我一眼便看見專屬於商言之的邁巴赫。
我加快腳步走過去，通過車窗看見後排的依依，她穿了身粉色公主裙，發現我靠近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乾媽！」
沒等我坐下，依依迫不及待的撲過來，把頭靠在我的肩上，「我好想你呀。」
明明只隔幾日沒見，小姑娘對我的依賴好像更深了。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上次是我不好，沒跟你打招呼就走了，依依能原諒我嗎？」
「依依沒有怪乾媽，爸爸說了，大人們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只要乾媽心裡想著依依，我就很高興了。」
依依窩在我的懷裡，稚嫩的嗓音猶如蜜糖，融化我的心。
我心頭一軟，還想說點好話哄她開心，一側頭，猝不及防對上商言之含笑的眼眸。
我忽然有些羞赧，差點忘了他還在。
「依依，快坐好，我們先去吃飯。」
恍惚間，商言之低沉的聲音傳來，像是羽毛撩撥過心尖，酥酥麻麻。
得到命令的依依嘟了嘟嘴，卻很聽話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瞧著他們父女二人的互動，我勾了勾唇角，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十五分鐘後，車穩穩停在一家隱蔽的餐廳前。
你依依執意要牽我的手，右手同時還要挽著商言之。
遠遠看去，我們三個就像是一家人。
如此溫馨畫面我曾想像過很多次，但我從沒想到，會是跟黎時川以外的人實現。
緊接著，服務生帶領我們來到提前準備好的包廂。
這裡環境優雅，隨處可見的字畫古董預示著不平凡，落地窗外甚至還有一小片池塘，推開窗就能欣賞到不一樣的美。
商言之輕車熟路的領著依依坐好，脫下外套交給服務生。
我頭回來這樣的場合，心裡難免有些緊張，所幸今天只是場普通的午餐，偌大的包廂里僅有我們三人。
依依坐在椅子上，搖晃著小腿，親呢的同我說起在幼兒園裡遇到的趣事。
我微笑回應著她，時不時的符附和一兩句。
「我已經點過菜了，你看看還想吃點什麼。」商言之說道，將手中的平板遞給我。
我順手接過，不經意跟他的指尖碰上。
我仿佛被火燒般的收回手，放在膝蓋上，胡亂掃視兩眼平板，乾巴巴說道：「就這些吧，我不太餓。」
「那也得多吃點，你太瘦了。」商言之很隨性的說道，像極了朋友之間稀鬆平常的關心。
我沒有多想，最終猶豫著點了碗雞湯。
從菜單上動不動就五位數的價位來說，這碗雞湯算得上便宜。
「我去下洗手間。」
將平板放好，我起身說道。
沒等商言之說點什麼，我就已經離開包廂。
服務生指引我前往衛生間的方向，我卻有點心不在焉。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興許是最近過得太順利，讓我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對不起……」
我想的出神，在拐角處忽然撞上另一個人。
我下意識開口道歉，連忙想將她攙扶起來。
「說對不起就有用嗎！你知不知道我這身衣服有多貴！」
尖銳的女聲透著某種熟悉感，而她原本的咒罵也在看見我之後突然變得驚喜。
「是你啊顧染，真巧，居然能在這裡遇見，是你老公帶你來的吧，正好我想讓他幫個忙，你快帶我見見。」
鍾曉燕催促道，如同我們在大學時一樣，絲毫不會顧及我的感受。
我勉強笑了笑，不著痕跡的與她拉開距離：「不好意思，今天我是跟朋友一起來的，幫不了你。」
聽我這麼說，鍾曉燕狐疑的打量著，眼神中滿滿的質疑。
「不可能，我剛才還看見你老公在前台，同學一場，你不想幫我就算了，別想著要騙我啊。」
一提到黎時川的名字，我頓時僵硬在原地，渾身血液直衝頭頂。
他怎麼也在這兒？是巧合？還是他又在暗中監視我？
好不容易從他身邊逃離，我不敢想像如果再次被他發現我的存在，那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我已經跟他離婚了，你想找他可以給他打電話，我沒辦法幫你。」
我飛速向她解釋，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回去，回到有商言之和依依在的地方。
然而當我轉過身，左手突然被人死死鉗制住，噩夢一樣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顧染，你想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