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冰倩這麼直接的嫌棄自己的父親,蘇錚還是很生氣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長輩呢,別的不說,你姑姑對你不好嗎?」
一提那些鄉下人,蘇冰倩就沒好臉色:
「好什麼?吃喝都是管我們家要,哪裡好了?算了,爸,我不想跟你談老家的事,提起他們我就來氣,反正我不回去,爸,我留在這裡,要是嫁個好人家,說不定還能跟你遙相呼應一下,幫你升職呢,我回去了能有啥?」
這話一說,蘇錚心裡一動,非但不勸了,反而開始引戰:
「那隨你。就是我得跟你說一句,秦妤那邊的事,你就別再去打主意了,我看於老挺中意她的。怎麼說你們都是親姐妹,以後你對她態度好點,等她結了婚,當上了於家的兒媳婦,總有一天,她會提攜你。」
蘇錚可真是了解女兒啊!
她這麼一說之後,蘇冰倩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提攜我?她個山溝溝里出來的,她也配!還有,不到最後一刻,你怎麼知道,她就能嫁進於家?以後都不要在我面前提她,我走了,哼!」
蘇冰倩從父親的宿舍離開,去坐長途公共汽車回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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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挺長的一段路。
所以,蘇冰倩在路上認真想辦法了。
最近,於少波正是對她著迷的時候,好幾次趁著去看電影,那手都已經摸到……
或許,只能先把生米煮熟飯了。
於老嚴厲,要是她和於少波已經有夫妻之實,那還怎麼去管輩分不輩分?
蘇冰倩下車的時候,眼裡是決絕。
正好當天於少波約了她一起吃飯的,還說父母不在家,所以,蘇冰倩幾乎沒花什麼功夫,就勸說於少波把她帶回家了。
兩人不過才說了幾句話,但是孤男寡女的,蘇冰倩又有意,兩人很快就滾到了床上。
真的,褲子都脫了,結果,周京梅回來了!
當時那個場景之尷尬,蘇冰倩都不敢回想,但又反覆地縈繞在她腦子裡,隨時出來鞭打她。
那個女人啊,竟然一下子把於少波從蘇冰倩身上拉開了,往地上一扔,又拽住蘇冰倩的手臂往外拉。
匆忙之間,蘇冰倩只來得及從床上抓了一件自己的棉襖,就被周京梅趕了出去。
周京梅罵兒子:「於少波你幹什麼,你就這麼想女人嗎,你進去了嗎?沒有吧?你個傻子!她不配,就她媽被開除的那個死樣子,她爸被降職的那個混帳,她不配!你就是往牆上撞你也別撞她!」
周京梅罵蘇冰倩:「你這個賤貨!你想幹什麼?你以為你送給少波睡了,我們少波就娶你了?想都不要想!賤貨!我們家才不要你這種送上門的賤貨!滾,立馬的給我滾!」
不敢相信,一個文工團的領導,能罵出這麼粗俗的話。
蘇冰倩一開始腦子是一片空白的,除了使勁地裹住自己,一時間都不知道要幹什麼。
等到被周京梅推出門,外面的冷風一吹,她真的是要崩潰了:「阿姨,求求你,你先讓我把衣服穿好,求求你了!我的衣服,我的褲子,求求你了!」
周京梅就衝到屋裡把一堆東西丟在蘇冰倩腳下,但是……特麼的,就是找不到褲子。
冬天啊!
又是這樣的情景下。
蘇冰倩在那剎那,真的覺得世界黑了,世界塌了,整個不存在了。
無法形容的不堪與混亂。
真的真的真的恨不得立馬死在於少波家門口算了。
她去敲門,想求周京梅能給條褲子,但是周京梅開出門來就是一通罵,還說要是再不走,她要把這事說給所有人聽,現在離開,她就給蘇冰倩留最後一絲臉面。
其實,何嘗不是給周京梅她自己留臉。
這種事,要是讓人知道了,她蘇冰倩身敗名裂,但於少波也好不到哪裡去,周京梅作為母親,就好看了?
蘇冰倩正在想今天要怎麼辦呢,鬼使神差的,韓向紅出現了。
後來,韓向紅脫了棉襖,把蘇冰倩送回了姥姥家。
蘇冰倩哭了一路,腦子昏昏沉沉的,但到了家屬大院,蘇冰倩還是求著韓向紅,千萬不要把這事說出去。
實在實在太丟人了。
韓向紅答應不說。
蘇冰倩不放心,還讓她發誓來著,韓向紅髮誓了。
但是,蘇冰倩知道,韓向紅是個直腸子,啥話都藏不住。
為了這個事,蘇冰倩整個人陷入了無邊的擔憂和焦慮。
不過才兩三天,她覺得自己像是死過了一回。
好在這三天,沒人提起,因為當時晚上偷偷進的家門,家裡人也不知道,多少給了蘇冰倩一點緩衝。
所以,今天是蘇冰倩第一次鼓起勇氣出門。
不想遇到人,所以特意提前出門,結果她看見了什麼?
嗬!韓向紅正和秦妤躲在牆邊說悄悄話。
看秦妤那驚訝的表情,一定是韓向紅把什麼都說了。
但是,三天的沉澱,讓蘇冰倩不再惶恐,而是生出了一種仇恨全世界的情緒。
而現在,那個所仇恨的全世界的中心,就是秦妤和韓向紅。
她恨極了她們。
她要她們死!
一定要!
蘇冰倩整張臉是通紅的,整個人是顫抖的,她騎在自行車上,突然加快了踩腳踏的速度。
她一點要想出辦法,讓秦妤和韓向紅那兩個女人消失!
秦妤已經到了於家大門前。
她剛想抬手敲門,門自己開了。
上回給她送過紅本本的保姆阿姨正笑眯眯地看著她:「哎呀,姑娘,你還認識我不?門口保衛科打電話進來了,說你要過來,這不,我可一直在這兒守著呢!」
秦妤微微欠身表示感謝:「麻煩您啦。」
「不麻煩不麻煩,老領導在裡頭等你吶。」
鄭阿姨眉開眼笑的。
她可清楚的很,於老一聽是這姑娘要來,立馬地就換好衣服在書房等了。
那是多看重啊,她可不敢含糊。
秦妤跟著鄭阿姨進了書房,就看見「老章」同志坐在他的輪椅里,手裡捧個茶杯,笑眯眯看著她。
秦妤:「於……爺爺,您好。」
「噗!」剛喝的茶啊,於成璋給噴出來了:「我說百曉通,你,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