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回餐桌前,宋稚枝看著面前擺盤精緻的菜。
默默給女主點了個贊。
死丫頭吃得可真好啊。
身材好還會做飯,長相也是沒得挑。
丟在京圈那群貴公子堆里,那也是極為出挑奪目的。
就是性子凶了點。
不過依照著女主的BKING人設,應該能調教好的吧。
宋稚枝的目光落在面前略顯正襟危坐的男人身上。
但很快也就移開了。
他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安。
察覺到眼前人的視線,裴宴下意識地就坐直了腰。
平常那些吊兒郎當的習慣也都收斂得死死的。
生怕是會惹她的厭棄。
他知道,枝枝喜歡那種有禮貌有紳士風度的人。
就像是……宋景行那樣。
想到這兒,裴宴心底的嫉妒與怒火就又涌了上來。
舌尖抵在上牙膛,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壓制下去。
以至於臉色和語氣又凶了起來。
「吃吧。」
總歸是不能餓著他的枝枝的。
三盤菜的量不多,但口味都是酸甜口。
是枝枝的最愛。
也是他這五年來經常練習的拿手菜。
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得到枝枝的垂青。
「哦。」
拿起筷子,宋稚枝也沒跟他客氣。
但又不自主地暗戳戳想著自己剛才到底哪裡惹到他了。
跟個陰晴不定隨時爆炸的火藥桶似的。
咬著筷尖,少女櫻紅的唇瓣在銀筷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嬌艷。
像是一朵等待採摘的美麗薔薇。
沾著些清澈圓潤的露珠,令守在一旁的惡狼垂涎已久。
「快吃。」
皺著眉頭,裴宴語氣兇狠地催促道。
可幽深的眸色卻因此而越陷越深。
以至於這道目光快要化成實質,沖向面前的少女,狠狠地肆意掠奪。
粗糲的指尖抵在冰涼的桌面。
裴宴垂下欲望翻滾的眸子,有意避開來自於面前少女的無言誘惑。
就是單純吃個飯。
他擱那瞎他媽尋思什麼呢?
重重吐了口濁氣,裴宴將心底即將破土而出的晦暗心思一壓再壓。
可之前在圓床上觸摸的手感令他的理智一再崩潰。
獨屬於少女的馨香也混合著酸甜口味的飯菜沒入他的鼻尖。
有點像那顆檸檬糖。
藏匿於餐桌下的拳頭緊了緊,裴宴手背上的青筋不斷鼓脹放鬆著。
似乎是察覺主人的心思。
還一彈一跳的,頑皮至極。
「哦。」
不知道是哪裡又惹著這尊煞神了。
宋稚枝悶聲應道。
也不想搭理面前的男人。
凶凶凶!
就知道凶!
那張臉冷得能嚇死個人!
估計也就只有女主能治得了他這條野狗了!
宋稚枝也不再繼續糾結,夾了一筷子的鍋包肉放入嘴中。
唔。
好好吃!
少女明亮嬌媚的眸子亮了起來,唇角微揚。
連表情都生動愉悅了不少。
沒想到裴宴的手藝這麼好!
而且做出的味道還這麼符合她的胃口。
又試了其他兩個菜,也都很好吃。
於是向來沒有吃晚飯習慣的宋稚枝也炫了一碗米飯。
將面前的三盤菜吃了小半份。
直到有飽意這才放下了碗筷。
少女眨動著眼睛,每吃到一口菜眉眼都會揚起幾分。
嘴巴塞得像個貪吃的小倉鼠似的。
一鼓一鼓的,很可愛。
而這也是給裴宴給予了莫大的努力。
連帶著心情也愉悅了不少。
剛才的忐忑不安悉數消散,凝結於眼底的郁色也盡數消退。
就連周身的氣壓都恢復了正常。
看吧,他很好哄的。
哪怕枝枝什麼都不說,連句誇獎都沒有。
只要她將他做得菜吃掉,裴宴就能自己把自己哄好。
「吃飽了?」
她的飯量裴宴清楚。
這算是比平常吃得多了的。
不過也算是對他廚藝的肯定了。
「嗯。」
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宋稚枝點頭。
可她正準備起身收拾碗筷時,卻見男人就著她的碗將面前她吃剩的菜一掃而空。
也幸好裴宴拿了兩雙筷子。
不然她可真接受不了。
察覺到少女投來的視線,裴宴手中夾菜的動作一頓。
隨後又開始給自己找補,彆扭地冷聲道,
「省得待會多洗一個碗了。」
宋稚枝:……
抱一絲,她好像沒問。
也沒打算讓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目光又落在了那些剩菜剩飯上,宋稚枝的神色略顯嫌棄。
可這次的裴宴就像是被抓住小辮子似的,喋喋不休地惱羞成怒道,
「裴家家規不能浪費食物。」
他才沒有下意識地就去吃枝枝剩下的東西呢。
裴宴沉聲,暗暗給自己找著台階下。
但肌肉習慣還是讓他做出了不符合此情此景的幼稚行為。
明明是要恨她怨她還要報復她的。
可一旦與那雙漂亮的眸子糾纏對視,裴宴就徹底繳械投降了。
連絲毫的掙扎都沒有,白旗交得比法國還快。
他對她,從來就是俯首稱臣。
沒辦法,在宋稚枝面前,裴宴連骨頭都是軟的。
要是枝枝高興,他還能想辦法把尾椎骨抽出給她甩著玩。
「哦。」
得。
又擺起他那張臭臉了。
宋稚枝彎眉一挑,拉長著語調。
隨後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面前開始躊躇不安,連耳廓都在泛著紅的男人。
主要她還真不知道裴家家規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條不能浪費食物了。
但裴宴是家主,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嘍。
一連三個哦,就算是神仙被這麼無視也得發怒一下。
可一向桀驁難馴脾氣恣肆的裴宴卻軟了脊梁骨。
一怒之下也就怒了那麼一下下。
連半點風暴來襲的跡象都沒有。
依舊風平浪靜歲月靜好。
不過宋稚枝這招殺傷力雖然不強,但侮辱性極大。
讓裴宴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而且這團棉花還順帶甩了他一巴掌。
可即便是這樣,裴宴也沒有絲毫要生氣的意思。
反而心底美滋滋的,開始了自我Pua。
枝枝學會調侃他了。
這就代表著枝枝心裡有他啊。
畢竟她對宋景行可從沒有這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