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帶著少爺進京都了。」
楚雲霄從盧家得到消息的時候,特意塞了點錢道:「那,明日若是盧夫人或者盧少爺回來了,煩請到東街晏安家,告訴我一聲。」
門房小廝掂了掂手裡的銀錢,笑著說:「好咧。」
回去的路上,李芸娘第一次躺在驢車上,抬頭只看到湛藍的天空,她擔心的問:「盧家真去找郡主討公道了?盧少爺的額頭不會留下疤吧?」
「芸娘,這盧家,可不簡單,盧夫人是萬寧侯的千金,不知何原因,與盧老爺半隱居在臨江縣。」楚雲霄從盧家離開,特意去找了一趟嚴清讓。
這些消息,也是從嚴清讓那兒得來的。
「萬寧侯府,與郡主,應該是有嫌隙的。」時間緊,楚雲霄打聽到的消息也不多。
「這新仇加舊恨。」李芸娘嘆了一口氣:「說來,也是因為我而起。」
「芸娘,這怎麼能怪你?只怪程家欺人太甚!」楚雲霄抓著韁繩的手緊了緊,他必須要變得更加強大,否則……
郡馬府!
天黑了,郡馬府的大門,被敲的震天大響。
「大晚上的,誰啊?」門房正打著瞌睡,聽著這敲門聲,嚇的從墩子上滾到地上了。
門房一打開門,看大理寺腰牌的時候,腿都嚇軟了,連滾帶爬的就去通報了。
郡主正準備睡下,聽著大理寺的傳喚,知道她這個名義上的婆婆到了臨江縣,還把人腦袋開瓢了,滿肚子的無明火,這死老太婆也太能惹事了!
大理寺。
盧夫人給盧錫餵著補血的湯,道:「錫兒,多吃點,流了這麼多血,好好補補。」
「娘。」盧錫喝了一口烏雞湯,看著大理寺心中打杵,道:「娘,這,這陣仗是不是鬧得太大了?」
「怎麼,縣衙門都快成家了,到了大理寺,反而怕了?」
盧夫人睨了盧錫一眼,道:「娘說過,會為你討公道的!」
府醫給盧錫瞧過了,傷口處理的很好很及時,除了傷口好後可能會留下疤,盧錫好好養上一些日子,便能完好如初了。
盧夫人便是放心了。
盧夫人放心了,一旁的程母和程芳腿軟的連凳子都坐不住了,當知道這裡是京都的大理寺之後,程母嚇的六神無主,程芳更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她就不來京都了。
「芳,芳,我,我真的會被抓起來嗎?」程母連話都說的不利索了,她慌張的看著四周,總覺得這個地方就像是會吃人一樣!
「不,不會的,大伯娘可是郡主的婆婆,郡主不會放著大伯娘不管的。」程芳安慰著,心中也是沒有半點底氣。
盧夫人看著她們兩個瑟瑟發抖的模樣,眼底一片冰冷,敢打她的兒子,就算是華容郡主來了,她也不會手軟的!
大理寺門口,華容郡主滿臉怒容的下了馬車,程書連忙追了上前:「郡主,不管怎麼樣,她是我的母親。」
華容郡主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盯著程書,夜色下,他的眼神滿是祈求,論樣貌,他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也難怪皇上會欽點程書為探花郎了!
「程大人,她是我婆婆,能幫,本郡主,自然是不會置身事外!」華容郡主轉身朝著大理寺走去,她的眼底一片冰冷,死老婆子最好死在大理寺。
「華容郡主,這大晚上的,打攪郡主了。」盧夫人直接開門見山道:「實在是這個打傷我兒的老婆子大言不慚的,非說是郡主的婆婆!我只好鬧到大理寺,一辯真假了!」
「畢竟,我是真的不敢相信,華容郡主您金枝玉葉,出身高貴,又怎麼會這樣蠻不講理、粗鄙不堪、當街打人的潑婦當婆婆!」
盧夫人用金枝玉葉,出身高貴,再對比著程母的蠻不講理,粗鄙不堪,華容郡主的臉都黑了。
偏偏程母一見到程書,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程母哆嗦著朝著程書撲過去:「兒啊,我,我不是故意打她兒子的!我打李……」
程母看到一旁眼睛如刀子的華容郡主的臉,她脫口而出的話,又急急的咽了回去,她心虛的說道:「誰知道,他突然冒了出來,就打了一個小口子。」
「小口子?」
盧夫人聽著這話,怒斥道:「錫兒額頭上那拳頭大的疤,你叫小口子?血流了一地,你叫小口子?」
「是,是他自己衝過來的,我本來就不是打她。」程母著急的解釋著,就想告訴著大家,她不是故意的。
盧夫人上前一步,滿身珠翠貴氣,面對著郡主,也沒有半點客氣,這氣場在程母的心裡,又高了一階,盧夫人厲聲詰問道:「我問你,錫兒頭上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我不是……」程母著急的想要解釋。
盧夫人冷聲打斷:「我只問你,是不是你打的。」
程母被盧夫人的喝斥嚇的渾身一哆嗦:「是。」
「華容郡主,既然這粗鄙不堪的婆子……」
盧夫人頓了一下,特意走到華容郡主的面前,改口道:「既然她是你婆婆,那這事,你是不是給我盧家一個交代?」
「錫兒額頭上碗大的傷口,還要留疤,他還沒成親呢,就被你婆婆打成這樣了!」
「郡主,您是身份高貴,總不能因為她是你婆婆,就偏袒你婆婆吧?」
盧夫人輕拍著胸口,一副心疼的無以復加的模樣,哭的梨花帶雨的,但比起程母那上不得台面的哭,盧夫人哭起來,顯然十分引起同情。
盧夫人還拉著大理寺卿顧大人道:「顧大人,別說是郡主婆婆了,就是郡主,殺人了,也得償命,對吧?」
盧夫人盯著華容郡主的眼神帶著恨意,她嫡親的弟弟,也是因她而死。
大理寺寺卿顧大人一臉為難,一邊是華容郡主,另一邊是滿門忠烈,萬寧侯府的千金,哪邊都得罪不起。
「我看盧少爺好好的站在這裡,哪裡就要殺人償命了?」
華容郡主輕飄飄的說道:「盧少爺受傷了,確實是應該補償,五百兩如何?宮裡有最好的膏藥,保准盧少爺不會毀容,能娶上媳婦。」
「我盧家不缺你這五百兩銀子!」
盧夫人咬牙切齒的說著,她指著一旁嚇傻的程母道:「看在她一把年紀的份上,又是郡主你婆婆的份上,杖六十!」
「不行,我會死的!」程母一聽著這話,嚇癱了,一股尿騷味傳來,所有人都齊齊的往後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