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忍受得了這個。
就算是董成才也忍受不了。
他臉一下就綠了。
「媽…這不是你的主意？」
「我的主意？我還不是怕她知道你哪方面不行，到時候跟別人說？」
段萍可不覺得，給新兒媳婦下藥迷暈她，把她送上別的男人的床，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媽！」
董成才有些生氣。
「行了，你也別心疼她，別對她投入感情了。當初說好的，娶她回來就當家裡多了一個免費的丫鬟，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段萍說著，伸手替憤怒的董成才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子，又從兜里摸出了二十塊錢塞在他手中。
「出去吃點好的。家裡的事情你別管，有媽給你做主，保證沒人知道我兒的秘密。」
「二十塊能吃什麼好的？」
董成才妥協了。
「你這……」段萍瞪了董成才一眼，轉過身在內褲兜里摸出了一張捲起來的一百塊塞給他。
「這下夠了吧？」
董成才拿著錢離開了。
段萍看了一眼兒子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廚房那邊，狠狠地啐了一口，這才扭著有些肥碩的腰身回房去。
糙米粥她肯定是吃不習慣的，房間裡準備了很多糖跟餅乾，還有麥乳精，牛奶。
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
姜明月把鍋里乾的糙米都盛出來吃了，吃了兩海碗也飽了，她看了一眼鍋里剩下的，面無表情地加了一瓢涼水進去。
既然段萍要裝窮，那就讓她裝。
收拾好了廚房，她回了新房這邊。
上輩子她是在懷孕五個月的時候，被趕到柴房去住的，說是那邊靠近廁所，她上廁所也方便。
這輩子現在剛結婚還不到十天，她暫時還是在新房裡邊住。
不過就算知道董成才是天閹，不能對她做點什麼，她也不想跟他睡在一張床上。
她把門鎖了，從柜子里取出結婚的時候奶奶做的那兩張被子，鋪在了床上。
再從書包里，取出一個洗乾淨的，雪花膏的小盒子打開。
裡面是整整齊齊的山螃蟹的肉。
這是前兩天她跟新月去山裡河溝邊抓的。
她伸手拿了一根小小的肉，放入了嘴中嚼了吞下去。
沒過多久，她就感覺渾身發癢，皮膚也灼燒得厲害。姜明月不用拉開袖子就知道，過敏了。
她對螃蟹肉過敏。
過敏後會起很多紅點，兩三天才會消退。
而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現在沒有能力跟董成才硬碰硬，為了以防萬一他要跟自己同床共枕，她只能讓自己過敏。
白皙的手腕上有不少的紅疹了，脖子，腰上也有。
姜明月這才收好東西，換上睡衣躺下。
………
桐林鎮是個大鎮，有的縣城小一些的，都還沒有桐林鎮大。
鎮上的國營飯店，早幾年被人收購了，變成了私人企業，名字也改成了桐林大飯店。
董成才跟幾個狐朋狗友，已經是喝得有些醉了。
他們圍著桌子，大聲地說著話。也不知道說到了什麼下流的，起鬨聲一陣接一陣的。
顧東擎與飯店的老闆經理從裡邊走出來。
他聽力好，恰好聽到了梳著大背頭的那個瘦高個，打趣董成才家裡有個那麼美的媳婦兒，他怎麼還捨得出來外邊喝酒？
是不是他不行啊？
「哈哈成才，你若是真不行那跟哥們說啊，哥們兒替你照顧照顧小明月啊！」
「哈哈哈就是，還有我。」
「哥們保證替你照顧得好好的。」
三個人沒有分寸地說著。
雖然說他們是開玩笑的說出來，但是眼中那貪婪勁兒可是真情實感，遮掩不住的。
顧東擎眉心皺起，眼前不自覺地浮現出姜明月被他們圍著的畫面。
「老顧，怎麼了？」
王大壯問。
顧東擎抬手捏了捏眉心，微微搖頭。
「董成才什麼時候來的？」
「吃晚飯的時候。」
「行。」
顧東擎抬腳往門口方向，剛邁開了一步，他停下了腳步，轉身往董成才他們那桌去。
王大壯懵了。
「老顧？」
「沒事，給我添一雙碗筷，再拿幾瓶啤酒過來。」
「行。」
王大壯轉身去安排了。
董家。
快十點才回來的董建國，肚子有些餓徑直往廚房走，看到桌上那只有幾粒糙米的粥，他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
轉身回房，去把剛睡下的段萍拽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一個月的工資都給你了，我們家卻窮到喝水了？」
「是不是你把我的工資全補貼你娘家了？」
董建國不知道妻子兒子的算盤，所以第一反應就是錢是不是又被段萍補貼段家了。
若是他好好說，可能也就三言兩語弄清楚了。
偏偏董建國火氣大，段萍也不爽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怪我偷你的錢了？董建國你這個沒良心的啊，我嫁給你二十幾年了，為你生兒育女照顧家庭，你竟然怪我偷你錢啊！」
「你閉嘴，你嚷嚷什麼大半夜的？被兒子聽到了你光彩了？」
「兒子，你還記得你兒子？」
段萍拽著董建國的衣裳，卻在他的身上嗅到了女人才用的香粉味。
段萍再仔細看，發現董建國的脖子上竟然留了一個牙印。
「好啊董建國，我說你怎麼每天那麼晚回來，原來是被外面的狐媚子勾去了魂啊！」
「你瞎嚷嚷什麼？」
董建國去捂段萍的嘴。
段萍不干，兩人扭打起來。
姜明月在房裡，聽著正房那邊傳來的聲響，黑暗中，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也不知道董建國外邊的女人知不知道，董成才是天閹？
姜明月轉了個身，一手壓在被子上，一手摸了摸枕頭下的小刀，緩緩閉上了眼睛。
至於段萍他們，打得越熱鬧越好。
伴著打架聲還有哭聲罵聲，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當天晚上，董成才沒回來。
姜明月樂得自在。
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紅疹還在，胳膊，臉上都有。
換上衣服，她打開了房門。
院子裡靜悄悄的，姜明月也不關心其他人去哪了，洗了一把臉準備出門去。
段萍他們屋子的門打開了，鼻青臉腫的段萍從裡面走出來。
昨晚戰況夠激烈的，段萍嘴都被打歪了。
看到垂著腦袋的姜明月，她沒好氣地掏出了兩塊錢丟在地上，「去，割一斤肉回來。」
姜明月緩緩抬起頭，露出了那張帶著紅疹的臉
段萍嚇了一跳
「你這臉怎麼回事？」
沒想到段萍這麼害怕？姜明月心中來了主意，慢慢地往段萍靠近。
「娘，我可能…可能出天花了……」
「什麼？」
段萍連連後退。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