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妤乾脆把包包里所以的糕點都送給了張組長:「我跟她不對付。張組長,以後她再來問關於我的事情,麻煩你不要理她。」
拿了糕點的張組長:「我本來就不理她!我不喜歡這姑娘,小動作太多!」
「嗯呢,你小心著些,也別得罪,反正別理就是了。你仔細想想,跟她打交道的,最後都出事了,那孫導演,魏導演啥的,對不對?」
「對對對,你一說還真是,我得小心點。」
上眼藥嘛,誰不會。
秦妤心裡防範著,就跟著大部隊下班了。
四點半是首都大部分單位的下班時間。
出廠門之前,廠里的自行車只是涓涓細流,但一出了廠門,一輛輛自行車匯集成大河流入狹窄的自行車道,那車鈴聲,響成一片。
這種時候,騎車就要分外小心些,不然,說不定車把兒輕輕一晃,就會帶倒別人,說不定會一起摔好幾個呢。
秦妤是所有車流人海里的一員,但騎了二十分鐘,秦妤已經到了郊外,身邊的車輛馬上少了。
冬天,天黑得早,這時候周圍就有些暗沉了,但騎車的人嘴巴里呼出的氣,卻會是白白的一團。
秦妤非常敏感,總覺得身後五米遠的那輛自行車,似乎是跟著自己的。
為了驗證這種感覺,秦妤故意地在出城區的時候,突然繞到一個胡同里。
果然的,後面那個穿著藏青色棉襖的人,也跟著騎了進來。
秦妤不動聲色,在一個給自行車提供打氣服務的街道小廠門口,忽然停下了。
胡同狹窄,身後那輛車來不及反應,只能一溜煙地從秦妤面前騎過去。
秦妤緊緊盯住那個身影。
應該是男性的身形。
藏青色棉襖非常大眾,也很臃腫,穿著這種衣服的人似乎沒有了自己的身材,都是柏油桶似直直的一條,很難識別正確的胖瘦程度。
這人還戴著一頂鴨舌帽,外頭再包黑色圍巾。
這是冬天男人們常見的禦寒方法,那圍巾也是人手一條的東西,這樣的頭部雙重包裹,壓根看不清臉,只看見他呼出的白氣一團一團的。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故意,他從秦妤身邊經過,並沒有向秦妤這邊看過來,一眼也沒有。
只帶過一陣風,快速地往前騎去。
像是跟秦妤壓根沒有交集似的。
而秦妤,立馬的掉轉車把從胡同里出去,再加快速度,拼命的騎回家。
她從不認為自己多疑。
這個世界不是她本該存在的世界,多帶個心眼都是應該的。
到了家裡,她真是騎得汗流浹背,但是,她沒有跟秦昭光說一個字。
因為白素芬在,正小臉紅紅的和秦昭光說著什麼。
秦妤推著門,先打招呼:「小舅媽。」
白素芬臉更紅了,她走過來給秦妤接圍巾:「小妤回來了,累了吧,我煮了飯了,一會兒等婧婧回來就吃。」
秦妤:「小舅媽在真好,我都不用煮飯了。今天吃什麼?」
「花捲兒,我還炒了一個蝦米白菜,哦,還有大骨湯呢!我等你們吃完我再走。」
「真不錯,不過,小舅媽,現在天黑得早,你今天吃完飯就別回學校了,住下來吧,婧婧跟我睡,你可以睡婧婧那邊。」
「這……」
「別這啊那的,安全第一嘛,小舅舅是不是?」
「對對對。」
秦昭光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們,眼裡都是高興,都是溫暖,笑得甜極了。
秦妤一點都不想破壞這麼好的氣氛,乾脆又把圍巾從白素芬手裡拉了回來:
「天冷,我去接婧婧回來吧,省得他們大師兄帶過來了。小舅媽你把婧婧的枕頭搬我那邊一下,回頭她回來咱們就直接吃飯嘛,就不用睡的時候你再弄了。」
方婧每天放了學,會跟她的一個師兄在空軍家屬大院的桌球室訓練,大部分時候,那個師兄會把她送回來,今天秦妤想自己去接,讓家裡這對未婚夫妻多點時間在一起。
畢竟自己也是熱戀中,非常能理解人家想單獨在一起的心。
白素芬挺認真的勸:「怪冷的,你還是別去跑一趟了,再有半小時估計也送回來了。」
「沒事,正好我找韓向紅有點事,還是得過去一下的。」
秦妤都這麼說了,白素芬便不好再勸,囑咐著注意保暖,就看著秦妤騎車走了。
秦昭光沖她招招手:「小白你來。」
白素芬臉紅紅的走過去:「哎呀,我剛才該早些走的,我覺得小妤是故意的留時間給我們。」
秦昭光倒沒想得這些。
相比起來,男人這些方面肯定沒有女人敏感。
「是嗎?這孩子,確實比較貼心。」
白素芬:「昭光你說說,過幾天她結婚,我該送什麼給她比較好?」
秦昭光:「你還要送?」
「嗯。不應該嗎?」
「我送就行了,你不用送了。」
「那怎麼行!說來她幫我好幾次,又……是她讓我認識了你,東西還是要送的嘛。快給我想想。」
「我還真想不出來,要不,你織那些手套不是挺好的,你給她織個圍巾什麼的,我看她不會織毛衣這些。」
「對啊!我給她織毛衣好了!你真聰明!」
白素芬撲過去,依偎在秦昭光懷裡,兩人臉對著臉,相互看看,還是沒忍住,親了上去。
纏綿悱惻之餘,秦昭光終於感悟到了:「小妤還是太貼心了些,她留時間給我們,還是對的。」
白素芬:「那你這個舅舅,要多給她陪嫁一些吧。」
「不止陪嫁。我爸媽留下來的東西,我,小妤,婧婧三個人分,你捨得嗎?」
「我有啥不捨得的?說白了,要不是她,我這會兒人都可能不在了,我爭什麼!再說了,我是嫁給你的人,又不是嫁給你爸媽留下來的東西。」
這麼通情達理,秦昭光真的很開心:
「你真好,我現在後悔,當初應該早點跟你說的,那我們還能趕在小妤前面結婚呢!現在倒好,結婚申請不知道啥時候批呢,團里又打電話,希望我腳好了的話,先回去指導工作,唉,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結婚。」
「沒事,不管啥時候結婚,我都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