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還沒下葬,父親就把小三和私生女領進門。
未婚夫前腳和她取消婚約,後腳就和私生女你儂我儂,舉辦盛大的訂婚宴。
母親名下公司宣告破產,負債三億。
孟芊芊賣掉名下所有財產才還清債務。她抱著母親的骨灰盒,回到老家,才知道自己名下還有一千畝水田,三千畝地的農場。
恰逢秋收時節。
忙活一天,孟芊芊騎著電動車,拉了一袋大米回來,打算嘗嘗今年的米如何。
她把米放進倉庫,又去田裡忙,盤算著過幾天把大米送到某綠色大米企業賣掉,給工人發工資。
晚上,孟芊芊拿米做飯,打開倉庫的門,發現大米竟然憑空消失了。
顆粒未剩!
她的大米都去哪兒了?!!
孟芊芊跑回去查監控,農場四周都裝著監控。只看到她把大米放進去,開過一次門。在她回來之前,倉庫的門都沒有再打開過。
怎麼回事?
總不能鬧鬼了。
難道是大仙遇到困難,動用搬運術把整袋大米都搬走了?
孟芊芊摸著兜里僅剩的三百塊,轉身騎著電瓶車出去,買了十隻燒雞拎著回到倉庫。
她打開門,把東西放在倉庫里,嘴裡念念有詞:「大仙,小女生活不易,求你手下留情。等我賺了錢,必定每日供奉十隻雞。只要你別動我的大米!」
孟芊芊走出去兩步,又回來不倫不類地拜了三拜。
「大仙,小女從未拜過神,也沒拜過仙,禮數不周,請見諒。」
倉庫鬧鬼,孟芊芊不敢聲張。
村里都知道,她媽死了,她爸另娶,把小老婆的孩子當成寶,跟她斷絕父女關係。她從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變成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笑話。
孟芊芊心裡憋著一口氣。
她一定要暴富!
要過得比渣爹,比所有人都好一萬倍。
倉庫的門始終沒有人打開。
孟芊芊的心不斷往下沉。
也不知道大仙答沒答應她的請求。
她打開院子裡的燈,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倉庫前,伸手開門。
看清裡面的瞬間。
孟芊芊心跳驟然加速,血壓飆升。
裡面空空如也。
別說大米的影子,就連十隻燒雞也憑空消失了。
「!!!」
過分了!
真是欺人太甚。
「你有本事偷雞摸狗,你有本事別裝死!」
「別讓我抓到你,否則我一定讓你把牢底坐穿!」
孟芊芊不相信有鬼。
肯定有人使用了下三濫的手段。
她把倉庫所有的燈都打開,脖子掛上桃木劍,手腕帶著開過光的手串,腰上繫著紅腰帶,還掛著一袋子糯米。手裡拿著鐵棍,把倉庫里的每一個地方,都仔仔細細檢查一遍。
就連屋頂都排查了。
沒有地道,沒有其他出口,想要離開倉庫,必須從門口離開。
可那袋大米和十隻燒雞,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真是神了。
這倉庫難不成還成精了不成?
還是說,連接了異次元?
孟芊芊摸著兜里所剩無幾的錢,一咬牙拿出手機。在某東用某條預支了兩百大洋,買了一個高清監控。
她打算裝到倉庫門口,好好看看到底是誰在整她。
萬一真有什麼不可說的東西……
忽然。
咔嗒一聲。
孟芊芊眼前陡然漆黑。
耳邊砰地發出巨響,門被狠狠關上。
*
大雪覆蓋整個草原。
幾頂帳篷像蘑菇似的隱藏在草原上,若是不走近,很難發現這裡還有人居住。
最小的帳篷里,坐著一個弱冠之年面容清瘦的男子。他臉頰線條流暢,下頜線收得凌厲,哪怕身上裹著獸皮,衣衫破舊也難掩尊貴。
外面有哭聲傳來。
顧玄知睜開眼問:「出了什麼事?」
「又死了一個孩子,是凍死的。」
謝清和神情麻木。
他原本是人人艷羨的鎮國公府小公子,現在卻瘦得臉頰凹陷,眼窩深邃,早就沒了往日的清貴風流之資。他半跪在地上鋪著乾草,瘦骨嶙峋的手上長滿凍瘡,整個手背凍腫了,上面裂開兩道很深的大口子。
他用手扒拉掉稻草上的雪粒,儘量不要讓雪留在稻草上。
「讓沒住進帳篷里的人都住進來。」
「殿下,萬萬不可,您是……」
顧玄知苦笑:「清和,別叫我殿下。我不過是個死人。你讓所有孩童和孕婦都進帳篷。草原上有狼,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出現。安排部分奴隸隨我守夜。」
說罷,顧玄知起身,抬腳往外走。
謝清和跪在地上單薄身體微微顫抖。
聽到身後的隱忍的嗚咽聲,顧玄知腳步一頓,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入雪地中。
他是大慶朝太子,母族乃鎮國公謝家。謝家兒郎驍勇善戰,天生將才,駐守邊疆手握兵權。他縱然無所作為,依舊會受到皇帝忌憚。
去年,邊關大捷。
舅父帶兵殺入匈奴王庭,匈奴四分五裂,往北逃竄。
皇帝犒賞三軍。
舅父為他著想,上交虎符。
不料,有人舉報舅父通敵賣國,鎮國公府被禁軍圍住。他為舅父求情,被囚禁太子宮。他暗中傳信,讓舅父一家越獄。
舅父不肯,始終相信皇帝會還他們清白。
顧玄知心知舅父是想保他,才從容赴死。
謝家被誅九族,是他飲下毒酒,才讓皇帝改為流放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
女眷充妓,男子充奴。
一旦進妓營女子的命運還不如死。
他假死脫身,帶著母親留下的數十暗衛,晝夜奔襲,尋機會帶走謝氏族人。有不少忍受不了的奴隸,跟著他們一起逃亡。
路上死了很多人,凍死的,餓死的,還有被狼咬死的。
三千多人只剩下一千多人還活著。
顧玄知帶著所有人一路向北,往大慶朝邊境之外逃。
他們不敢停,害怕被找回去。
被流放的人都是奴籍,奴籍不可銷,除非立下足夠戰功。這些人奴隸一旦入關,只會再次充奴。奴隸不如豬狗,回去沒有活路。
大家不想死,哪怕大雪封山,寸步難行,他們也從未停歇。
草原上時不時有狼群出沒。
他們隨身帶的糧草,早就在一個月之前吃完,餓了煮稻草,渴了煮雪水。已經到了極限,再這樣下去,只會不斷死人,他們根本無法熬過這個冬天。
都活不下去,何來復仇?
「殿下。」
跟過來的暗衛起身跪下,謝清和也從身後追過來,重重地說:「殿下,反了吧!我們只有殺回關內才有希望活下去。」
殺回去?
他何嘗不想。
他們如今連回頭路都走不了。
除非天降神跡。
撲通~
撲通……
一袋白色的東西憑空而降,瞬間落在顧玄知面前。
「殿下小心!」
謝清和和侍衛瞬間把顧玄知護在身後。
「這是什麼?」
眾人驚懼。
躲在外面的人老弱婦孺,看到這一幕,皆哆哆嗦嗦地匍匐在地對上天乞求:「求求老天爺,不要砸死我們!不要砸死我們……」
老天真要亡他嗎?
皇帝昏庸無道,奸妃禍國殃民,殘害忠良。
大慶朝民不聊生。
他只想帶著族人活下去而已,為什麼連老天爺都不肯放過他。
顧玄知握緊手中的青銅劍,越過眾人。
謝清和震驚道:「殿下,不可!」
「三郎,若我死了,你就帶著眾人繼續往北走,萬不能入關。活下去才有希望。我們兄弟無法做到的事情,交給我們的子孫後代。終有一日,我們能手刃仇人,為舅父和兄長們報仇!」
說罷,他義無反顧地朝著那個白色的詭異的東西。
顧玄知舉起手中劍,狠狠刺下。
一劍傷不到它。
那就第二劍!
顧玄知抽出利劍,正準備刺下第二劍,只看到白花花的米粒從袋子裡流出來。
「米?」
一個佝僂的身影撲上去,顫抖著接住掉下來的米,驚呼:「真是大米!」
其他人蜂擁而至。
頓時喜極而泣。
「是米,是米,真的是大米!老天爺賜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