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他才停下來,給她換氣的時間,手卻伸到了她的衣服下,拇指一下一下揉著那身軟肉。
明慧呼吸不穩,張著小口喘氣,臉燙熟似的緋紅。
她抬起嫵媚的眼瞧他:「我這麼丑,你也下得了嘴?」
她的醜樣在鏡子裡見過,一大一小,像整容失敗,丑得不能看。
他的呼吸同樣粗重,是壓抑著什麼的那種粗重。
兩人的呼吸交纏,灼熱又粘膩。
明慧那半張腫臉在燈下泛著油光,側眼瞧過去,像個油桃,竟然有點可愛。
肖神又啄了下她的唇,漆黑的眼火光未盡,盯著她看了半晌,衣裳底下的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她微微顫抖,呼吸又亂了起來,他卻抽出了手,給她整理好衣服,說:「是有點丑。今天就這樣吧。」
明慧被他弄得不上不下,現在他卻要說走,還嫌她丑。
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嬌嗔又委屈:「你不知道女人可以說自己丑,但不允許別人說她丑的嗎?你以後別碰我了。」
她從他腿上立起身子,不小心碰到了什麼地方,男人悶哼了一聲。
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就是折磨他的。
憑什麼他可以,她不能?
來啊,互相傷害。
她也學著他,幫他整理不怎麼凌亂的西服,明著撫平他衣服的褶皺,暗裡描繪他的胸肌線條和人魚線。
手指緩緩往下,男人的呼吸更粗重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明慧得意的翹起唇角,看著他火光燃燃的眼。
男人按住她的手,按在皮帶扣上。
吧嗒一聲輕響,在室溫升高的屋子裡,像是乾柴燃燒的噼啪聲。
「唔……」
明慧仰靠著沙發墊,脖子拱了起來,迷濛地望著天花板垂落的巨大水晶燈,只覺身在一個巨大的迷幻世界裡。
臉紅心跳。
氣氛正燃時,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從迷幻世界回到現實,肖神撿起不知什麼時候滑落在地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他眉心皺了皺,起身走到門外。
扯鬆了衣領,冷風吹著,身體的燥熱降下來,頃刻就變成了那個清冷矜驕的男人。
劃開接聽鍵,肖父低沉的聲音傳過來:「聽說你回來了?」
「嗯。」
電話那頭沉默,肖神抿著唇線,也不說話,過了兩秒,肖父低沉的聲音又傳過來:「什麼重要的事情,比你談戀愛還重要?」
肖神在港城時,接到肖父的電話,特意交代說,現在他最重要的事情是戀愛,成家。
肖神握著手機,暗沉的眼看著前方院牆的脊獸。
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在月光下孤獨的蹲著,守望一方。
「嗯,父親,我知道了。」他的聲音更低沉,壓著什麼。
屋內,明慧身體的燥熱漸漸褪去,生出涼意。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她看著男人夜色下佇立的身影,撿起衣服穿回去,一層襯衣一層毛衣,穿得慢,像在等待,又像是已經知道接下來是什麼。
不過肖神回來時,她已穿戴完畢,臉頰上的緋紅也已消失不見。
剩下的只是端莊乖順。
她走到他面前,替他系回衣領紐扣,低低地說:「我送你出去。」
肖神抿唇看著她乖順的臉,捏了捏她。
「嗯。」
他沒再說什麼。
明慧把他送到車上,看著車影消失在馬路盡頭。
她悵然若失的站了會兒,直到涼意浸入骨頭裡,才意猶未盡的轉身回到屋子裡。
再回到客廳,早已沒有旖旎和火熱,像燃燒的柴火堆潑了冷水,剩下的餘燼都是半干半濕的。
布藝沙發上,還留著兩人壓過的凹痕,抱枕橫七豎八,布套歪斜變形。
明慧沒忙著收拾,仰頭看了會兒牆上的結婚照,心裡生出一股變態的快感。
周曄和白悅妍在這間屋子裡幹過的事兒,她現在都還給他。
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明慧不知廉恥,痛快地吸了吸鼻子,然後才彎腰扶正抱枕。拖拽沙發布套的時候,她發現絨布料子上似有淺淺水痕,臉色一紅,把布套全部拆了下來。
逃似地抱到洗衣房,丟進洗衣機,加洗衣液,按開關,聽著機器里流水的聲音,她捂了捂臉,冷靜。
……
肖邸。
肖神回去,徑直去肖父的書房。
肖父正在開連線會議,掃了眼肖神,輕擺了下手,肖神退出去,在門口等。
過了會兒,裡面才傳來叫他進去的聲音。
肖神再度推門進去,肖父說:「過來見見你侄子侄女。」
老男人嚴肅的臉此刻溫和,充滿了柔情。
電腦里傳來孩子稚嫩的嗓音。
「叔叔。」
「二初,二初。」
這聲音一聽就是小侄子。
小孩兒在國外出生,生長環境在那兒,發音不準。起先學不會叫叔叔,每次都叫成「鼠鼠」,被人嘲笑了,孩子脾氣大不肯說話了,後來他姐姐教他,改叫「二初」,起碼比「鼠鼠」好聽。
肖神走過去,只見屏幕里出現一大一小兩張臉,大侄女正在換牙,說話漏風,不太願意笑,見過肖神之後就自己玩去了。
肖神聽著小侄子的「二初」,一陣恍惚,莫名的想起他與簡明慧險些越界出格的那兩次。
小侄子又一聲「二初」,把肖神遊離的神思拽回來,他溫柔笑笑:「嗯?」
「爺說……說二初……女盆友……我跟且且……」
小傢伙大概是經常被他爸抱著開會,講電話,耳濡目染下詞彙量猛增,就是還不太會表達意思。
小傢伙癟著小嘴,努力想著,後面傳來他姐姐的提醒:「想看小嬸嬸。」
小傢伙用力點頭:「嗯!嗯!」
肖神看著屏幕里小小圓圓的可愛腦袋,那圓鼓鼓的臉讓他想到簡明慧的那張腫臉。
他後面,大侄女在拼樂高,捏著一個方片翹著小指頭比畫要拼接在哪兒。
肖神提醒:「右上角。」
侄女依言拼接上去,背對著他一本正經地說謝謝。
視頻結束,肖神對上他父親耐人尋味的臉。
肖父說:「看著你大哥的兩個孩子,你自己就不想生一個嗎?」
肖神說:「父親如果是想含飴弄孫,大哥已經給你生了兩個了。」
肖父:「別來這一套。」他坐回椅子裡,銳利的眼盯著他,「我叮囑過你,要多陪陪宋津。你卻自己先回來了。」
「說吧,是什麼重要事情,讓你把我的話放在一邊,當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