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二老夫人的女兒婉淑妃生的三皇子,曹瑾深。
今年已經十七歲,目前還住在宮裡。
本朝規定皇子滿十八或者娶妃後可出宮開府。
「三皇子不必多禮。」王爺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大表嫂入府,本皇子還沒見過,過來打個招呼。」三皇子看向余元箏說道。
「見過三皇子。」既然特意來和自己打招呼的,余元箏只得起身向他行了一禮。
「沒想到大表嫂琴藝如此之高,母妃特讓本皇子來問問,大表嫂除了剛才彈的三首曲子,可還有別的曲譜?她想向你討要一二,學來彈給父皇聽。」三皇子倒是直白。
可是這要求,她要不要答應呢?
連皇后都沒提,皇后也只是要剛才彈過的曲子給宮裡的琴師學習,以後在宮宴上表演給大家看。
而淑妃卻是用來邀寵。
余元箏對婉淑妃不了解,她是不是和二老夫人一個德性呢,還是懂得分寸的?
「母妃?」余元箏輕輕叫了一聲王妃。
「如果你有就給一首吧,沒有就算了。」王妃也淡淡說了一句。
余元箏明白了,也就是給一首敷衍一下。
「你把你會的都寫出來給淑妃送進宮。」二老夫人很強硬地以吩咐的語氣說道。
余元箏不接話。
「不用不用,只要有三五首就夠了。」三皇子微笑著說道,一副不並不強人所難的表情。
還三五首?一首她都不想給。
又不熟。
余元箏對三皇子總有幾分排斥感。
他給她的感覺和大皇子給她的感覺完全兩樣。
大皇子給人感覺如謙謙君子,溫潤柔和,但又不失睿智和陽光。
而三皇子給她的感覺如生活在陰暗下的毒蛇,雖臉含笑意,可就是感覺笑不達眼底。
哪怕兩位皇子與她都是第一次見面,但先入為主就是這個感覺。
余元箏更加為難了,對方是皇子,而自己雖是他表嫂,可是地位當然不能和皇子比。
「就給她一首吧。箏兒並不會寫譜,而是本妃幫她寫。」王妃接過話。
她看出兒媳婦的為難。
「大表哥,可還好?」三皇子貌似關心地問。
「老樣子。」王妃淡聲回道。
「三皇子,來,坐這裡。我們祖孫好好聊聊。」二老夫人見親外孫老和大房一家說話,有些急了。
她一進宮見過皇太后和皇后之後就去了淑妃宮裡,都沒見到親外孫,這可是他們二房一家的希望。
不,是整個王府的希望。
三皇子只得到那一桌,但也只是象徵性地與二老夫人說幾句話就走了。
他根本看不起這沒什麼見識的二老夫人,要不是因為母妃是她生的,根本不會理。
宴會在申時中(下午四點)結束。
」母妃,每年端午都是這麼過的嗎?「回去的路上,余元箏問王妃。
」不是,去年宮裡就沒舉辦宮宴,而是皇上親自帶著文武官員去城外觀看龍舟賽。」
「哦,我說呢。原來每年的節目是不一樣的。」
「不過大部分時候是宮宴。」
回到王府,王妃又開始忙起來了,宮裡的宴會結束,家宴還要舉行。
上官家也是人口眾多。
除了嫡支五房,還有其他旁支,王府每年端午都要請族裡的幾個族老來王府一聚。
王爺不擔任族長,只繼承王位。
余元箏先回房換了身衣服,又出來和王妃一起接待陸續上門的客人。
上官子書和余朝陽隨之也來了。上官子書交待了一句就去了大門外與王爺一起接待賓客。
可是余元箏總感覺余朝陽時不時就看自己,眼神很奇怪。
余元箏避開她緊跟在王妃身邊。
可能又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而余朝陽知道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時外院小廝引著一個老人慢慢走過來。
王妃立刻上前扶住。
「朝陽,元箏,這個你們叫洪族奶,是我們上官家族長的夫人。」王妃向兩個新媳婦介紹。
來人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婦人,身子骨看著還不錯,沒有駝背。
兩人齊聲叫人。
可是她怎麼牽著個三歲的孩子?
余元箏不明白。
」這是麟哥兒吧?還是他周歲時見過了,都長這麼大了。「王妃笑著逗了逗洪族奶牽著的孩子。
「是啊,快叫王妃奶奶。」洪族奶把重孫子往王妃面前推了推。
小孩子直往後躲,不敢上前,有些怕生。
「孩子認生,洪族嬸不用太認真,請大堂里入座吧。朝陽,扶著你洪族奶進內廳。」王妃吩咐道。
洪族奶剛進大廳,又有一個老婦牽著個孩子來了。
王妃都微笑著向兩位新媳婦介紹。
如此這般,一共來了十位族中老人,個個都牽著一個孩子,而且都是男孩子。
年齡最大的五歲,最小的才剛會走路。
余元箏心裡很奇怪。
可是又說不上來。
而余朝陽卻總是似笑非笑地看她幾眼。
當人都到齊了,王爺和上官子書領著十個年齡不等的老人或者中年人來了正廳。
王妃又向兩位新媳婦介紹。
原來都是族裡的叔伯或者爺爺輩的人。
但都不知道是幾代的族人了,有兩個都出了五服。
大魏建朝已經一百七十多年,榮王府卻是在第三代上官家主在戰場上贏得的鐵帽子王。離現在已經一百年左右。
至於那段歷史,沒人告訴余元箏,所以她不知道。
能知道這些,也是最近一個月來打聽到的。
大家坐下。
「王爺,聽說你在改立子書為世子那天,直接宣布以後子棋分四成的家產?」族長洪老太爺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是。」王爺很坦蕩地承認。
「子棋可有醒來的可能?」洪族長又問。
其他人都豎著耳朵聽,生怕錯過哪句話。
「顧太醫是說醒來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本王還在打聽民間哪裡還有更高明的大夫。」王爺實話實說。
「也就是沒什麼希望了?」洪族老搖了搖頭,有些惆悵。
「子棋是本王嫡子,不管他怎麼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會不遺餘力護著。」王爺表時態度,面含威嚴。
「子棋如果真醒不過來,你打算如何?」
「什麼意思?」王爺身子一怔,聲音中夾雜著微怒與不解。
「什麼意思?子棋醒不過來,總不能讓他沒個摔盆的吧?他可是我們上官氏唯一的嫡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