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江黎整個人都驚住了。
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把目光立即投向顧淮，聲音發顫：「顧淮，剛才是不是泡芙的聲音？」
顧淮也很激動，走過去抱起泡芙，親了一下她肉嘟嘟的臉蛋：「寶貝，再喊一聲爸爸。」
小泡芙黑亮的大眼睛盯著電視，看著裡面的裴時衍再次張嘴：「爸爸。」
這次比上次清晰很多，聲音很清脆。
江黎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終於聽到了女兒的聲音。
她哭著抱住泡芙，聲音哽咽道：「寶貝，喊媽媽。」
泡芙抿著小嘴看著她，不再說話。
江黎雖然沒聽到女兒喊她媽媽，但她依舊開心地笑了起來。
「顧淮，看來我們的家庭氛圍對她的病很有幫助，她終於開口說話了。」
顧淮笑得有些苦澀：「黎黎，你有沒有發現，她喊的不是我。」
江黎這才反應過來。
剛才泡芙是看著電視上的裴時衍才喊的爸爸。
她有些驚慌失措：「難道她知道什麼？」
顧淮笑著揉揉泡芙的頭：「她已經三歲了，我們的話她能聽得懂，只是不會說而已，所以，她應該已經知道誰是她爸爸，或者說是父女之間的血脈關係。」
聽到這些，江黎脊背有些發涼。
女兒從小就聰明，什麼東西學一次就記住。
才三歲就認識三千多個字。
這麼聰明的孩子，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誰是她爸爸。
江黎有些後怕，幸虧女兒不會說話，否則，她一定會在裴時衍面前說出真相的。
但不管怎樣，女兒能開口說話，已經是很大進步了。
她心裡充滿了未來的渴望。
……
裴時衍從樓上下來，看著手裡兩個可愛的小熊饅頭。
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發給裴子墨：[想吃嗎？]
裴子墨看到這個消息，眼睛裡的情緒變得有些複雜。
他記得這個小饅頭，小時候總吃。
味道是香甜的，還帶一點奶香。
裡面是他最喜歡的紅豆沙。
自從那個女人不要他以後，他就再也沒吃到過。
雖然家裡阿姨也試著做過幾次，但都不是那個味道。
裴子墨不用想也知道，爸爸這個小饅頭是從哪來的。
他傲嬌地冷哼一聲，回復道：[不想！]
裴時衍看到這兩個字似乎帶著火氣，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本來也不是給你的，是小泡芙送給我的，想著你檢討寫完了，賞你一個，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
看到這個，裴子墨鼓著腮幫子，胸脯起伏得厲害，立即回復道：[我早就寫完了。]
裴時衍：[那就賞你一個？]
裴子墨：[不稀罕。]
裴時衍看著簡訊低笑，不稀罕還告訴我你寫完了。
這不前後矛盾嗎？
等他到家的時候，小傢伙正坐在沙發上。
看似漫不經心的樣子，實則眼睛早就朝著他手裡的小饅頭偷偷地看。
裴時衍走過去，把小饅頭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不想吃？」
裴子墨嘟著小嘴道：「醜死了，一定很難吃。」
話是這麼說，但眼睛卻一直盯著小饅頭看。
看到裴時衍剛想往嘴裡放的時候，他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一把奪過去。
迫不及待塞進嘴裡，還振振有詞地說：「我是你兒子，得為你安全負責，我怕那個女人藥死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咬了一口小饅頭。
嘗到久別的味道，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忍不住泛著淡淡的紅。
兒時的一些畫面出現在他腦海里。
看到兒子這麼傲嬌，裴時衍笑著敲了一下他的頭：「想吃就說話，她是你媽媽，沒什麼好難為情的，以後對你媽媽不要那麼沒禮貌，她會慢慢接受你的。」
聽到這句話，裴子墨毫不在乎道：「誰稀罕讓她接受了。」
「既然這麼討厭她，那就把饅頭吐出來。」
裴子墨嚇得趕緊把剩下的饅頭塞進嘴裡，鼓著腮幫子說：「已經沒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裴夫人從樓上下來。
看了一眼裴時衍身上的貼紙，有些詫異：「你這身上貼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趕緊撕下去。」
她剛想上前幫著一起撕下貼紙，卻被裴時衍攔住了：「回去我自己弄，您就別管了，我帶墨墨先走了。」
他拎起兒子的書包就要走，卻被裴夫人喊住。
「阿衍，今天秦家又催你和薇薇的婚事了，你們都訂婚四年了，趕緊把婚結了，秦家怎麼說也是豪門貴族，跟他們聯姻，你的江山才會穩固。」
裴時衍眸色變得冷沉了幾分：「您覺得我現在需要別人幫我穩固江山？」
裴夫人氣得瞪了他一眼：「你現在是不需要，但你別忘了，薇薇可是救了你兩次性命的人，沒有她，你早就死了，再說，你和墨墨都是熊貓血，薇薇是能給你們隨時獻血的人，就算她不能生育了，你也不能不要她。」
聽到這些話，裴時衍眼底情緒有些異樣。
當初他和父親被人陷害，父親當場身亡，而他被救出來以後，由於失血過多而休克。
血庫熊貓血本來就少，他需要的血量又大。
沒辦法，裴家只能花重金求血。
等到他醒來時就被告知，有個女孩給他獻了800CC的血而昏迷過去。
他自然知道，一個正常人最大獻血量是多少。
800CC可以說是極限值。
又是一個女孩子。
他頓時對這個女孩很感激。
自那以後，母親就認了秦薇薇當乾女兒，處處保護著她，但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母親的小心思。
她是想讓秦薇薇給他當備用血庫。
為了擺脫這種關係，他隔斷時間就抽出400CC存入血庫，本想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可他沒想到，秦薇薇坐著他的車出了車禍，替他擋了一災，造成雙腿殘疾，再也無法登上舞台。
他備用的血也被她用光了。
兩次救命之恩，是他用什麼都沒辦法彌補的。
唯有給秦薇薇想要的婚姻。
可是他卻因此負了江黎。
當時他覺得秦薇薇為了他不僅失去夢想，還失去做媽媽的資格，而江黎只不過失去一段感情。
等過段時間，她就會走出來。
現在看來，江黎是真的走出來了。
只是他一想到這些，胸口卻疼得不行。
裴時衍淡淡應了一句：「我的事我自有安排。」
「你有什麼安排？我聽薇薇說，江黎又回來了，你該不會真的愛上她了，所以才拖著不肯跟薇薇結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