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切斷電話。
離開前,傅西城冷聲丟下一句,「蘇聽晚,有本事以後別讓西西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傅西城剛出門。
身後「咚——」一聲重響。
他下意識回頭,便看到剛剛還好好的蘇聽晚背對著他倒在了地上。
「蘇聽晚,我警告過你,不許在我面前用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蘇聽晚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識還沒有完全喪失。
聽到傅西城的話,只覺得一股寒氣往身體裡涌,刺骨的冷。
很明顯,他以為她為了留下他,裝暈。
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為了他會不擇手段的惡毒女人。
五年前,她為了拆散他跟程沐煙,故意在他跟程若煙的紀念日裡給他下藥爬上他的床,逼走程沐煙。
讓程沐煙一個人在國外顛沛流離,早產生下體弱多病的程若棠,受盡苦難。
五年後,程沐煙帶著女兒回國。
她又嫉妒心作祟,教唆西西假裝生病,跟真有病的程若棠搶他的關注力。
五年前那件事,她百口莫辯。
但西西,她不止一次試圖向他解釋,西西沒有裝病,她真的生病了。
可傅西城從來不相信。
蘇聽晚想起身,讓傅西城滾。
可她渾身綿軟無力,想動,一陣暈眩襲來,徹底陷入昏迷。
門外,傅西城見蘇聽晚不動,眉頭輕蹙。
他大步折回,把人從地上拽起來。
「蘇聽晚,別以為有奶奶護著你,我就不敢動你!」
傅西城冷漠絕情的話還沒說完,便看到剛被他扯起來的蘇聽晚隨著他鬆了力道又往下倒。
他滿腔的怒意,戛然而止。
本能伸手,在蘇聽晚再次落地前把人摟進懷裡。
看著懷裡面無血色、雙眼緊閉的女人。
這一刻,傅西城才確定,蘇聽晚不是裝的。
……
半小時後,接到傅西城電話的沈從流匆匆趕來楓林苑。
進屋後他立刻去主臥看蘇聽晚。
一番仔細檢查後,站起身。
「她怎麼了?」
在沈從流開口說明病情前,傅西城先開了口。
他嗓音很淡漠,看起來像是隨口一問,並不在意,但沈從流卻不敢怠慢。
他是傅家的家庭醫生,在傅家二十年,算是看著大少爺長大的。
大少爺在十歲時,遭遇過一場車禍。
夫人死在了那場車禍里,大少爺失了蹤。
都說大少爺死了,是老夫人不放棄,堅持找了半年,最後在相鄰的津市的雙橋鎮找到。
找回來的大少爺雙目失明,他的性格也變得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老夫人遍尋名醫,治療了半年才治好。
大少爺復明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接他回來的保鏢開車送他去雙橋鎮。
被找回來的半年裡,大少爺的眼裡第一次有了光。
可等大少爺再回來,大少爺眼裡的光再次滅了。
他沒有找到救他的那對母女。
他們突然搬家了。
音訊全無。
大少爺自那以後,身上最後一點人氣也沒了。
他變得越發冷漠疏離,拒人於千里之外。
直到蘇小姐隨著老夫人回到傅家。
她曾是除了老夫人之外,唯一能夠親近大少爺的人。
「回大少爺,蘇小姐是因為傷心過度沒休息好才會突然昏厥。只需要好好休息幾天,便會沒事。」
聽到傷心過度,傅西城落在蘇聽晚身上的目光明顯深了幾分。
全身上下,就剩嘴最硬。
「大少爺,需要從老宅叫人過來照顧蘇小姐嗎?」
沈從流開口詢問。
以前,大少爺寵蘇小姐。她生病都是大少爺親自照顧。
可後來,大少爺有多厭惡蘇小姐,也是人盡皆知的。
「不用。」
傅西城淡聲開口。
給了沈從流一個眼神,示意他離開。
……
蘇聽晚睡得極不安穩,她陷入夢魘中。
夢裡她回到了西西死的那天。
西西因為高燒導致病情惡化,需要立刻做手術。
可醫生告訴她,腎源突然沒了,無法手術。
她的天,塌了。
那一刻,她想到了傅西城。
她不停地撥打傅西城的電話,想讓他幫女兒把腎源找回來。
可一直無人接聽。
西西最終等不及。
當西西的小手從她手中滑落,在她懷裡永遠閉上雙眼的那一刻,她的心徹底碎了。
她緊緊地抱著女兒,哭得肝腸寸斷,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她一遍遍喚著女兒的名字,讓西西不要離開自己。
她不停地搓著女兒的小身體,想讓女兒的身體保持溫度。
可不管她怎麼努力,西西還是一點一點在她懷裡失去溫度,變得僵硬冰冷。
她的西西,真的死了!
……
傅西城是被蘇聽晚的哭聲吵醒的。
這幾天糖糖在醫院,他費心費神,一直沒睡好。
這會,剛入睡沒多久就被吵醒。
他面色難看地睜開雙眼,皺著眉頭扣住懷裡女人的手臂,不耐煩地開口,「蘇聽晚,你又在鬧什麼——」
正要把人甩開,對上一張淚流滿面的臉。
傅西城粗魯的動作驀地頓住。
蘇聽晚哭得悲痛之極。
仿佛失去了這世上最重要的人。
嘴裡含糊不清地一遍遍地傷心呢喃。
她的聲音很輕,聽不太真切。
但隱約能聽到,是在說「不要離開」「不能沒有你」這些字眼。
傅西城眼底的寒意退了幾分。
他斂了怒意。
抬手拍了拍蘇聽晚的臉。
動作很輕。
傅西城太久沒跟蘇聽晚好好說話了,他語氣略顯生硬地開口,「蘇聽晚,醒醒,別哭了。」
蘇聽晚聽不到,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悲傷難過。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的眼眶滾出。
傅西城看著,眼底有些嫌棄。
但還是側身從床頭扯過紙巾,幫她擦掉滿臉的眼淚鼻涕,「好了,別哭了,我在。」
他的語氣還是硬邦邦的,可明顯是在安撫蘇聽晚。
可蘇聽晚卻越哭越傷心,淚流不止。
傅西城眉頭越蹙越緊,突然捏住她的下頜,低頭吻了上去。
本意是用這種方式,堵住她哀哀戚戚惹他心煩的哭聲。
但一吻上,漸漸地變了味。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碰過蘇聽晚了。
傅西城不由加深了這個吻。
吻,逐漸失控,越吻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