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後,氣氛冰冷。
許老「咳咳「的清嗓子:」霖遠,不要隨便開玩笑。「
許霖遠抿住嘴,沒再出聲。
秦妤在這時候站了起來:「於明銳,咱們走吧,我不想看了。」
於明銳詫異地看向她。
秦妤臉上是淡淡微笑,塗過自製唇釉的嘴微微嘟著,看起來乖巧可愛得很:「對不起哦,我忽然想起來家裡的爐子沒有關掉,麻煩你送我回去吧。」
於明銳馬上站了起來:「那許老,我們先走了,您慢慢看,再見。」
「再見,再見。」
座位上,許霖遠目送那兩人離開,不禁壓低聲音去和許老說話:「爺爺,怎麼回事?不是說沒對象嗎?」
許老目光複雜地看他:「喲,急了?怎麼,這次的真看上了?爺爺眼光好吧?」
「我……是不錯,長得好。」許霖遠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但是,不是說沒對象的嗎,幹嘛還跟著於老的小兒子啊?」
許老:「這不是很正常的嘛,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況且,這小姑娘是真不錯,你光看人家長得好不好了,你得看她性情!你看她多有主意,幾句話就知道情況不對,連忙走了,還笑盈盈的。咱這種家庭,就是要找這種有眼色還能藏住事的,霖遠,爺爺就你一個孫,你要學會識人啊,一個好媳婦,福澤三代人,這不是開玩笑的。」
「知道了爺爺。那,不是於明銳說還沒追上嗎,我……」
於老連忙抬手制止:
「別!別不識趣。於明銳可不好說話,你於爺爺見了他都頭疼,這事,肯定是你於爺爺啥都不知道,我這邊一說想讓你們兩個有機會看看,他就好心給安排了,嗐!你於爺爺要是知道有這事,不定多懊惱呢!等著吧,先看看情況。」
劇場外,秦妤撅起嘴:「我就說呢,韓向紅上哪兒弄到這麼好的票,原來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座位!」
於明銳心裡也是不爽,家裡老頭想什麼呢,竟然幫別人撬兒子的牆角!
但正因為是自家老頭,他有火不能發,還得哄好秦妤:「對不起,估計是有人搞錯了。不過,你是怎麼認識許老的?」
秦妤把上次在紅洋樓買東西的經歷說了,還自嘲:
「我又被上了一課。我就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韓向紅給我說,韓海生問有沒有對象什麼的,我壓根沒想到,男人們還有為人做媒的愛好,竟然還安排相親,太無聊了。」
於明銳這才知道,中間還涉及一個韓海生。
兩人對了一下自己知道的事,於明銳當即估計出了這件狗血事件的來龍去脈:
「我明白了,肯定是許爺爺見過你,就想給孫子介紹。他家就剩下這棵獨苗,許爺爺非常看重,我們這些大院子弟幾乎都當兵,只有他,不許孫子當兵,好像在外事部門混著,連婚事都要操心。
他們那種家庭,也不好隨便跟人說是相看,一是怕被有心人議論,二是估計許霖遠自詡眼光高,得看見了人才有下文。」
秦妤不禁搖頭:「想當然得很吶!好像誰都看上他們這些大院子弟似的,我就不喜歡!」
於明銳:「咳咳!那個,小妤,我算嗎?」
秦妤斜睨他:「你不是還在追求中嗎?所以不算。」
「那我下次直接說你是我對象?」
「……!」
秦妤被將住。
不過經過了這次的事,真的讓她慎重考慮處對象必須公開這個事。
這年代和她曾經的年代不同,她的身份也已經不同。
前世她時而人在國內時而飛去國外,自己既是富二代又是創一代,誰會管她和誰處對象啊?她處對象,也斷斷不能隨意公開,有時候還會影響股價的好麼!
但現在呢,說是不分階級,但實際上,階級無處不在。
不說清楚自身情況的話,說不定得罪了人還不知道呢。
秦妤深思了一下,只好和於明銳說:「等下次舅舅回來了,我再跟他談一次,要是說服了他,我就同意。」
於明銳明白,秦昭光這個長輩,秦妤是非常看重的。
同時,他也開始有了去攻略秦昭光的打算。
於明銳便假裝委委屈屈地答應:「行吧!那今天雜技看不成,我帶你去崑劇團好不好?上次就說好的去看人家做戲劇妝發,結果沒去成,今天去看看。」
「這還差不多。」
兩人高高興興地去了。
一路上,秦妤還把這階段發生的事情都給於明銳說了。
說到蘇錚竟然拎著禮物找秦妤,要秦妤照應蘇冰倩的事,於明銳大皺眉頭。
偏心到這種程度,蘇錚這個人,真的夠討厭的。
或者,也該讓他嘗嘗被輕視的滋味。
秦妤只管說,哪兒去管於明銳想啥。
她發現,於明銳是個極好的傾聽者,她講什麼他都有認真聽,她生氣的時候,他會跟著生氣,她得意的時候,他也跟著笑,情緒價值那是給得足足的。
嗯,今天又是喜歡這個對象的一天。
本來因為那許家搞這麼一出,她心裡還有點生於家老爺子的氣,但這麼跟於明銳說了一路,情緒輸出了一路,到崑劇團的時候,啥事都過去了。
畢竟老子搞事情,關兒子啥事啊!
秦妤還是很拎得清的。
而且讓人驚喜的是,於明銳帶她見的,是一位涉足京昆兩劇的名家嚴先生。
這位嚴先生主攻小生,曾經名噪一時,前些年因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被下放了一段時間,剛回來不久,現在算是韜光養晦中。
嚴先生看見於明銳的時候,眼裡有極其慈愛的光,提到秦妤是自己追求的人,嚴先生更是愛屋及烏,基本上秦妤說要學習什麼,他都有求必應地給秦妤講解。
秦妤學得認真。
甚至,拿了筆記本,把嚴先生的妝容步驟都畫下來。
這可取悅了這位戲曲名家,開心地和秦妤說,以後想學什麼妝造,都可以直接來問他。
一個願意學,一個願意教,但最難得的是於明銳,願意默默陪伴。
因為對於嚴先生和秦妤來說,一個發自內心地喜歡戲曲,一個發自內心地喜歡研究各種妝造技術,所以越說越高興,越說越覺得還有很多東西可以談。
而於明銳一個搞機械的大男人,竟然也能認真的坐在一邊聽著,需要什麼東西還會搭把手,全程投入,這還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這種穩定的情緒,讓秦妤非常受用。
也是他這份耐心陪伴,讓一場臨時起意的學習,竟然持續到了晚上六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