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找到了【為暖陽大佬的白銀盟加更!】
整個演武場,隨著楚青這一舉動,所有人都下意識得屏住了呼吸。
時間仿佛都在這一刻凝滯了起來。
溫柔那素來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眸子裡,都閃過了一抹凝重。
她和楚青一起經歷了清溪村的慘劇,很清楚這把刀魔性深重,絕非常理所能衡量。
雖然她對楚青有著一定的信心,可是看著他將這把刀拿在手中,仍舊忍不住有些慌亂。
邊城也是腦門冒汗,方才他見楚青武功絕世,劍法超群,心中很是歡喜。
本以為他殺了蔣神刀之後,會轉身就走。
卻沒想到,他竟然拿起了這把魔刀。
邊城對這把魔刀的了解雖然不多,但先前蔣神刀的種種表現,他卻是看在眼裡。
知道這把刀絕不是好相與的……
他劍法這般高明,難道還覬覦這亂神刀?
一旦他如同蔣神刀那般,神智全無,今日場內可還有人能夠阻止他?
只怕恩師崔不怒親至,也未必能夠掌控局面。
這該如何是好?
眾人心中念頭雜亂,方天睿,陳世紅,杜寒煙,以及場內各路豪傑,全都盯著楚青。
有的如臨大敵,有的卻滿心急切。
前者是擔心楚青會忽然對他們出手,後者是擔心楚青會帶走亂神刀。
可楚青武功蓋世,如果一意將這亂神帶走,誰也攔不住!
而此時此刻的楚青,卻只覺得一股股晦暗難明的東西,隨著這把刀入手,似乎想要朝著自己的腦海之中鑽去。
但明玉真經自然運轉,清涼的內息於經脈之中流淌,硬生生讓他在這晦暗難明的力量之下,保持住了自身的清醒。
他心中隱隱有些明悟。
「亂神作用於心神,泣神鐵本身也會動搖心境。
「我修行明玉真經如今已經達到了第八重境界,內息澄澈如玉,其寒如冰,正可以鎮定心神,阻隔亂神之禍。
「所以,那小鐵匠才說,亂神怕我……
「其實不是亂神怕我,而是因為我暫時可以克制此刀。」
不過楚青很清楚,這種克制只是一時。
亂神刀的前身泣神鐵早就存在於江湖不知道多少年月,是天地九珍之一。
其中奧秘難測,誰也不敢保證,亂神有朝一日不會真的奪走自己的神智,讓自己成為魔刀傀儡。
因此本就不曾動搖的念頭,越發堅定。
他忽然調轉刀身,單手於刀身之上輕輕划過,眸光沉靜如水:
「亂神刀,江湖禍。
「鑄者不詳,持者亦不詳。
「此等禍亂之源,豈能容你長存於世!?」
話落,他四根指頭扣住了刀身,淒寒的霜花覆蓋於刀身之上。
一股如淵如墨的刀意自刀身之中散溢而出,叫人心生絕望的刀鳴剎那間響徹全場。
「什麼!?」
「他要毀了亂神刀!!」
「不可!此等神刀,當為我所有,豈能容你毀之?」
「阻止他!!」
然而他們口中呼喝的雖然厲害,卻偏偏頭暈目眩,難以動彈。
那刀鳴好似自九天而來,滾入心神之中,讓人無法自抑,內功淺薄者,更是在短短的剎那之間,便已經七竅流血,身形委頓在地。
距離楚青比較遠的人,倒是影響不大……只是當他們靠近,想要阻止的時候,又被亂神波及,和其他人滾做一團。
而邊城和莫獨行這頭,莫獨行傲然挺立,似乎不為所動。
不過邊城早就已經發現了他額前冷汗,知道在這般下去只怕不妙。
索性抬手一掌拍在了他的脖頸之間,莫獨行哼都沒哼一聲,就昏了過去。
溫柔以內力自持,也覺得危險至極。
可她抬眸看向楚青,還是忍不住開聲喊道:
「小……心!!」
便在這兩個字出口的一剎那,一抹隱晦至極的內息,悄然於地面遊走,直奔楚青而去。
楚青雙眸微闔,似乎一身內力全都施展於亂神刀上。
可他忽然一腳踏下,內力循著地面嗤嗤遊走。
只聽得轟然一聲悶響,不遠處的地面已然炸開。
場內眾人一時錯愕,不少人以為,這是有人在阻止楚青,做這暴殄天物之事。
卻見楚青眸光已然落入了人群之中,定格在了一個衣著破敗的老者身上。
那老者拿著酒葫蘆,又喝了兩口。
使勁倒了倒,裡面卻沒了酒。
無奈一嘆,隨手扔了酒葫蘆:
「酒已喝完,閣下可願放開這把刀?」
「放開它?」
楚青眸光之中不起波瀾,只是冷冷開口:
「任憑它流入江湖,掀起腥風血雨?
「好叫你天邪教,可趁虛而入?」
天邪教!?
這三個字被楚青說出口,場內眾人大多迷茫。
唯有少數幾個人臉色出現了變化。
天舞城城主府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多,但是對當中細節了解的人,卻極少。
方天睿便是當中一個。
經過了這一番休整之後,他也恢復不少,如今雖然被亂神影響神智,可亂神刀的主要對手卻是楚青,這餘波對他來說影響甚微。
因此他一瞬間便想到了天舞城之亂。
天邪教這個從未有所耳聞過的存在,串聯萬夜谷和神沙幫,想要謀取天舞城!
傳言之中,『夜帝』所殺的那個魔道高手,正是來自於天邪教。
難道說……神刀堂種種行徑,也源自於此?
而正在將莫獨行攙扶到一旁,準備讓他坐下的邊城,在聽到了『天邪教』三個字後,則豁然回頭看向了場內的楚青,以及此時已經走出了人群,站在了楚青不遠處的那個老人身上。
卻在下一刻,低下了頭。
不讓眸中光彩,被旁人所見。
那老者也有些詫異:
「伱竟也知道本教?
「本以為本教行事甚密,莫不是這三年來,已經大白於江湖?
「罷了,後事如何我自會調查清楚。
「至於你……死人一個,何須計較身後事?
「如今你可還能放開亂神刀?」
楚青眼睛微微眯起,他以為自己放不開這把刀?
怪不得他不著急。
毀掉亂神刀本就是題中之意,在他的計劃之中。
當溫柔告訴楚青,『蔣神刀』已經來到了這裡,楚青便已經做好了打算。
天邪教耗費這麼大的心血,鑄造了這把刀,又豈能容忍它被自己毀去。
裴無極不在乎蔣神刀的性命,卻不能不在乎亂神刀。
若是自己當著所有人的面,毀掉這把刀……裴無極必然現身。
本以為此人一旦出現,定會以雷霆手段對自己出手。
卻沒想到他竟然不急不躁,還站在這裡跟自己聊上了天……
本以為是咄咄怪事,原來是他誤會自己如今雙手已經離不開亂神刀,生殺予奪,自然是予取予求。
當即楚青冷笑一聲:
「離不開?怎麼可……嗯?怎會如此?」
他聲音行動,儘是逼真至極。
論演技,他還沒輸過。
裴無極微微搖頭:
「此刀以泣神鐵所鑄,鑄造之前,需得以萬民之血熔鐵。
「說來,這蔣神刀也當真沒有叫我失望。
「昔年我見他第一眼,便知道此人野心勃勃,絕非善類。
「與其將他取而代之,不如利用他的手,來幫我達成目的。
「所以,我故作不敵,被他囚禁於陰風寨。
「並且將鑄造亂神刀的法門,悉數告知……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以天命將盡為藉口,看似是在縱容羅城和戚關廝殺,實則是藉此取萬民之血,以熔泣神鐵。
「此鐵汲血,又以性命鍛刀。
「結合泣神鐵的惑神之能,融入殺伐之意,取死怨於一爐。
「終究成就非凡,豈是人力所能毀之?」
「荒謬至極!」
楚青冷聲開口:
「憑你的本事,何須蔣神刀代勞?平白承受這牢獄之災,酷刑之痛?」
「教主嚴令,此事甚密,不可叫人知曉。
「若是我親自出手,難免會漏出些許蛛絲馬跡,引來一些不該出現的人……」
裴無極的眸子裡閃過了一抹陰沉。
楚青卻忽然想到,初來神刀城那一日,在酒樓里見到的那姐妹倆。
這姐妹倆自稱來自菩提庵。
當時酒樓里沒有人知道這菩提庵究竟是什麼地方,唯有冒充蔣神刀的裴無極,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手一抖,饅頭竟然掉了下來。
楚青看了他一眼:
「菩提庵和你天邪教,究竟有何關聯?」
裴無極猛然抬頭看向楚青:
「你!」
「今日菩提庵那兩個姑娘未曾出現……可是因為你?」
楚青今日一直都在觀察人群。
沒有從人群之中找到念安念心兩個人。
她們收服了橫刀五虎,成為她們的手下,若是今日來此,必然人多勢眾不難找到。
而除了她們之外,那白馬金劍曹秋浦,也不曾現身。
楚青記得,他殺董行之那一夜,隱隱間好似聽到了有馬蹄嘶鳴之聲……
當時不以為意,可今天曹秋浦也沒來,就讓楚青心中生出了幾分不妙之感。
「好生敏銳……看來,果然是留你不得了。」
裴無極沒有回答楚青的話,單掌一翻一縷縷黑氣引得他髮絲無風而動。
掌勢一起,恍惚間好似有雷霆之聲自掌中傳出。
嗡!!
聲響發出,卻並非裴無極出手。
而是一縷拳風,自遠處而來。
裴無極眸光一轉,就見邊城站在不遠處,他雙眸盡赤,顯然是用盡全力在抵擋亂神之威。
這一拳,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
「不自量力。」
裴無極一聲冷笑,原本應該落在楚青身上的這一掌,忽然一轉,就要打向邊城。
可就在此時,咔嚓咔嚓的細碎聲響,忽然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原本頭腦尚且不清醒的人,頓時就感覺好似混沌天地現出了一點光。
這光彩剎那間破開迷霧,叫人生出了喘息之機。
「什麼?」
裴無極臉色大變,猛然回頭,就見斑駁的裂痕已經如同蛛網一般在亂神刀上蔓延。
悽厲的刀鳴仿佛哽咽,他顧不上再去對付邊城,怒喝一聲:
「住手!!!」
亂神刀乃是天邪教打入天下江湖的一枚釘子。
他用了三年時間籌謀,如果當真被楚青毀去,不僅僅是損失了一個天地九珍,更是壞了天邪教的大計。
然而此時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楚青雙手一揚,咔嚓咔嚓咔嚓,嗤嗤嗤!
接連的聲音響起,刀身徹底破碎,無數碎片朝著四方飛散。
裴無極此時已經到了楚青跟前,單手去抓,卻是抓了個空。
再抬頭,正跟楚青面面相覷。
一時之間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我殺了你!!!」
他掌勢好似蘊藏萬千雷霆,轟然而起砸向楚青。
本以為楚青以絕強內力毀掉了亂神刀,此時此刻必然是賊去樓空,卻沒想到楚青想都不想一掌翻出。
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
兩者一觸,楚青身形微微搖晃,裴無極則被這一掌打的雙加犁地,身形不住向後划去。
接連後退十餘丈,這才站穩身形。
再抬頭,臉色已經極其難看:
「你敢毀去亂神刀……簡直罪該萬死!!!」
話音落下,一縷縷黑氣自他周身運用而出,他雙臂演武,陣陣罡風由此而生。
隱約間,仿佛可以聽得雷霆霹靂之音,自他周身傳出。
更有甚者,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逐漸泛起了陰雲,滾滾雷鳴好似自九天而來。
「這……這莫不是【萬滅陰雷大·法】!」
「當世竟有人修成了此等魔功?」
「夜帝小心,此功引雷鳴入體,得雷勁入造化,內力之中蘊含雷火,威力無窮!!」
驚呼聲中,只見楚青微微蹙眉,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下一刻,一把小小的柳葉飛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裴無極至此蓄勢已經到了極致,他步履飛縱,周身裹挾黑雲之勢,兩掌似分雷霆。
轟然間朝著楚青襲來:
「死來!!」
話音剛落,就見楚青一揚手。
裴無極早就注意到了這把刀,可他並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畢竟只是一把柳葉飛刀……縱然有何等巧妙的暗器手法,在萬滅陰雷大·法之下,也難以生出半點勝算。
更何況,他這門武功,對於兵器有著極強的克製作用。
這小小飛刀……
心念至此,忽然生出了一個疑問,這小小的飛刀,去了何處?
莫名的,一種極致兇險和不踏實的感覺,自心頭泛起。
而就在此時,一身內息宛如江河直下,身形轟然落地,行已無力。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心中莫名踏實……
哦,找到了,在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