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姜明月拿著昨天趙紅英賠的兩塊錢，還有她自己攢下來的三塊錢，去村口劉奶奶家，抱了十隻一斤多快兩斤的小雞回來。
在買了小雞之後，她還繞路去了村委會一趟，然後才回的家。
「明月，我們家這是要養雞賣啊？」
奶奶只有一隻眼睛看得見，看到後院雞圈多了的雞，她出聲問。
姜明月給小雞添了水，又在自留地里摘了一些菜葉子丟到裡邊。
這才回答奶奶，「奶，不賣，我們自己吃。」
「自己吃啊……」
老太太想著，點了點頭。
「也好。」
「嗯。」
姜明月笑著扶著老太太的胳膊出了後院，吃了飯，就交代奶奶與滿月在家看著小雞。
她與姜新月上山挖藥去。
玉米跟稻穀還要過幾天才能收回來，趁著這幾天，她想掙點錢。
去山上挖收購站收的藥材來錢最快。
前些年分田到戶了，山頭也都各自分了一塊。
姜家兩房的山是緊挨著的，這些年姜二嬸可沒少耍賴打滾，把山上的界限是一挪再挪。
原本從山腳有三百多米寬的山，被姜二嬸侵占去了好幾十米。
姜明月上山，看到那挪到他們家山中間的界她都氣笑了。
「姐……」
姜新月也很生氣。
「趙梅花這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好了，我們先把藥挖了先。」
她們這邊的氣候宜人，山林，田地都是屬於土地肥沃，物產豐富的。
山裡的藥材不少。
姜明月姐妹二人又是從小在山裡跑的，她們幹活那肯定是好手。
黃芪，川芎，當歸，沙參，生麻，她們看到什麼就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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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上的山，等到太陽正當空的時候，她們一人刨了一個尿素口袋。
「姐，今天我們運氣好好啊！」
姐妹兩人坐在樹蔭下休息喝水，雖然說都很累，但是看著這滿滿的收穫卻是很開心的。
「我們這能賣五十塊不？」
「拿回去收拾收拾，超過50了。」
「嘿，真好。」
姜新月高興。
姜明月也高興。
因為大自然的饋贈，他們這邊的農民只要勤快，那就餓不死。
以前大饑荒的時候，別的地方都禿了，就他們這邊，還能勉強維持個三分飽。
姐妹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姜明月叫上姜新月，拿著刀沿著他們家的山界，從山腳往上砍樹。
也不砍多，隔個一兩米的，就砍掉一棵樹。
留下半人高的樹樁子。
從遠處看，這本來是一片的山林，就像是被人從中間生生地劃開了一條溝壑。
有在底下看到的，跟姜二嬸關係好的，見狀馬上去告訴姜二嬸了。
姜明月她們姐妹剛到家，姜二嬸就一邊咒罵一邊嚎的上門來了。
「天殺的狗娘養的啊，把我家的木頭砍了那麼多啊，這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啊！」
「這不讓人活了啊，我活不下去了啊！」
在洗手洗臉的姜新月要出去跟姜二嬸理論。
姜明月按住她。
「你帶滿月跟奶奶去把藥材分類了。」
「姐……」
「放心。」
姜明月說完，端起一盆水打開院門，直接潑了出去。
水潑到了姜二嬸腳下。
姜明月端著空盆，笑眯眯地看著對面嚇到的姜二嬸。
「天殺地站我家門口乾什麼？哭喪啊？你爹媽死了？他們在趙家村呢，你哭錯地方了。」
沒人能想像，姜明月是一臉笑意的把這話說出來的，姜二嬸也同樣不敢想像。
她那倒吊眼睜得大大的，下垂的嘴角也咧開忘了合上。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你…你…你……」
「也別我我我的了，走吧。」
姜明月把手中的盆放回院子裡，關上院門邁步往村委會那邊走。
姜二嬸實在是沒有想到，那個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的泥人姜明月，竟然還有這麼一面。
她都傻掉了。
已經走了一段路的姜明月，回頭看了眼姜二嬸，「不是覺得我侵占了你家山林嗎？走啊，村委會那邊找村長說理去啊。」
「說理？找村長？」
姜二嬸是個典型的窩裡橫，她敢欺負大房的，也敢在姜從文面前撒潑打滾，但她不敢在村幹部面前撒野。
所以乍一聽到村長的名號，她就有些慫了。
「不敢去？心虛了？」
姜明月開口。
來看熱鬧的村民，視線落到姜二嬸身上。
姜二嬸拉不下面子，她不能被姜明月這個沒人要的賤蹄子給嚇唬了。
「去就去！」
她就不信村長放著有大學生的他們家不幫，而是選擇幫這絕了後地姜家大房。
她們去村委了，看熱鬧的村民也都去了。
浩浩蕩蕩一群人，架勢還不小。
姜明月走在前邊，腳步沉穩背影從容，隱隱透著一股不好拿捏的氣息。
顧東擎今天正好有事來前進村，他剛從村里會計的辦公室出來想走，就看到了浩浩蕩蕩過來的一群人。
一隻腳已經踏在了自行車腳踏板上的男人，在看到走在前邊從容淡定的姜明月時，他不自覺地又放下腳，踢下支撐。
姜二嬸來到村委，搶占先機先嚎為敬，說什麼姜明月欺負人，偷偷砍他們家的木頭，要村委幫做主。
「讓她賠我二百塊錢，不對，賠我三百，砍了我家那麼多樹，怎麼也得賠三百。」
姜二嬸獅子大開口。
姜明月沒理會她。
她看到村長出來了，摸出早就準備好的土地，還有山林的界限登記表，遞給了前進村的村長。
語氣不疾不徐。
「麻煩村長幫確認一下，這份分田地，山林的證明，可否是當初村里發給我們家的？」
沒有人想到，姜明月竟然帶著證據來的。
姜二嬸更是沒想到。
她指著姜明月，抬腳就要往前去罵人。
「閉嘴。」
村長劉永正瞪了姜二嬸一眼，視線掃過手中的證明緩緩點頭。
「這是村里開的證明沒錯，上面還有老村長的簽字。」
「是了，那我們家的田地，山林的界限就是按照這證明上的分了，沒錯吧村長。」
「沒錯。」
劉永正緩緩點頭。
姜明月臉色一沉，目光直視著姜二嬸話音嚴肅而犀利，「既然大家手中都有當初村里給的這份證明，那就對自家的界限心知肚明。那麼我想我二嬸，從79年一直到現在，整整六年的時間強占我們家的土地，山林，你這是何居心？」
「還沒被剿滅的土匪強盜，欺負我們家沒有兄弟嗎？」
姜明月這話，每一句都讓姜二嬸無言以對！
看熱鬧的村民們，也是驚訝得瞪大眼睛。
樹蔭下，高大的男人雖然站在人群外，卻也不妨礙他的視線準確無誤地，落到人群中白得發光的姑娘身上。
原來長相甜軟的姑娘，竟然如此有性格啊！
顧東擎又想到了昨晚的夢。
他舌尖抵著後槽牙嘖了一聲，「這姜明月有什麼好的？」
「長得好看啊，模樣好，皮膚白。」
本來是自言自語的男人，卻突然聽到旁邊傳來這樣的回答。
顧東擎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穿著褂子的男人，他的視線也在姜明月身上。
那眼神里，喜歡都快要冒出來了。
顧東擎冷嗤了一聲。
「你喜歡她。」
「嗯，明月這麼漂亮的姑娘，誰不喜歡？」男人反問顧東擎，「你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