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冰倩一走,秦妤適時的在幾個大姐的搖晃中醒來,適量的流了幾滴委屈眼淚,總之本來是蘇冰倩可能出現的戲碼,她都認真的走了一遍。
正好有人來通知,各科室相關人員去會議室開會,秦妤扶著額頭,腳步虛浮地走了。
出了辦公室門,發現蘇冰倩還站在外面,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秦妤倒真的好奇起來。
這蘇冰倩,三番五次地非要來碰瓷,到底是什麼事?
所以這次,秦妤走過去的時候,沒等蘇冰倩開口,先說了一句:「別惹我,你惹不起。有事說事,別再給我用小心思。」
蘇冰倩倒也學乖了,直接問了一句:「那,你是不是能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你是不是重生的啊?
秦妤:「啥?」
蘇冰倩仔細看著秦妤的表情,真是一點都不敢錯過。
最後發現秦妤不似作假,她馬上換了口氣:
「我說,你能從鄉下逃出來,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本事?秦妤,我只是佩服你,想知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特別的事情?」也許有別的人重生,救了她?
秦妤:「廢話連篇!以後再不要找我,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秦妤再也不理蘇冰倩,很認真地去開關於劇本修改的會議了。
會議還是很有效率的。
新安排的導演葛正剛雖然沒有孫導演那種雷厲風行的工作狀態,但也是個很認真很客觀的人。
他對劇本提出了很多有用的建議和意見,總體上是很希望和秦妤愉快合作的那種態度。
秦妤很認真地進行了會議的記錄,和幾個編劇也進行了溝通。
這會議一開就開了一天,等到下班的時候都已經挺遲了。
秦妤騎著自行車出門,正好看見蘇冰倩坐進於少波的車子裡。
蘇冰倩並沒有看見秦妤,她正全神貫注地對著於少波笑如春花。
於少波卻看見了秦妤。
他很尷尬,嘴角抽抽的,似乎想打招呼,但終究沒有說什麼。
秦妤別開臉,像沒看見他們一樣,迅速地騎走了。
不錯不錯,男女主還是走到一起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在一起的,但一定要鎖死啊,千萬別搞出打擊別人來顯示他們高貴愛情的戲碼,拜託了。
為了避開那對書里的重要人物,秦妤弓著背脊騎得飛快。
十一月的天,都很冷了,秦妤硬是騎出一身汗來。
距離軍研所家屬院還有一座橋的時候,秦妤看見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正努力地轉動著輪椅,想要爬上略有些坡度的橋面。
秦妤飛速地騎過了橋,想想不對勁,在橋邊下了車,走回到橋的另一端。
那人還在使勁。
因為戴著帽子,還圍了圍巾,看不清臉面。
只看見這人穿著時下很常見的軍綠色外套,不過是呢子面料的。
他梗著頭,前傾著上半身,用力地轉動著輪椅。
看起來是好不容易爬上去了一點,卻因為坡度比較斜,當他力氣用盡,手上一滑,輪椅退回到了原地。
而他的手上,已經有些被輪子磨出來的血印子。
看著怪慘的。
秦妤慢慢走過去,還很隨意的叉起腰,笑盈盈的:「同志,你這業務不熟練啊!是不是肚子餓啦?來,我幫你一把,回頭有好吃的分點給我哈。」
說完她就繞到了車後,大力推動輪椅上了橋。
輪椅上的人聽著這輕鬆的口吻,便也笑了一下:「哈哈,是餓了,轉不動了,謝謝你啊,小同志。」
是個老人的聲音。
秦妤還怕他下坡的時候有困難,乾脆幫忙推著他,慢慢地下了橋面:「老同志,您一個人出來?沒個人幫您嗎?你這手流血了呢。」
老人:「哎呀,我告訴你吧,我是偷偷溜出來的!他們不讓我出來,但是我擔心我以後都要坐輪椅,我得練習練習,不能總是依靠別人。」
秦妤還是那種輕鬆愉悅的樣子:
「確實是這個理。要是得天天用的話,是得好好練練,練好了,您坐輪椅打籃球都是可以的。不過您這一下子就來爬坡,給自己上的難度也太大了,容易受傷,不利於以後打籃球啊。」
老人就爽朗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這個小同志有意思,你好像不覺得坐輪椅的人丟臉。你不知道,出個門總讓人推著,會被人認為我殘廢,很尷尬啊。」
秦妤一甩頭髮,很是不屑:
「嗐!這有啥丟臉的,坐輪椅而已,有的人他想坐還坐不到呢!他們看你,說不定就是羨慕嫉妒恨。這世上啊,只要你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哈哈哈!這話好!」
老人被逗得,仰起頭哈哈大笑,原本蒙住下巴的圍巾就落下來,露出一張清癯且輪廓分明的臉。
很有范兒。
秦妤感覺這個老人是有點職務的,反倒不敢再開玩笑,便說:「老同志,那接下來,您自己慢慢鍛鍊吧,我先走了哈。」
沒想到老人攔了她一下:「哎,小同志,不行啊,我真餓了,現在轉不動輪椅了,麻煩你幫個忙,再推我一段,我到前面的空軍家屬大院,到了我家,我請你吃飯!」
「這……」
空軍家屬大院?
她不是很想去。
省得遇到蘇冰倩蘇錚之類的,看著就噁心。
但是老人手上都流血了,確實不太容易自己這麼盤迴去。
不送,好像心裡過不去。
秦妤:「老同志,這樣吧,我送您到空軍家屬大院門口,裡面我就不進去了。」
「那也行。謝謝你了,小同志。」
秦妤把老人的圍巾拿下來,綁在自行車後面的架子上,這樣她只要在前面推自行車,輪椅自然就跟上了,還不用回頭再來拿車。
老人很讚賞:「你這方法不錯,剛才我還在想,勞煩你了,等會兒你還要多走很多路,現在你一下子就解決了。」
秦妤:「那是!我聰明嘛,哈哈哈!」
老人也很開心:「對,你真是個聰明的小同志。哎,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我叫秦妤。您呢,怎麼稱呼?我也不能總是老同志老同志地喊您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