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齊掙脫開老鎮國公的桎梏,衝到柳歲廂房前叫囂怒斥。
「二弟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她一個野種會什麼醫術,到時若是一屍兩命,可別怪在我身上!」
「柳歲,你給我滾出來講清楚,那麼多的存糧為何不願拿出來接濟齊家。。。。。。」
江玉忍無可忍,一劍柄戳在柳齊的肚子上。
「齊家是你祖宗啊!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柳姑娘口出惡言!」
柳歲可顧不得外面的鬧劇,屏氣凝神剖開張氏的腹部。
柳平瞪大眼,努力克制著才沒驚叫出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柳歲的衣裳被汗浸透,整個人像從水裡撈上來一樣。
中途張氏疼醒過一次,見到柳歲和柳平都在身邊,又閉上眼暈了過去。
柳平怕打擾到柳歲,從頭到尾沒發一語,緊緊攬著張氏。
兩個時辰後,柳歲長長呼出口氣,腰酸疼的幾乎站不住。
「哇——」
「哇——」
兩聲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院中的寧靜。
「恭喜二叔!是龍鳳胎!」
柳平又喜又憂,張氏身上扎滿了銀針,面色慘白,身下的血順著床沿蜿蜒。
「二叔你讓二嬸躺下來,別擔心,她無性命之憂。」
柳平這才眉眼帶笑,小心翼翼將張氏放平,看著柳歲輕彈,銀針發出嗡鳴聲。
回陽七針可救命,但極耗費心神,一宿精神高度緊張,此刻柳歲只覺渾身骨頭像散架了似的。
柳平來不及抱兩個哇哇大哭的孩子,趕緊小跑著去給柳歲倒杯茶。
「快喝點水!二叔真不知如何感謝你!」
說完,朝著柳歲就要跪。
柳歲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拉住柳平。
「二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和二嬸平日對我好,我都記在心裡的,謝謝你信任我。」
柳平抹一把泛紅的眼角,這才看向床上兩個小傢伙。
兒子咧開嘴哭的撕心裂肺,女兒似乎身子骨弱一些,不哭,好奇的四處打量。
「夏星、秋水進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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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歲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指導著她們替孩子清洗,又用早就備好的抱被裹嚴實。
一開始誰都不知張氏懷的是雙胎,還好平時衣裳抱被準備充足。
張氏暈迷著,而且失血過多,一時也無法餵孩子。
「秋水,你去把廚房裡的米湯拿來,慢著點先讓孩子吃飽肚子。」
秋水輕輕應一聲,除了米湯,姑娘還讓提前準備了補氣血的湯,放在火上慢燉了三個時辰。
「二嬸這胎傷了元氣,月子我來伺候,而且她現在這情況也不易挪動,不好叫她受了風。」
柳平看著兩個吃飽就睡的小傢伙,也有些頭疼,第一次當爹,確實沒經驗。
「那辛苦歲歲了,有二叔能做的事,你吩咐一聲就是!」
夏星麻利換上厚厚的新被褥,簡易香爐里燃了安神香,血腥氣很快淡了。
張氏喝了湯,又沉沉睡去,兩個孩子安置在楠木小床里也正睡得香甜。
柳歲和柳平腳步輕緩離開屋子。
老鎮國公和柳老夫人坐在正屋裡不肯歇息,聽到動靜趕忙迎了出來。
「張氏如何了?」
不錯,沒問是男是女,先關心的是張氏!
柳歲不語,柳平神色淡淡。、
「失血過多一直睡著,兩個孩子也都好,父親母親放心去歇了吧!」
柳齊蓬頭垢面,鼻血糊的到處都是,被微弱的光一照,更覺得猙獰。
他從牆角衝出來,一把扯住柳歲的頭髮。
「齊懷說的沒錯,你是野種,來柳家就是為了搶我兒的爵位!殺了你......」
柳平怒氣上頭,一記窩心腳,踹得柳齊吐出口血。
「若不是你一直在家,我都以為你是被人調換了!你是失心瘋了?再敢動歲歲一指頭,我和你拼命!」
柳歲聞言猛地抬頭,正撞上江玉看過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兩人同時衝到柳齊身邊。
「江玉按緊他。」
柳歲在柳齊的臉上四下摸索,耳根後的一處略粗糙,指甲輕劃,再用力一扯,一張薄薄的麵皮掉了下來。
「齊鈺!你不是死了嗎?」
齊鈺彎唇,抹了抹唇邊的血。
「呵呵,柳大姑娘真聰明,竟被你發現了!」
他從懷裡掏出匕首,朝著柳歲捅去。
「我要死了如何能知道柳家的秘密,哈哈,不妨告訴你,摺子已經在送往京城的路上了,不日就會到聖上手中,柳家一個也活不了!!」
「我父親呢?是死是活?」
柳歲掐住他的脖子,江玉一腳踢飛他手中匕首。
「你覺得我會說?柳家還真是命大,竟苟活到了現在!」
柳歲手下用力,齊鈺喘不過氣,腳在半空亂踢,臉也漲得青紫。
「無妨,我可以自己去尋,你父親在地下等太久了,你去陪陪他吧!」
柳歲忙了一夜,聲音帶著嘶啞,眼神狠戾。
「許久沒殺人了,我都快忘了那滋味!」
齊鈺瞪大眼,「饒。。。饒命。。。我說。。。。」
看著面前如同從地獄羅剎的柳歲,齊鈺頭皮發麻,想到流放路上她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柳歲將他丟在地上,自上而下睥睨著他。
「說!!敢有一句假話我就割下你一片肉,直到你血流干為止!」
說完她撿起腳邊匕首,割下齊鈺胳膊上一片肉。
齊鈺,「......??」
不講武德,他都還沒開口,怎麼就動手了?
「記住這感覺,據說速度夠快,片一千片肉人也不會死,我想試試!」
齊鈺滿眼驚恐,聲音顫抖,「你不是人!你就是個瘋子!」
柳歲垂眸,「嗯,你難道才知道?」
語畢刀落,夾雜著齊鈺痛苦的嘶吼。
「廢話太多!」
「別。。別殺。。。我。。。。我說我說。」
齊鈺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原本是要柳家大郎替我的,誰知他被神秘人救走,蹤跡全無,棺材裡躺的那個是張天的護衛。」
血汩汩冒出,鑽心的疼。
齊鈺咽了咽口水,艱難繼續開口。
「誰知我扮作柳家大郎,齊家竟突起大火,爹和弟弟全死了,那夜我.....我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