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成堆的史書和文房四寶,蘇錦笑得雙眼眯起來。
一貫銅錢有1000個,兩貫就是2000。
按照之前一個20萬的價錢來算,這麼多銅錢可以賺4個億。
不過蘇錦也只是美美地想一下。
她知道不可能賣這麼多錢。
物以稀為貴,那兩個銅錢能賣40萬,是因為市場上沒有出現過越朝的錢,所以價格高。
如果真把兩貫錢都投入市場,價格不知道會跌成什麼樣。
更讓蘇錦高興的是堆成小山的史書。
她終於可以好好研究越朝的歷史。
如果讓杜老知道有這些的存在,肯定高興壞了。
至於文房四寶,也是越朝的工藝,可以留下來慢慢研究。
她把書抱到床上,盤腿坐下後,把書粗略掃了一遍。
「沒有《越實錄》?」
「快抄完了,就沒買。」
蘇錦決定先看沈逾白買的那些書。
不過她看一會兒就開始頭疼了。
因為很多東西她沒聽過,根本不清楚規制,只能寫小紙條問沈逾白。
沈逾白幫她解答。
空閒時候就是蘇錦看書沈逾白抄書。
或許是跑了一天,又或許是那些史書語句過於晦澀難懂,蘇錦盤坐在床上,頭卻擱在書堆上睡著了。
沈逾白抄完一頁,發現一直沒紙條送過來,他便寫了個字條傳過去。
「有何不同之處嗎?」
又抄完一頁,沈逾白眸子掃向捲軸,還是沒有回信。
他頓了下,再次寫了個字條過去:「睡著了?」
依舊沒有動靜。
沈逾白失笑。
剛剛還信誓旦旦要看完一本,如今怕是只看了四五頁。
拿筆在竹紙上寫下兩個字:「好夢。」
紙張傳送到蘇錦頭上,睡夢中的蘇錦可能是癢了,把紙張扒拉開,翻個身趴到床上,人離那堆史書遠遠的,好像再也不想看到那堆史書。
沈逾白穩了穩心神,安心抄書。
羅氏是天擦黑的時候回的屋子。
將門窗關起來,炕桌上的油燈光亮照滿整間屋子。
等看到沈逾白拿出來的飯菜,羅氏目瞪口呆。
竟是四菜一湯,外加兩大碗米飯。
「這許多我們怎麼吃得完?」
「仙子今日高興,娘您今晚放開肚子吃吧,吃不完就只能餿了。」
羅氏趕緊道:「吃得完,我全吃得完!」
今晚鄭氏以他們去了縣城,肯定已經吃過為由沒給羅氏和沈逾白準備晚飯。
羅氏幹完家裡的活兒,這會兒已經前胸貼後背了。
等沈逾白吃飽了,她才正式開吃。
他們不知道,外面已經有人聞著味兒過來了。
沈秀蓮吸吸鼻子,想過去看看,又不敢,只能遠遠看著。
直到裡面的香味消失,她才跺腳,冷哼一聲回了主屋。
這事兒自然傳到鄭氏耳朵里。
鄭氏氣道:「我就知道他們去縣城保准買了好吃的,卻不知來孝敬長輩,還關進門窗躲在屋裡偷吃!」
「娘,我也想吃肉。」
沈秀蓮咽著口水。
鄭氏拽起她:「把你二嫂叫過來,我要問問她知不知道啥叫孝順!」
沈秀蓮喜滋滋要往外走,卻被沈老漢制止。
「娘家給他們買的你們也好意思去要!」
上午剛被羅家人拿話刺了,這會兒又去問他們要吃的,傳出去臉就要被丟光了。
沈秀蓮巴巴跑到鄭氏身邊撒嬌。
鄭氏一拍炕桌,理直氣壯:「羅家是什麼大戶啊,還能又是給治病又是給買肉的,我看就是那個老三媳婦把咱老三的銀子藏起來沒給咱,如今拿著錢偷吃。」
村戶人家只要父母在,多半都不分家。
沈家的當家人是沈老漢,管銀子的卻是鄭氏。
「三哥當了大官,死後卻沒銀子。」
沈秀蓮嘀咕了一句。
這話算是勾起鄭氏的疑心了。
鄭氏一輩子連縣城都沒去過,當然不知道清官和貪官的區別。
對她來說,縣令就是大官。
大官怎麼會沒錢?
官老爺都沒錢,還有誰有錢。
鄭氏一直覺得她三兒的錢都被羅氏私藏了,對羅氏更記恨,天天變著法的磋磨,還指望羅氏累了怕了把錢拿出來。
「去把你三嫂喊過來,我要問問她銀子都去哪兒了。」
鄭氏對沈秀蓮一開口,又被沈老漢攔住。
沈老漢不比鄭氏,他是個要臉的人。
若羅氏真私藏了銀子,這麼多年沒拿出來,現在問她也不會認。
你一個當婆婆的總不能去搜兒媳的屋子吧?
何況還是個寡婦。
人被攔下了,沈秀蓮卻不甘心。
一想到那肉香她就睡不著,躺在炕上跟煎餅一樣翻來翻去。
第二日碰到羅氏打招呼,她「哼」一聲,扭頭就走。
一轉頭,就見大嫂江氏正含笑地看著她:「誰惹咱秀蓮不高興了?」
「還能有誰。」
沈秀蓮往羅氏那邊白了一眼,讓羅氏侷促的雙手攪在一塊兒。
江氏看在眼裡,笑著將沈秀蓮拉到自己屋子。
作為沈家的長媳,江氏很會做人,婆婆小姑子跟她推心置腹。
所以被江氏套兩下,沈秀蓮就把昨晚的事兒全說了。
江氏卻驚愕起來:「你也聞著肉味兒了?」
沈秀蓮:「天天那麼大的肉味兒往外飄,誰能聞不到,我就說她藏了三哥的銀子。」
江氏深深嘆口氣:「三弟妹若有銀子,應該早就拿出來給逾白治病了,她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哪裡捨得看她受苦?」
這話看著是勸說,實際把沈秀蓮的火氣挑得更旺。
「這些年她請大夫少了?屋子裡到處都是藥味兒,這些都要花大把的銀錢。」
「這……」
江氏猶豫了會兒,好像被沈秀蓮勸服了,只得感嘆一句:「要是真有銀子拿出來,鴻業走科舉的路子要輕鬆許多,你的嫁妝也能多不少,往後嫁出去在夫家也有臉面。」
說到嫁妝和在夫家的臉面,沈秀蓮心思活絡起來。
回去跟鄭氏嘀咕。
「她不肯把錢拿出來,咱有什麼辦法?」
「知道她有錢就逼她拿出來!」
沈秀蓮一心想弄嫁妝銀子,當然不會管什麼沈家臉面。
「自從三哥死後,咱家就落了下來,跟陳家不能比。要是我嫁妝都少,以後嫁到陳家沒臉面,就算想幫鴻業也說不上話。」
這話是拿住了鄭氏的七寸。
鄭氏最疼的人一個是長孫沈鴻業,還有一個就是小女兒沈秀蓮。
當年鄭氏逼著三兒去跟陳家結了親。
可自從三兒去世後,沈家徹底落了下來,而陳家的大爺還在外任縣令。
這些年,陳家跟沈家來往少了。
秀蓮十五了也不見來娶親,鄭氏心裡也急,又不敢主動去問。
萬一惹惱了人家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