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疼痛能教育人。
方老太太痛得不行,只好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個手帕包遞給蘇妤:「就這麼點了,你,你拿去,快放開我。」
蘇妤打開手帕看看,裡頭大概四十多塊錢,還有十幾張糧票布票什麼的。
挺好!
拿到了錢票,蘇妤也不再計較:
「你以為我會信你就這麼點?不過以後你的日子不好過咯,我還想看你被人打呢,就先放過你。」
窮寇莫追。
要是真的把老太婆所有東西搶了,她肯定不會放蘇妤走。
蘇妤大剌剌地開始對房裡能用能拿的東西打包,打了三大包,背在背上。
老太太又哭了,假意伸出手喊她:「小妤,妤妤,我是你奶奶,以前是我錯了,以後我會對你和婧婧好的,你別走,留下來照顧我吧,你忍心我這麼死在床上嗎,你看,我錢都給你了,是不是?」
「老太婆,別演了,你覺得我會信你?好了,我走了,希望你別死,好好享受你惡毒兒子兒媳婦的拳頭!」
「別走!小妤,你好歹給我倒口水,水!」
方老太喊得急急的,蘇妤果然頓住了腳步:「水……在哪兒?」
方老太眼裡閃過得意,往角落一指:「那兒,熱水壺,倒點,渴死我了。」
誰知蘇妤拎起熱水壺看了看,說:「哎喲,怎麼把熱水壺忘了。」
然後她直接把水倒了,熱水壺則塞進包袱里,走了。
方老太瞪圓混濁的眼,愣了半分鐘,才喊起來:「站住,你不是方妤,不是方妤,方妤不是這樣的,來人吶,抓賊啊!」
哪有人會來。
而蘇妤,早就跨上自行車走了。
回到城裡也還早,蘇妤把手帕包給方婧看:「嘿嘿,我從壞老太婆那兒拿回了點錢和票,一會兒姐姐帶你去供銷社買點布,做窗簾,做衣服!」
方婧看著那個手帕包,卻說:「姐,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呀,上次爹離開的時候給我們的,誰知道爹沒回來,這錢就給奶奶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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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說著,抹起了眼睛。
蘇妤:「……」
這書里的惡毒女配都是next level的嗎,竟然還被個老太婆擺了一道!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要是沒回去拿,豈不是啥也沒有。
至少她還動了老太婆一手指頭呢。
蘇妤樂觀得很。
現在從老家拿了床褥和家常要用的東西,宿舍就變成家了。
生活挺美好。
兩姐妹下午就忙了起來。
方婧很能幹,小小年紀啥都會做,整理、縫補、打掃屋子,不需要蘇妤說,她都會主動做,眼裡有活。
正因為這樣,方婧做著做著,不禁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在屋裡轉圈的蘇妤:「姐姐,你說你不會縫窗簾?不會縫被子?可是,原先咱家裡的窗簾被子不都是你縫的嗎?」
「呃……」蘇妤撓頭:「婧婧,其實,前一天方妙給我吃的藥很不好,我現在腦子記不起來東西,很多事情我都忘了。」
方婧一點沒懷疑,反而心疼地說:「我就說嘛,姐姐是最能幹的,怎麼能不會呢,原來是方妙那個壞女人,姐,其實你不知道,她是因為楊鵬飛才總是針對你的!」
「楊鵬飛?」
蘇妤努力搜索原主的記憶。
倒是有這個人,是原主的中學同學,家裡條件挺好,好像在供銷社工作的。
方婧:「你不會連楊鵬飛都不記得吧?」
蘇妤:「記得。但是跟他有什麼關係?」
方婧小姑娘氣哼哼說:
「他們關我豬圈裡的那天,我聽見大伯娘和妙妙姐說話了,大伯娘說,只要姐姐你嫁給了陳強,妙妙姐就能嫁給楊鵬飛了,虧那家來提親了好幾次,正好我爹都不在,現在死了更好辦了,
但是妙妙姐說,她現在看不上楊鵬飛了,她有更好的法子了,只是她看不上也不給你嫁楊鵬飛家,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一個剋死爹娘的玩意兒,運氣怎麼那麼好什麼的。」
蘇妤重重嘆氣:
「不管她是因為什麼針對我,總之,這個女人我絕不會放過她!我明天就去公安局問什麼時候抓她的事。走,夜了,我們出去吃飯。」
「姐姐,我們自己做吧,出去吃,又要錢又要票的。」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真不是假的,方婧就這麼懂事。
「我……婧婧我不記得怎麼做了。」蘇妤很為難,要是有現代化的烤箱微波爐什麼的,她還能做一點,這裡用煤爐……
還是算了。
蘇婧仰著小臉:「我做給姐姐吃,你不在的時候,隔壁的一個嬸子教我怎麼用這裡的爐子了,我給你煮麵條吧?」
「好哎。能放個雞蛋嗎?」蘇妤真是很高興,這個年代的小孩真棒,她可以享妹妹的福了。
可方婧說:「哪兒來雞蛋嘛,面還得花點錢跟人換呢。」
蘇妤哄她:「好妹妹,既然換了面,咱就再換點雞蛋唄,我吃好一點,說不定腦子就記起事了。」
「好吧。」
小當家方婧出去了。
蘇妤等了半小時,小姑娘真捧回來一碗臥了雞蛋的面,面白蛋黃湯清。
蘇妤開心地說:「婧婧,以後姐姐負責賺錢,你負責煮飯做家務,咱們一定過得好好的。「
「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就行。「
方婧也很高興,吃完了不需要說,自己去洗碗了,洗好碗又鋪床,請蘇妤去睡覺。
蘇妤:「……」真是太幸福了!
她美美地睡著了。
有人睡不著。
於明銳坐了幾天火車回到首都,先去試飛中心匯報了工作,就回了宿舍。
作為試飛大隊的大隊長,他有自己的單間,晚上拉上窗簾,扭亮檯燈,繪製了一些設計圖,他就準時上床睡覺了。
但是,閉上眼睛,總是回到去救那個小姑娘的畫面。
明明他沒有想過的。
甚至那天晚上,他抱著小姑娘去醫院的路上,被小姑娘不斷的蹭胸口,還掙脫禁錮把他從上到下摸了個遍,最後他實在沒辦法了,又咬了小姑娘耳朵一口。
他覺得自己足夠冷靜自持的。
但現在這是怎麼了?
閉著眼睛都如昨日重現。
小姑娘淚汪汪看他的可憐樣子,小姑娘摟住他脖子的旖旎感覺,小姑娘吻上他唇瞬間的顫抖和溫軟,小姑娘手指四處點火的酥麻火熱……
不不,不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