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滄州很美好,但是他們總是要回京城的,畢竟那邊才是他們的主戰場。
「阿璋,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端王,你怎麼看?」
宋玉卿覺得,他們是有必要好好商量一下這件事了,廖庭傑眼看著就要掉腦袋了,這滄州不能沒人管。
關鍵是滄州現在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如果找一個廢物過來,那麼只怕是滄州百姓就沒有活路了,所以端王倒是不失為一個好人選。
只是……
只是宋玉卿不知道,周仕璋是怎麼想的。
她很清楚,周仕璋在朝廷上盡心盡力是因為他也想做一個忠君愛國的純臣,這樣的人其實是很難得的,因為這樣的人,心中計較的永遠都只是朝廷,可以做到絕對的公平。
可是如果君主不夠英明的話,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個活靶子。
想到這裡,宋玉卿目光灼灼的看著周仕璋:「李徹是個什麼東西你也看得清楚,就算是沒有我們之間個人的恩怨,他也根本不適合做皇帝,我的一百二十個死士,就是證據。」
沒錯,對於這些死士,宋玉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釋懷的,她不能接受自己精心訓練出來的死士,以一當百的勇士,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的,他們走的時候該有多失望,該有多絕望?
這些跟著他上陣殺敵的親信,都可以隨便被賜死,由此可見李徹是一個多麼薄情寡義的人!
「我知道,所以我同意。」
「卿卿,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天下,端王都是更好的選擇。」
周仕璋實話實說,他拉著宋玉卿的手,嘆了口氣。
「雖然李徹不是一個好皇帝,但是你還真的是一個好幕僚,你給他打下了堅定的基礎,並且現在還有趙老將軍和謝丞相保著他,想要江山易主,只怕是很艱難。」
「我們怕是要走一條很兇險的路,卿卿,你可想好了?」
宋玉卿本以為,自己還要花費一點點時間來勸說周仕璋,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孩子還挺機靈的,沒有死讀書,也不是一個書呆子,還是很可愛的。
她摸了摸他的臉頰,笑呵呵的說道:「我一路走來,都是兇險相伴的,所以我根本不害怕危險。」
「無論前面有多黑,也不管是不是獨木橋,我不許你放開我的手。」周仕璋十分認真的看著宋玉卿:「我不許你放開我的手!」
只要兩個人能夠像現在這樣十指相扣的一直走下去,那麼他就無所畏懼。
「我答應你。」
宋玉卿捏著他的手,鄭重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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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受過重傷,宋玉卿的心智依舊堅定,她不會因噎廢食,也不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還是依舊勇敢,依舊熱情,依舊願意去相信。
只是跟從前不同,她會選擇,會猶豫,甚至還會保留一部分,一點一點的給出去,總比一下子全都掏出來更好。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京城,最先得到消息的是謝太傅。
他迫不及待,所以就直接在城門口,看見兩個人的馬車之後,直接攔停。
「宋玉卿,我有話要跟你說。」
外面傳來謝太傅頤指氣使的聲音,讓周仕璋很是不滿。
他掀開帘子有些不悅的看著站在車前的謝太傅,直接開口說道:「謝太傅,我著急進宮述職,還請行個方便,不要在這裡擋路。」
「我找宋玉卿。」
謝太傅看都沒有多看周仕璋一眼,按照品階來說,他是比周仕璋高一等的,又是太傅,所以自然是看不上周仕璋的。
何況這段時間,周仕璋一直都在明里暗裡的跟他作對,針對謝家,所以謝太傅肯定是很不爽這個人的,恨不能見到他就要翻白眼。
「夫人舟車勞頓,若是有事,以後再說。」
「謝太傅,請你禮貌一點,城門口人來人往,這麼僵持鬧下去,怕是也不太好。」
周仕璋的態度堅定,他是絕對不會讓宋玉卿在這個時候下車的,憑什麼他以為他可以對宋玉卿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是個什麼東西!他也配!
「你!」
謝太傅咬牙,卻又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必要跟周仕璋計較,再次對著車裡叫:「宋玉卿,下來!」
「滾!」
宋玉卿終於是忍無可忍,直接就把吃剩下一半的蘋果,丟了出去,好死不死的砸在了謝太傅的頭上。
「王鬍子,趕緊走,要是有人擋路,就給我撞!」
宋玉卿不爽又陰沉的聲音,隔著馬車帘子傳了出來。
有了這命令,趕車的王鬍子也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就要往上撞!
謝太傅只是柔弱書生,自然受不了這個,急忙忙的側開身子,咬牙切齒的開口:「宋玉卿,你這個混帳東西!」
看著他在背後狼狽大叫的樣子,宋玉卿心情大好,直接靠在周仕璋的身上,哈哈大笑。
這時候,周仕璋終於發現,宋玉卿好像是真的很討厭謝太傅。
他有些不解:「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他?」
「因為他曾經是我師父,我現在身上的本事都是他教我的,曾經我以為他對我很好,也想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說到這裡,宋玉卿的聲音,有些哽咽。
想到之前他們在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宋玉卿的心,一陣陣的發冷。
如果那些讓她刻骨銘心的一切,都只是假裝,那麼現在,她又算是什麼呢?
「可是後來,他告訴我,從一開始我就只是一個擋箭牌,是棋子,從一開始,他們就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是一個人,沒有過半分真心。」
這些話,他們都是非常直接的說出口的,完全不管宋玉卿的心情,也不在意她的感受。
就只是聽宋玉卿這麼說,周仕璋已經可以想得到當時的委屈和絕望,他看著宋玉卿的時候,眸子裡滿滿的都是心疼,也是憤怒。
看著他的眸子,宋玉卿忽然就想到了李徹那雙冰冷的眸子,在她受了委屈的時候,在她絕望的時候,李徹給她的只有訓斥不耐煩還有冰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