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齊崢揉了下明晚晴的腦袋，她安心的待著就好，他會把一切都準備好。
現在大家都回來了，肯定是安全的，賀齊崢又出去對著手底下的人交代了幾句才出了門。
走出招待所後看似漫無目的，只是轉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再等出現在路上的時候就是一個面相普通，放在人群里都不顯眼的人。
賀齊崢想到國營飯店裡那些人說他眼熟，他好好地反思了一下，他知道當兵久了很多習慣很不好改變。
在陌生的地方他的眼神不自覺變得很嚴厲，甚至很多時候不自覺去觀察四周，很容易被人觀察出來。
賀齊崢想到那個叫豹子的人，他能發現別人也一樣，他是個警惕的，眼神身形是他要注意的，這次要是見到人他必須改一改這些不好的習慣。
省城的黑市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不像其他城市都在不引人注目的暗巷子角落裡，這裡卻在電影院旁邊。
邊防各方面管理的都是鬆散的，電影院周邊地方寬敞是一方面，最重要就是人多。
真到了要逃命的時候，混跡在人群中是最安全的。
賀齊崢到的時候，那邊不少人都在等著了。
「常哥，你終於來了，我們都以為你今天來不了呢。」黑市接頭人韓成看到賀齊崢立馬迎了上來。
「有點事耽誤了，東西都清點了嗎？」此刻的賀齊崢就是明晚晴來估計都不敢認，聲音長相變了，連腰都彎著的。
他用了他娘的姓，這裡的人都叫他常哥。
「點清楚了，沒差，只是我們什麼時候出手？」韓成以前是黑市的頭頭，只是這邊的黑市一直沒什麼油水，東西少，大家日子也窮。
好東西他也沒路子，不好的東西也沒人來黑市上找，好在他們這裡一向沒人管。
其他地方怕投機倒把，他們這裡根本沒什麼東西能讓他們投機倒把的。
上面更是懶得管他們，賀齊崢是主動找過來的。
他的身份不適合放在明面上，得有人幫他辦事，他和韓成也只算合作，並沒有深交。
他依賴他的貨源，他依賴他這邊的人際關係，這些年一直很順利。
「這次的貨要出給部隊。」東西是賀齊崢弄來的，他能做主賣給誰。
「部隊？那不行，我最怕和部隊打交道，人家在明，我們這些人是暗處的，這對上可不行。」
韓成嚇一跳，這些年他一直跟著常哥混，他也知道常哥有多厲害，這邊一向都是他做主。
這些物資是各個地方運過來的，常哥五湖四海都有朋友，他也很佩服他。
要是別的他都聽他的，但這事他不敢冒險。
「你難道沒聽到風聲？邊防部隊裡來了不少人，在準備物資過冬，還有周邊大隊裡，今年這邊物資緊缺，越靠近邊防日子越難過。」
「部隊裡那些人補貼高，他們能拿得出來錢還爽快，為什麼不出給他們，買賣是相互的，他們敢來，我們為什麼不敢賣？」
「他們也怕我們舉報他們，部隊裡紀律處分不是鬧著玩的，你們擔心的那些不會發生。」
賀齊崢能理解這些人不想和部隊打交道的想法，馬旅長那邊早和這邊退下來的幾個老夥計打聽了黑市的事，他們肯定會找過來的。
他們要是跑了才不對勁，這一看就是有人提前通知的，回頭反應過來肯定會覺得部隊裡有內鬼，這次的交易說什麼都得成。
「可是……常哥，要是那些人是故意放出消息等著我們上鉤的呢？」韓成幾個人也知道這段時間省城這邊來了不少當兵的。
百貨大樓和供銷社都被他們踩平了，常哥說賣給部隊他們也能理解，部隊那些人的確不缺錢，他們的貨好出手。
可要是他們被騙了呢？到時候一鍋端了就是大事了，對上部隊他們怎麼都不放心。
只是他們做不了主，常哥離開他們可以再找合作的人，他們離開常哥，什麼貨都弄不到。
過了幾年瀟灑的日子，再也不想回到過去了，韓成他們對上賀齊崢很沒底氣。
「這次的東西交給我，你們把東西放在這裡先離開，等我通知你們後再過來分帳。」賀齊崢也沒打算讓他們和部隊裡的人接觸。
政委他們什麼性子他太了解了，這些對上他們慌亂中太容易出錯了，別說談價了，到時候得出大亂子。
「常哥，我能留下來和你一起嗎？」韓成還在猶豫，那邊一直卸完貨沒走的豹子走了過來。
「常哥，我是運輸部的，有正規單位，部隊裡來人我不怕，要是真被盤問了，大不了說是我們倒騰來的，我們司機有點路子也正常，也能有個出處。」
豹子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這個常哥他一直想打交道，可一直沒有機會，他很少來這裡。
只有每次交接大貨物的時候來一回，他弄來一次貨物基本上幾個月都不用現身了，這會有他能表現的時候他不想錯過。
韓成能幹的事，他也能幹。
「好，那你留下。」賀齊崢看到那人眉眼挑了下，這人的確是個膽子心細的，這個時候敢站出來，還找了合適的理由，更是個有主意的。
豹子手底下的幾個人想說什麼，只是看到豹哥的眼神最後還是沒開口。
韓成沒有豹子的底氣，最後也同意了賀齊崢的話，先出去躲一躲。
等一行人走了，賀齊崢也沒有和豹子聊天的想法，他把那些物資又重新過了一遍。
對著韓成留給他的條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需要的東西。
皮毛料子夠大也夠軟，這些留著給他媳婦鋪蓋，還有毛靴子，看著也不錯，冬天冷，也留著給他媳婦穿。
他媳婦這段時間不愛吃這個黑色的叫巧克力的東西了，倒是喜歡大白兔奶糖和一些水果糖。
他看了一圈，本來就少的東西都被他扣了下來。
豹哥子看著他溜達了一圈，但凡是個稀罕的都收拾了出來，還只要好的。在別處找不到的東西，比如這些布料，他只挑顏色素淨的。
那些皮毛料子估計是北方運來的，他居然全部扣下來了，這是準備重新找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