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停嗎？」
謝清和望著勞作的人，低聲詢問道。
顧玄知淡淡地問：「為何要停？」
「鮮卑大軍要是過來……」他們只有上千人，兵力只有五百，怎麼可能是鮮卑大軍的對手。
他們好不容易才逃到這裡，找到落腳的地方。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走。
顧玄知卻絲毫沒有顧慮。
「等審完那個女人再說。」顧玄知心裡清楚。
就算他們殺的人是單于的弟弟，估計也是個不受寵的弟弟。
殺了就殺了。
草原是鮮卑人、夫余和烏恆人的地盤。
他走到哪裡都會遇見敵人。
遇到人就逃，難道要逃一輩子？
那還談何復仇？
他又拿什麼殺回中原。
顧玄知鋒利的眉骨下冷眸深邃：「在單于來之前，咱們建好烏堡。人不夠，難道還守不住城？」
他手中還有一匹純純黑色的天馬。
糧草不夠，可以和神女換。
他們這一千人，守上兩三年都不成問題。
繁殖的牛羊，他們都拿去換糧食。
他們耗得起鮮卑人可耗不起。
謝清和眼底也燃起鬥志：「咱們這一千人，可是有五百精兵。咱們還能訓練出五百騎兵。」
謝氏族人中人才不少。
有個叫謝清晏的人，曾任廷尉，對審訊上也有一套。
那位夫余貴族女子在謝清晏手中沒撐過半個時辰，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
謝清晏雖瘦的看不出長相，但人精神氣很足。
他把審訊結果寫在紙上呈給顧玄知。
顧玄知看過，遞給謝清和，謝清和看完之後瞬間大急。
「殿下，現在是冬天，咱們也不能建烏堡。等開春化凍，鮮卑人過來，我們豈不是……」
「慌什麼。」
顧玄知眾人齊心合力，已經在謝望朝的指揮下，清理出一大片土地。
「不過是一個單于的小兒子而已。」
謝清和看到顧玄知這麼冷靜，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顧玄知回到蒙古包，他走進去，案上就多了一封信。
他展開信，看到信里的內容，眼底微微錯愕，眼底帶著不自覺的柔和。
這般善良又單純的神女，難道不會被欺負？
顧玄知展開信，寫明自己的要求。
「孟先生，馬是送你的禮物。若是沒有你，我們可能在幾天前就死了。一匹馬再貴重，也抵不上上千條人命。」
「你若是覺得心有不安，可知如何能快速建造一個堅固的烏堡？」
……
顧玄知把自己的難處寫在信上。
他想了想，又把那張最好的虎皮拿起來，和信放在一起，傳送過去。
這已經是顧玄知手裡最好的東西了。
他看著放在帳篷里的鹽，等到建造烏堡的材料運輸過來。顧玄知就打算帶著一批人離開。
東西他可以暫時放在神女那邊，輕裝簡行。
路上一切東西都可以不用帶。
他要南下先和烏恆人打通關係，通過烏恆人拿到身份，進入關內。
顧玄知望著遙遠的南方，仿佛看到了巍峨的城牆。
*
孟芊芊無心幹活。
她扒拉著朋友圈，那些消失的好友一個個都回來，有的人的問題顯得很親昵，就好像曾經不曾消失過似的。
孟芊芊只覺得無趣。
她下意識點開監控，看到一片空白，轉身出去安置羊。
孟芊芊詢問霍教授能否給她家的羊打疫苗。
霍教授回消息還挺快：「當然能打！你們家的羊健康得不行，而且譜系……」
後面都是專業術語，孟芊芊聽不懂，只能感覺到霍教授很興奮。
說她家的羊基因可比現在的羊好得多，用來配種能配出更好，更優質的羊。
「能打疫苗我就放心了。謝謝您，霍教授。」
孟芊芊結束和霍教授的通話，立刻聯繫獸醫。
「王叔，昨天我朋友送來不少羊，都沒打疫苗，這次得麻煩您過來一趟。」
「多少羊？」
王長壽問清楚，好帶疫苗過去。
「算上上次的，有五百多。還有十幾頭牛，三十多匹馬。」孟芊芊說完，電話另一端詭異地沉默了。
孟家這個小丫頭是真的破產了嗎？
一口氣買這麼多牛羊，那數目可是上七位數了。
「行。」
「對了，王叔。」
「還有啥？」
孟芊芊頓了頓，才說：「我家還有一匹汗血寶馬，也需要打疫苗。」
咣當……
她好像聽見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王叔，你沒事吧？」孟芊芊忙關心地問。
王長壽低頭看著碎掉的茶壺，深吸一口氣：「沒事，我等會兒就過去。」
他帶著疫苗，開著小車風風火火地來到牧場。
看到幹活的宋海軍，衝著過去問：「海軍，你咋在這兒？」
「哦，芊芊的馬場來了不少馬，找個人幫忙把墊料和水加上。我正好有空就過來幹活了。你這過來是給這些馬打疫苗的嗎？」
宋海軍家裡也有馬，不過就兩一匹馬。
還是本地的馬，一匹也才三千多塊錢，不是很貴。
「嗯，聽說她這有一匹汗血寶馬，我先過來瞅瞅。」王長壽跟著宋海軍一起往馬廄裡面走。
他走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匹汗血寶馬。
王長壽眼睛都瞪大了。
馬的骨架，皮毛，品相絕對是上上之選。
簡直就是愛馬之人心頭好。
「我滴老天爺。這馬也忒俊了吧？」王長壽眼睛都沒辦法從扶光身上移開。
宋海軍看了好多遍了，還是覺得很震撼。
他很是羨慕地說：「可不咋地。我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俊美的馬。之前就是在電視裡，手裡才看到過。」
「這馬不得八位數？」王長壽呢喃。
宋海軍耳朵好，聽到這話就說：「這可是極品汗血寶馬，血統很純。而且，這馬品相不是一般的好，一看就是極品中的極品。估計能賣到九位數以上。」
王長壽倒吸一口氣。
「這哪裡是馬，這就是金子啊！」
孟芊芊從外面進來，看到王長壽，笑著打招呼。
「先給馬，把疫苗打了。」
王長壽詢問孟芊芊的意見，孟芊芊沒問題。
「王叔，需要幫忙嗎？」孟芊芊擔心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王長壽搖頭：「馬對你也不熟悉，我來就行。」
他經驗豐富，常年給牲畜打疫苗，很清楚如何給馬打疫苗，才能不傷到自己。
孟芊芊一直在旁邊跟著，幫忙打下手。
其他馬全都打完，只剩下那匹汗血寶馬。
這匹馬不讓人靠近。
非常頭疼。
王長壽試著過去，那匹馬就戒備地躲開。
孟芊芊無奈：「王叔，要不今天就先別給它打了。」
反正它註定要回到草原上去的。
「那先去給羊打疫苗。」
正巧宋海軍也忙活完了，他也過去幫忙。
孟芊芊在旁邊看著，看兩眼也學會了，她也跟著一起打疫苗。三個人打疫苗，速度快得多。打完一隻羊，做上標記。然後趕到隔壁的羊圈去。
一上午忙活完。
孟芊芊付了帳，留他們在家裡吃飯，他們倆說什麼都不留下。
等他們一走，孟芊芊下意識拿出手機，看了眼監控。
她走過去把信回來打開，第一眼就看到顧玄知說，扶光是送給她的。
他希望尋求她的幫助。
顧玄知想要建烏堡。建烏堡就說明，他們的處境並不是很好。逃到千里之外，特意繞了一大圈，沒想到還背負受敵。
這個忙孟芊芊無論如何都要幫。
她特意約了一個建築師，讓他幫忙設計一個攻防兼備的烏堡。
設計師一腦門子問號。
建烏堡？
甲方這麼土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