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店鋪經營結束後,樂園會給予經營者們適當的獎勵結算。
那些獎勵是經營者能夠承受得起的。
顧懷薇在目前兩個位面里拿到了金幣和磁力值,一個是金錢加持,一個是魅力加持,無副作用。
但與此同時,經營者在經營位面商店的時候,同時會面臨著各個位面的誘惑。
比如說廢土世界的基因改造、機械手臂,又比如說這個世界各式各樣富有營養的蟲子。
顧長歌當年在治癒顧懷薇癌症的時候,給她留下了特殊的體質,庇佑她之後的道路。
其他的經營者就不同了。
樂園就像是撒手掌柜,給了位面經營者很大的權限,在缺少監管,又沒有足夠警告的情況下,經營者很容易被小位面的其他力量所蠱惑,開始嘗試著新事物,改造身體,或者吞噬一些身體不能承受的東西。
久而久之,經營者就會變得越來越不像人類。
這樣做的人大多數到最後心智會崩塌,無法正常地經營店鋪,成為被樂園拋棄的失敗品,被留在小位面里自生自滅。
白咩咩眼睛一亮,倒是有些開心地拍了拍手:「是野蠻生長的半成品耶,雖然營養價值一般般,但皮毛可以留作收藏。」
白咩咩喜歡收集各種毛髮。
她尤其喜歡人類的頭髮,把頭髮連著頭皮一起剃下來,放在假人的腦袋上好好打理,是她在樂園裡最大的愛好。
「有把握活捉嗎?」顧懷薇見他們有恃無恐的模樣,便想要捉住門外那個可以使用皮囊的特殊「人類」,撕下他的偽裝,看看偽裝下的真實模樣。
「當然可以呀。」白咩咩歪著頭,咬著食指,「可我不想讓顧姐姐看見咩咩凶人的樣子,咩咩想永遠在姐姐心裡做一個小可愛。」
顧懷薇立刻昧著良心說道:「不會的,你打架的樣子也很可愛,只要你能打得贏,你揮舞起來的拳頭在我眼裡看來都是七彩流星拳。」
「真嘟?」
顧懷薇堅定的點頭:「我從來不騙小孩子。」
林蛇則是看著門口聚集的那些黑色飛蟲的屍體,走上前,從縫隙處抹了一把綠色的濃稠汁水,背對著顧懷薇,伸出細長分叉的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指尖。
口感微辣,有劇毒。
林蛇從玻璃縫隙處拽了一小截黑色飛蟲的翅膀,問道:「顧小姐,你要嘗嘗看這款蟲子嗎?」
「有營養嗎?」這些小蟲子看起來不太美妙。
林蛇蒼白的指尖將飛蟲的翅膀碾碎:「營養價值不高。」
「那就算了。」顧懷薇擺擺手。
鶴雪衣剛從外面布道歸來,夜色掩映下,他那純白的身影像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月光。
他今晚約見了不少人類的少男少女,將綠色的果子分發給他們,宣揚著關於輪迴和救贖的理念,洗滌著他們污穢的心靈。
然而,當他不務正業晚回家,跨入婚介所的庭院時,看見門口那一片黑色飛蟲屍體,腳步一頓。
那些黏糊糊的蟲血流成一片,混雜著綠色的粘稠物,污穢不堪,散發著濃烈的腥臭味。
「自甘墮落的經營者,連樂園的祭品都比不上的髒東西……」鶴雪衣有點潔癖,他儘可能避開那些污穢,唯恐沾染上半分不潔的氣息。
當他接近大門的時候,那群黑色的飛蟲不知死活地圍了上去。
紅色的影子從鶴雪衣的腳下像是氣球般膨脹長大,變成人形,和他純白色的身體背靠著背,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將那些黑色的飛蟲全部吸進體內。
因為玻璃門被蟲子的屍體和血液覆蓋住,顧懷薇沒能看見門外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咩咩為了在顧懷薇面前表現自己,主動請纓去抓那個人。
林蛇留在顧懷薇身邊,以防其他不測發生。
白咩咩風風火火地沖了出去,像一陣小旋風。
她一不留神,腦袋直直地撞上了鶴雪衣的腹部,發出一聲悶響。
鶴雪衣身體一晃,他身後的紅色影子如同回歸巢穴的鳥兒般迅速回到了他的身體裡,原本暗淡的金色雙眸恢復了原本的神采,猶如寒夜中的燭火被重新點亮。
「人已經逃走了。」
鶴雪衣低頭,把白咩咩從自己的身前提溜開。
白咩咩聞言一愣,隨即捂住自己的小臉,跺了跺腳,語氣里滿是不甘:「啊?討厭啦!顧姐姐難得給我一次表現的機會,他怎麼能逃跑呢?我要把他抓回來!」
鶴雪衣垂下眼眸,唇角帶著淺淡的笑意:「大門的玻璃裂開了,那個半成品實力不俗,你真的有把握嗎?吃素的小綿羊。」
白咩咩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大門,頓時有些心虛,手指絞著衣擺,語氣結巴起來:「這……這個嘛,這個這個嘛……不許小瞧我!」
顧懷薇也走了出來。
白咩咩偷偷瞄了一眼顧懷薇,原本勝券在握的氣勢弱下去幾分:「顧姐姐,那個人已經逃跑了。」
「不追了,閉店睡覺吧。」
那個人不希望顧懷薇前往曙光聯盟,而顧懷薇一定會去。
所以在前往曙光聯盟的路上,那個人會再次出現。
以不變應萬變。
那人如果再出現,顧懷薇一定會抓住他。
林蛇走到大廳前台後面,按了一下前台下面的紅色按鈕,大廳閃爍的紅燈關閉,陷入一片黑暗。
他們各自回房休息。
顧懷薇也把自己的摺疊床拖到其中一間空著的紅娘小屋裡,鋪床疊被正準備休息。
又聽到翅膀的撲騰聲,紅娘小屋裡的小夜燈驟然熄滅,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從紅娘小屋的窗戶外面傳了進來。
「顧小姐,你沒事吧?」
顧懷薇抬頭看向玻璃窗外,瞳孔緊縮。
周川寧身穿黑色制服,手裡拿著破損的手機,站在黑暗裡,正伸長著脖子朝著屋內張望。
「局裡最近比較忙,抽派不出更多的人手。
吳銘說你這邊可能有危險,所以讓我先過來看看。」
紅娘小屋的玻璃窗位置比較高。
從顧懷薇的角度看,就像是周川寧的腦袋懸在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