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推門的蘇妤,腦子裡忽然被幾個關鍵詞語戳到,她的手頓住了。
等等,棠山?
她依稀記得,有一場大地震就在棠山發生的,是七月份,但具體是什麼時候呢?
現在已經七月二十號了,那接下來的哪一天都有可能。
蘇妤整個人急起來。
她不是北方人,那場地震於她,在時間和空間上都很遙遠,但是,她看過相關電影,那可真是無法形容的慘啊!
她無法制止這麼大的自然災害,但要是能知道了時間,想法子去減少傷亡也好啊。
可是,是幾號呢?
蘇妤在房間外急得團團轉。
她得想起來。
別的先不說,舅舅要去開會,萬一就在開會期間發生,那她可能就失去這唯一的親人了。
而這樣的人間悲劇將會因為這場災害而成為幾十萬個,太恐怖了,她必須要記起來。
她記得她看過演繹這場自然災害的相關電影,裡面有個情景是有紀錄這一天的日曆紙的,就在腦子裡,一定在的。
但就是記不起,看不清,無法辨別。
要命啊!
蘇妤大力敲腦袋。
就在這時,門推開了。
從房裡出來的秦昭光看見了她:「小妤,你怎麼在這兒,吃飯了是嗎?」
於明銳則一下子走到她身邊問:「你不舒服嗎?」
他這麼一說,秦昭光也發現了:「是啊,小妤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蘇妤此時很無奈。
一個大災難即將來臨,但如果她想不出確切的時間,她絕對不敢隨便說出來。
因為,這種大規模的事情,弄不好就會變成大恐慌,從而導致社會動盪。
這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蘇妤只能怏怏地點頭:「是,我有點不舒服。」
於明銳馬上緊張了起來:「怎麼了?要去醫院嗎,我去開車。」
秦昭光手探上她額:「發燒嗎……還好啊。」
於明銳立馬移開他手:「你懂什麼,我來……是還好,哪裡不舒服呢?」
秦昭光又去推開他手:「你又懂什麼,可能……哎呀,女孩子的事,咱都不懂。小妤,要不你先去房間休息?」
蘇妤點點頭。
她這會兒整個人都很無力,頭暈暈的。
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感受她的感覺。
就,焦急但無能為力。
心慌到失去反應的感覺。
於明銳馬上說:「房間在哪兒呢?要我背你去嗎?」
秦昭光終於覺得不對。
這傢伙,怎麼比自己還著急?
但還沒到多想的地步,只是推開他,手在他胸口拍了拍:「……同志哎,我說了,小姑娘的事你別摻和!你先下去吃飯,我這個當舅舅的當然會送小妤去房間的。」
這話說得,過於明顯——就,男女有別,你個外人摻和啥。
於明銳只好停下了腳步,眼看著秦昭光送蘇妤回房,他才慢慢的去了餐廳等。
正好,沈志航和幾個參加了聯誼會的隊友都回來了,坐在餐廳點餐。
沈志航看見了於明銳,興致勃勃地過來匯報聯誼情況:「隊長!你在這兒啊,哎,今天你沒去聯誼,有點可惜呢,是總政舞蹈團的同志,大家跳舞跳得可好了,氣氛也好。」
於明銳形容淡漠:「你喜歡就好。」
沈志航習慣了,但這次他沒走開,左右看看,小聲說:「隊長,我告訴你,你家那位老領導……在!」
於明銳眉頭皺了起來:「在這裡?「
沈志航:「是啊。還把咱們政委叫去,打聽你有沒有去聯誼會呢,嘿嘿嘿,你不回家見他,還不興他來找你?」
「然後呢?「
沈志航攤手:「那我哪兒知道啊,我又不夠格去聽老領導的教誨。」
於明銳薄唇抿緊:「你去看看,他走了沒有。」
「啊?隊長,我不敢,要是被發現了,我日子還過不過了?」
於明銳濃眉一挑:「下次的暗艙儀表飛行考試前,我來教你。」
沈志航瞪大眼。
這誘惑太大了!
暗艙儀表飛行難度高,簡直就是盲飛,整個隊裡在這項技術上最厲害的就是於明銳了,現在他肯親口說教,那還有啥說的呀。
沈志航立馬跳起來:「行,我幫你去看。「
結果,沈志航剛走出餐廳,卻馬上退回來:「快快快,你爸往餐廳來了!」
急得他,都不喊老領導了。
於明銳一聽,立馬往餐廳後廚跑走了。
飯可以不吃,父親永遠命令式的教導,他絕不想聽。
餐廳里,一身戎裝的老同志帶著警衛員往門口一站,大部分人都站起來敬禮。
老同志環視了一周,威嚴的目光在所有人臉上掃過,最終定在沈志航身上。
沈志航都快哭了:「……「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啊啊啊!
好在老同志身後有人喊了一聲:「於伯伯!」
老同志轉身回去看見,頓時驚喜:「昭光!倒是很久沒見了,你來這裡開會?」
秦昭光很高興地回答著:「我休假,過一天也要出去開會,我這次是帶我兩個外甥女來看看海。」
老同志有些驚詫,還特意把秦昭光帶到一旁的角落裡說話:「你說……外甥女?找著人了?是我想的那樣?」
秦昭光嘴角微動,眼裡有些哀傷:「是的,就是您想的那樣,但,我姐姐已經不在了,留下兩個外甥女。「
「也算幸事。」老同志看向秦昭光的眼裡,感慨萬分:「去給你父母告慰了?」
「去了。」
「你有跟蘇錚說過嗎?他在這兒開會。」
「是嗎?」秦昭光皺眉,但最終堅定的看向老同志:「不了。這麼多年了,我們兩家已經沒有瓜葛,不必了,您……也請您先不要告訴他。」
「唉!」老同志頷首,還伸手拍了拍秦昭光肩膀:「世事弄人!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能找到就好。改天帶我看看孩子。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
「謝謝於伯伯。改天我帶她們專程去拜訪您,對了,我剛剛還約了明銳一起吃飯的,這會兒怎麼沒人了?」
原本還頂著張笑臉的老同志頓時皺眉:「你說,你約了明銳在這裡?」
秦昭光忽然想到什麼,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小:「……是,是說過一嘴。」
「這小子!肯定是知道我來,跑了!」
「呃……不會的,應該是有事,剛才他說過有事。」秦昭光努力圓謊。
「我還不知道他?一身反骨!」老同志明顯氣著了,腳步開始往外,但最終頓住,緩和了口氣說:
「昭光,你稍微大他兩歲,你好好勸勸他,不要為了跟我唱反調而不結婚,作為軍官,他結婚是政治生活的一部分,是部隊生活穩定的要素,怎麼能總說不結婚呢,就他搞特殊?淨給團隊樹壞榜樣!你說是不是?」
秦昭光:「呃……」能說不是嗎?
老同志對這表現很不滿意。
他眯起眼,和於明銳神似的嚴肅表情讓人立馬骨頭收緊:「呃什麼,我問你,你呢,你結婚了嗎?」
秦昭光連忙立正:「報告首長,我沒有。」
「……!」老同志更生氣了:「哼!那你也給我好好反思!」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