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製片廠這次籌拍的喜劇每個人都說好,秦妤之前又有過紀錄片劇本的成功案例,鮑導演雖然以前沒關注過製片廠還有秦妤這號年輕人,但現在非常欣賞秦妤。
現在人家主動提出來要去進行創作採訪,這是多好的年輕同志啊。
鮑導演不但馬上同意了,還幫著秦妤申請到了一些差旅補貼。
一天兩塊錢,報銷來回交通費用。
哈,帶薪整爹啊這!
秦妤聽到這消息,開心極了,向鮑導演伸出兩根手指:「耶!」
鮑導演:「哎哎哎,別,新社會了,不興喊人爺,喊導演就行了!」
爺?
秦妤都是愣了愣,才明白鮑導演說的話。
額……
這誤會真有意思。
不過現在的她,確實看見錢就是爺。
「鮑導,我主要太開心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創作,到時候寫好了劇本就給您看。」
秦妤丟下一句,興沖沖地拿了證明準備離開,一回頭,看見了蘇冰倩。
好幾天沒看見蘇冰倩了。
據說跟一個劇組出去拍戲了,但現在怒氣沖沖看著自己又是怎麼回事?
又來找茬,不對,又來找罵?
正好的,她很不爽呢,父債女還也不是不行。
秦妤走了過去,把頭往外一甩,示意蘇冰倩出去說。
蘇冰倩不聲不響跟了出來。
兩人走到沒什麼人的化妝間。
秦妤:「剛才瞪我幹嘛,皮癢了,讓我松松?」
蘇冰倩依然瞪著她,甚至手握成拳。
但瞪了一會兒,忽然轉身走了。
一句話沒有。
輪到秦妤懵了。
啥情況?
她都準備好了十八般武藝,要秒殺蘇冰倩好出口氣了,對手竟然跑了。
發揮的餘地都沒有。
好遺憾。
秦妤盯著她背影想了好一會兒,沒明白蘇冰倩這是什麼騷操作。
回去拿武器了?
等等也不是不行。
可等了五分鐘,人沒來。
看來,人家真的放棄戰鬥了。
這可有意思。
剛才蘇冰倩瞪她的眼神,可不是要不戰而退的樣子,倒像是要生吞活剝了她呢。
結果整這齣,反而讓人難受。
秦妤甚至還跑去演員組找了找。
真沒人了!
奇怪,憋什麼壞屁去了?
可惜她等不到那麼久,下午的火車票呢。
秦妤只好離開了。
蘇冰倩這才從演員組換衣間裡走出來。
她的手緊緊握著,有鮮血從手指縫裡滲出來。
是她輕敵了。
以後,她會非常慎重地對待對手。
秦妤,絕對也是重生的。
因為,這個年代的人,是不會抬起兩隻手指那個姿勢的,只有活到九十年代才會知道,伸出兩根手指是啥意思。
而秦妤,那麼自然地就伸出了兩根手指還喊出「耶」,跟她在九十年代看見的孩子一樣。
之前是她不自量力,無心算有心,所以總是輸。
以後,不會了。
她一定要讓這個陰險狡猾的女人付出代價。
蘇冰倩默默地想著這些,本來只是氣憤的心情,現在變得陰鬱邪惡起來。
因為,最近太倒霉了。
先是母親被處分被撤職,接著是父親被降職被調走。
這些職務的變動,帶來的不僅僅是臉面被撕破這種虛空東西,還有很實際的傷害的,那就是他們全家需要搬出現在的住所。
空軍家屬大院可是首都所機關大院中最大的,基礎建設最好的。
能住在空院,可以說是身份的象徵,是炫耀的資本。
也是蘇冰倩能夠和於少波處對象的一個極大的籌碼。
全家搬出去,她還怎麼近水樓台先得月?
所以蘇錚走的時候,她不走。
她使出千般手段去討好姥姥姥爺,跟她那個回娘家的母親、啃老的舅舅舅媽表弟,一起擠在只有四間平房的空軍老幹部家屬院裡。
現在,四間平房裡住了七個人。
前一天還是相親相愛一家人,第二天就是雞飛狗跳屠宰場。
每個人都在相互嫌棄,每個人都怪別人,為什麼一定要擠在這裡?
然後就是新一輪的爭吵,因為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有資格擠在這裡,最後被針對最多的,是蘇冰倩。
要不是她重生了,知道姥姥姥爺身體上的一些問題,能及時幫助處理,只怕姥姥姥爺都要趕她離開了。
才擠著住了三天,蘇冰倩已經覺得,自己把上輩子受的所有的氣,在這三天全受了。
所以她每天很早來製片廠,很努力工作,很主動地找各個導演搞關係,希望能迅速的拿到好的角色,成為明星。
想不到會看見秦妤和鮑導演那麼高興地說話。
也想不到,會看見秦妤那麼熟練的比耶。
這直接把她鎮住了。
她一直以為只有她是見過世面的,是隨時能把這些七十年代的土包子秒殺的,至於秦妤那樣的傻子,她是一點沒放在眼裡。
現在猛然發現,秦妤才是心機女,明明也是重生的,卻保持著低調,不聲不響的就討好了新導演新主管。
學到了。
以後,一切來暗的。
秦妤急著辦自己的事情去了,蘇冰倩想什麼,她控制不了。
按照秦昭光提供的信息,她現在先要去西南軍區某部。
火車軟臥還是挺舒服的,兩天時間就到了蓉城。
秦妤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去給於明銳添亂,所以並沒有去找他,甚至特意和秦昭光說了,不要告訴於明銳自己會來蓉城的事情。
畢竟,這結婚報告出問題,是蘇錚搞出來的事。
秦妤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
拿著介紹信和秦昭光提供的信息,秦妤很快找到了某部政治處,並且非常順利地找到了蘇錚曾經的戰友,高其忠。
高其忠現在是該部的政治處主任,以前參加過蘇錚的婚禮,處理過蘇錚上報的家屬意外身故事宜,秦妤姥姥姥爺留下的筆記里都有。
所以秦妤是這麼介紹自己的:「高叔叔,你知道我是誰嗎?」
高其忠板著臉。
這姑娘有點離譜啊,還高叔叔?還你知道我是誰?
現在首都製片廠的出來都這麼囂張了?
高其忠就差開口罵人了:「小同志,你這介紹信上不是寫的秦妤嗎?你想要我知道你是誰?」
秦妤依然非常禮貌:「高叔叔,那你認識蘇錚嗎?」
「蘇錚?調到首都去的那個蘇錚嗎?」
「對,也可以說,曾經有個老婆出了意外,不見了的那個蘇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