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傅西城的雙臂支撐,蘇聽晚腿一軟,差點滑倒在地。
剛站穩,便見季景之根本就不是傅西城的對手,她立刻踉蹌著衝過去,攔住傅西城,不讓他再對季景之動手。
傅西城垂眸,冷冷地看著蘇聽晚,嗓音似淬了冰,「讓開!」
蘇聽晚不讓。
她對季景之的維護讓傅西城眼神越發冷。
不再說話,突然抬手,扣住蘇聽晚手臂,用力一扯,便將人扯到一邊。
抬頭看向季景之的瞬間。
一陣風吹過……
「砰」的一聲,側臥門被風吹關上。
傅西城並沒察覺到側臥的異樣,大步走向季景之。
季景之壓下胸腔翻湧的氣血,同樣一臉冷色地站起身,便看到蘇聽晚被傅西城甩到一邊,沒站穩,跌倒在地。
他瞳孔狠狠一震。
「蘇蘇。」
季景之衝過去要扶。
還沒靠近,伸出的手就被傅西城扣住,同時抬腿,一腳狠狠踹在他脛骨,季景之吃痛,膝蓋一軟,半跪在地上。
傅西城扣著他的手往後折。
這一折,他的手就斷了。
「傅西城,不要!」
蘇聽晚看得目眥欲裂,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在傅西城動手前,握住他的手臂阻止,情緒激動地開口道:「你不能傷景之的手,他的手很重要!」
看著滿臉擔憂的蘇聽晚,傅西城突然冷笑出聲,「季景之的手重要,沐煙的手就不重要了嗎?」
原來如此。
蘇聽晚明白了,傅西城找上門是堅信她故意燙傷了程沐煙,來找她為程沐煙出氣的。
她妥協了。
「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該燙傷程沐煙的手,你現在放手,我去給她道歉!」
「蘇蘇,你沒做的事情瞎認什麼,我不許你去給那個綠茶婊道歉。」
不管什麼時候,季景之都是無條件信任著蘇聽晚。
哪怕,她並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
「傅西城,有本事你就擰斷我的手——」
「你閉嘴!」
蘇聽晚紅著眼眶打斷季景之的話。
她比誰都清楚,季景之的手有多重要。
他明年還要去參加比賽,他的夢想就是拿到一塊金牌。為此,他努力了很多年,吃了很多苦。
季景之還想說什麼,被蘇聽晚眼神制止。
他閉了嘴。
他了解她。
她真認準的事情,沒人能改變。
「放手,我跟你去道歉。」
傅西城深深看了蘇聽晚一眼,緩緩放了手。
……
華燈初上。
黑色古斯特行駛在擁擠的車流里。
蘇聽晚上車後就閉上雙眼,沉默不語地靠在椅背上,周身寫著,拒絕溝通。
她沒發現,車前行的方向並不是京市一院,而是御園。
「以後離季景之遠點。」
傅西城冷聲開口。
蘇聽晚聽出了傅西城言語間的警告。
本不想搭理傅西城的,但她怕他對季景之動手。
傅西城在京市的地位,動季景之,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只能睜開雙眼,看向傅西城,認真解釋了一句,「我跟景之只是朋友。」
「呵。」
傅西城冷笑出聲,「朋友?什麼朋友會摟摟抱抱?」
蘇聽晚想忍,可實在沒忍住。
「別自己髒,就看什麼都是髒的。」
話音落,車內氣溫驟降。
「你說什麼?」
傅西城突然轉方向盤,車靠邊停下。
「啪噠——」
解開安全帶,側身逼近,把蘇聽晚抵在車門上,眼神極度危險地看著她。
他突然的靠近,讓蘇聽晚呼吸一窒。
在傅西城吻上來時,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頭一偏,避開傅西城的親近。
不讓他影響到自己,她深吸一口氣,語氣冷硬道:「到底還要不要去道歉,不去,我下車了。」
說話間,便要解安全帶下車。
一隻大手按住了她的手,同時把打開的車門關上,目光森冷的看著她,「這麼想道歉,那就好好道歉。」
傅西城重新坐好,繫上安全帶。
在前方掉頭,往京市一院去。
……
京市一院
蘇聽晚跟著傅西城來到醫院最好的病房。
剛到門口,病房門從里拉開。
一名醫生從里走出來。
蘇聽晚看過去,認出對方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神經科醫生。
站在傅西城身後,蘇聽晚眼神極冷。
西西是傅西城的女兒,她重病,只能住在普通的病房裡。
程沐煙只是手被開水燙傷而已,小醫院處理傷口傅西城不放心,還把人送到一院,安排住在最好的病房裡,還為她請來最好神經科醫生。
心尖上的人,就是不一樣。
醫生看到傅西城,態度恭敬地上前說道:「傅先生,你放心,程小姐的手沒事。」
「嗯。」
傅西城淡淡地應了一聲。
醫生離開了。
傅西城推門進去。
病房內,傅意歡一看到傅西城立刻為程沐煙打抱不平,「哥,你去哪了?怎麼能把沐煙姐一個人留在醫院!」
傅意歡是傅西城姑姑的女兒,從小跟著姑姑住在傅家,隨姑姑姓。
也是程沐煙的好閨蜜。
話音剛落,便看到跟在後面進來的蘇聽晚。
眼睛一亮。
幸災樂禍的狠狠瞪了蘇聽晚一眼後,轉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程沐煙,「沐煙姐,原來我哥是去帶罪魁禍首來給你道歉了。我就說,我哥那麼疼你,蘇聽晚膽敢燙傷你,他肯定饒不了她的!」
程沐煙立刻看向傅西城,一臉不贊同的開口,「西城,你不會真的是特意為了我去找聽晚過來的吧?!」
傅西城沒接話,他看了一眼身側的蘇聽晚,眼神晦暗不明。
見她不看他,一臉倔。
傅西城突然沉聲道:「道歉!」
蘇聽晚終於有了反應。
她看向傅西城,嗓音冷淡,「是不是道了歉,我就能走了?」
傅西城深深看著蘇聽晚,眼波幽深,似藏著無盡洶湧。
他不說話,蘇聽晚就當他是默認了。
蘇聽晚退後一步,冷笑地看向程沐煙,「對不起。」
沒有起伏的三個字。
聽不出半分歉意。
「聽晚,沒關係的,我知道你當時是一時衝動才會……」
程沐煙話還沒說完,就被蘇聽晚打斷,「程沐煙,你的手到底是怎麼傷的,你自己心知肚明,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說完,蘇聽晚沒再看病房裡的任何人,轉身就走。
「蘇聽晚,你什麼態度!」
傅意歡一把扯住蘇聽晚手臂,語氣尖銳。
她都要氣死了。
這是道歉?
這是來給沐煙姐添堵的吧!
「你是什麼貨色,我就什麼態度!」
蘇聽晚不客氣地甩開傅意歡。
從她八歲到傅家,傅意歡就處處看她不順眼。
沒少欺負她。
這話,刺激到了傅意歡。
她氣急敗壞,再次扯住蘇聽晚。
「蘇聽晚,你那點齷齪心思,誰不知道。你別以為燙傷了沐煙姐的手就能奸計得逞,妄想阻止沐煙姐參加這次珠寶大賽。」
「我告訴你,我哥剛已經贊助了這次大賽。他一個電話,沐煙姐就能參加。」
「沐煙姐一定能拿到第一,得到舅舅的認可,嫁進傅家。至於你和你生下的那個小賤種,這輩子都別想進傅家的門……」
「啪!」
蘇聽晚抬手,一個耳光狠狠抽在傅意歡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