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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世道不公,留不得你

2024-11-18 22:20:26 作者: 談談錢
  第98章 世道不公,留不得你

  「為什麼現在才說?」吳敬中氣的直拍桌。

  「洪,洪秘書說……站長您偏袒劉雄。

  「萬一說了,劉科長會滅我的口。」

  肖國華躬身,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信之,人恆負之!」

  吳敬中仰頭凝望委座的戎裝畫像,良久長嘆了一聲。

  他一直很信任劉雄。

  即便兩位愛將被整走,也未忍動其分毫。

  但現在……

  唐武跟中統有來往。

  馬奎派了「欽差」,卻不回站里,而是在背後布局。

  吳敬中眉頭狠狠皺成了一團。

  他迅速拿出鋼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憲兵司令部唐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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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根寶。

  劉雄。

  光明日報。

  中統。

  唰唰!

  他圈了起來,用線一連。

  一個巨大的陰謀已經呼之欲出。

  劉雄被人利用了。

  也許是中統。

  也許是馬奎、毛人鳳。

  目的都一樣,剪斷自己的羽翼,控制津海站。

  更甚者,把自己送上斷頭台。

  戴老闆這座靠山也沒指望。

  他選擇了旁觀。

  好啊!

  劉雄,乾的好啊。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肖科長,立即叫陸處長安排人手。」吳敬中道。

  「是。」

  肖國華領命而去。

  ……

  到了樓道口。

  肖國華正好撞見劉雄。

  有些日子沒見,劉雄愈發邋遢了。

  西裝皺皺巴巴的,鬍子濃密的跟張飛一樣。

  「國華。」

  他喊住了肖國華。

  「劉科長。」

  肖國華看著一手帶自己出來的老領導,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沒去余主任家蓋房子?」劉雄問。

  「沒去。

  「你不在,站里缺人手,站長讓我回來了。」肖國華道。

  「站里最近不太平。

  「我要搞余、洪,伱不是他們的對手。

  「上有老、下有小的,這種事別摻合進來。」

  劉雄錘了他一拳,叮囑道。

  「劉科長……」

  肖國華心頭酸楚。

  「怎麼了?」劉雄皺眉問。

  「你為什麼就非得查余、洪呢?」肖國華是真不想看他落難。

  「國華。

  「你是知道我的。

  「我絕不會允許站長身邊有紅票。」

  劉雄拍了拍他,拿著檔案袋快步往辦公室走去。

  「哎!」

  肖國華嘆了口氣,去找陸橋山召集人手了。

  「站長。」

  劉雄快步走了進來。

  「老劉,快,坐。

  「嘗嘗,邊疆的庫爾勒梨,老甜了。」

  吳敬中笑盈盈的招呼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站長,你最近不是陰虛,不吃梨了嗎?」劉雄笑道。

  「梨,是個好東西啊。

  「清涼滋潤。

  「尤其是你,得多吃點。」

  吳敬中笑了笑,親手削了個梨遞給他。


  「瞧瞧你。

  「忙的都沒人形了,怎麼?有證據了。」

  吳敬中擦完手抱著胳膊,親和笑問。

  「嗯。

  「我查到了南風倉庫。

  「他們曾走過一批美佬的軍械和藥品。

  「正好馬歇爾的女婿和巴特勒將軍在查海軍陸戰隊貪腐的事。

  「我想請站長您過去交涉。」

  劉雄道。

  「這跟余、洪有什麼關係?」吳敬中神色凝重了起來。

  「走私的人叫安德森。

  「是菲爾遜副指揮官的翻譯官兼助理。

  「這人跟洪智有曾是第八特訓班的同學。

  「洪智有或參與其中。

  「關鍵這批貨中轉目的地正是邊區。

  「這還不夠說明洪智有通票嗎?

  「就算沒有,光倒賣軍械這一條大罪,也夠他上軍事法庭的了。」

  劉雄神色興奮的分析。

  「或參與?

  「你這一個或,我很難出面去溝通啊。」

  吳敬中皺了皺眉。

  劉雄剛要說話,吳敬中抬手打住他,和藹笑道:

  「先不急著說,把梨吃了。

  「秋燥厲害,瞧你嘴皮子都開裂了。」

  「好。」

  劉雄也不客氣,看著吳敬中又想到昔日老哥倆分蘋果的一幕。

  笑著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吳敬中看著他,目光柔和,笑意暖融。

  待他吃完,才指著桌上的檔案袋問:

  「先不說洪智有,這是什麼?」

  「佛龕回電了。」劉雄一抹嘴大喜道。

  「快給我看看。」

  吳敬中接過,趕緊打開一看。

  「查:邊區交際處見過左藍。

  「此人是延城特培青干。

  「曾受呂宗方密派與余則成談過戀愛。

  「後呂宗方被殺,此女暴露,經京陵陝西會館秘密轉運回延城。

  「此後受委派前往蘇聯求學。」

  這是第一份。

  第二份電報:

  「查余則成與左藍戀愛屬實。

  「余在京陵時,被政保總署重創於陝西會館前,並得會館帖先生作證。

  「疑與左藍轉移時間吻合。

  「疑與陝西會館有勾連。

  「左藍是否在津,與余是否聯繫,不詳。」

  吳敬中看的頭皮發麻,沉聲問道:

  「京陵還有陝西會館的存檔嗎?」

  「沒有。

  「當年陝西會館撤離的很及時,萬里浪撲了空。

  「據說有些資料存檔。

  「但是總部去調,沒找到,可能是丟失了。

  「萬里浪一死,這些事死無對證了。

  「就佛龕查到的這些,還是買通邊區姓帖的手下夥計透露的情報。

  「真假待定吧。」

  劉雄略感遺憾的搖了搖頭。

  「從情報來看,余則成刺殺李海豐後,跟左藍在京陵見過啊。」吳敬中皺眉道。

  「是啊,站長。

  「余則成去政保總署後,左藍在山城曾家岩50號的身份,不久就暴露了。

  「當時京陵的陳站長還想除掉余則成。

  「鬼知道他真把李海豐殺死了,委座親自在全國通告義舉,那是上了廣播的。

  「再加上他給戴老闆討回鬼子扣的私產立了功。

  「戴老闆親自下令陳站長摘帽子。

  「讓葉子明引回的山城受功嘉獎。」

  劉雄皺眉接著說道:


  「他在陝西會館與左藍見面。

  「這不是明擺的通票嗎?

  「就算不是,那肯定早被紅票洗腦了。

  「尤其是他被槍擊後,長達數月的真空期。

  「有了帖老闆的假證詞,什麼司徒光宗,根本立不住腳。

  「這明顯就有問題啊。」

  「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吳敬中點了點頭。

  「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余則成壓根不知道左藍身份。

  「也不知道陝西會館是紅票交通站。

  「我說過,做事得講究證據。

  「光憑一面之詞,葉子明和戴老闆是要翻臉的,到時候一審出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咱們會很被動的。」

  頓了頓,他謹慎考究道。

  「不慌。

  「我有情報,紅票軍調代表中,很可能就有這個左藍。

  「等我查了美佬,抓了左藍,到時候一熬。

  「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劉雄志在必得道。

  「呵呵。

  「查美佬。

  「抓軍調代表。

  「也只有你蒼鷹了。」

  吳敬中內心一陣悲憫,自己這個老兄弟已經走火入魔,不知天高地厚啊。

  抓軍調代表。

  查美佬。

  戴老闆在這當口,也不敢明著幹這蠢事啊。

  「為黨國效忠,萬死不辭罷了。」劉雄一摸鬍子憨笑道。

  「站長,這梨還怪好吃。」

  他很久沒跟吳敬中這麼合拍了,心情大好。

  「那就多吃兩個。」吳敬中笑道。

  「得嘞。」

  劉雄也不去皮,三兩口一個,連吃了好幾個。

  「槍帶了嗎?」吳敬中問。

  「帶了。」劉雄道。

  「是當年我送你的那把吧。」

  「嗯。」

  「拿來看看,有些年頭沒見了。」吳敬中笑道。

  劉雄不疑有詐,拔出配槍遞給了他。

  「哎,好槍啊。

  「當年就是它,無數次掩護我,一起出生入死。

  「留給我吧。」

  吳敬中感傷一番,乾脆利索的卸掉了彈夾。

  「嗨,本就是你的。

  「拿去就是。

  「我回頭去裝備室再拿一把。」劉雄大大咧咧道。

  正說著。

  門外傳來密集的腳步。

  陸橋山領著人沖了進來。

  「陸橋山,好大的狗膽,你想幹嘛?」

  劉雄見勢不妙,連忙護在吳敬中跟前。

  「劉雄,別演了。

  「死到臨頭了還在裝護主忠臣,不覺的害臊嗎?」

  陸橋山哎呀輕嘆,諷笑道。

  「你,你什麼意思?」劉雄沒明白。

  「經查:劉雄勾結中統違反家規,密謀陷害站長、洪秘書、余則成。

  「走吧,上電椅上聊聊。」

  陸橋山一聲令下,兩個情報處的壯漢撲了上去。

  「陸橋山,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怎麼可能陷害站長。

  「我什麼時候跟中統勾結了,你莫要血口噴人。」

  劉雄一把甩開那兩人,渾身力勁泉涌,如雄獅般大喝。

  「還敢耍威風!

  「拿下。」

  陸橋山大喝。

  「站長,站長。」

  劉雄轉頭看向吳敬中。

  迎接他的卻是冷如寒冰的目光。

  吳敬中一言不發,嘴角掛著絲絲冷笑。


  「站長,你……」

  劉雄意識到自己被賣了。

  那把槍。

  那些梨。

  他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死死盯著吳敬中。

  他不甘心。

  他不知道哪做錯了。

  他只想要一個解釋。

  吳敬中一言不發,沉默就是他的態度。

  「帶走。」

  陸橋山一擺手,幾個人鎖著劉雄強行帶到了刑訊室。

  「老兄弟。

  「對不住了。

  「不是我心狠,是這世道不容你啊!」

  吳敬中轉過身,淚水從眼角溢了出來。

  像劉雄這種蠢貨,永遠也不明白。

  夜深人靜時,一趟趟往廁所跑,卻沒有金銀進帳的空虛。

  所謂忠誠,在金錢面前一文不值。

  戴老闆如此。

  我亦如此。

  別了。

  我的老兄弟!

  ……

  刑訊室內。

  「陸橋山,你不就是想做副站長嗎?

  「我從沒想跟你爭過。

  「但你不能眼瞎,眼睜睜看站長掉火坑裡啊。」

  劉雄一看陸橋山那副小人嘴臉,不禁惱火。

  「不爭?

  「呵呵,你把我裝備室當婊子。

  「讓你簽字罵娘的時候,不是趾高氣揚嗎?

  「你告訴我,這叫不爭?

  「只怕在你眼裡,我天生就只配做你的小馬仔吧。」

  陸橋山拿起照片拍了拍他的臉,陰冷笑道。

  「我要見站長。

  「我要去督查室,我要見馬隊長。」劉雄掙扎怒吼。

  「馬隊長。

  「真親切啊,見馬奎幹嘛,把站長送到軍事法庭嗎?」

  陸橋山搖頭道。

  「我已經抓到余則成通票的證……」

  劉雄剛要喊叫,陸橋山一巴掌扇了過去:

  「我真想撕爛你的嘴。

  「你跟馬奎就是一丘之貉,津海站的團結就是毀在你們這群蠢豬手上。」

  他是真恨劉雄。

  洪智有一走,沒人供酒了。

  他在粵州的買賣,徹底打了水漂。

  也沒人托洪智有上門來找關係了。

  這還不到一個月,他比上個月足足少了兩千美刀進帳。

  天殺的劉雄!

  「看看,這是誰?」

  陸橋山亮出了唐武的照片。

  「憲兵司令部執法隊長,有問題嗎?」劉雄道。

  「沒問題?

  「看看這張,他是孫傳志的人。

  「唐武跟中統勾連,你勾結中統陷害洪智有、余主任。

  「還有,這是陳根寶的口供。

  「他已經招供,是你逼著他去偷拍洪智有。

  「然後私下透給中統、紅票的報社,並密謀策劃學生鬧事。

  「目的只有一個,逼迫站長下台,你取而代之。」

  陸橋山不斷亮出證據。

  「誣陷。

  「陳根寶的相機是被人搶走的。」劉雄急了。

  「還跟我耍威風。

  「還不服是吧。

  「老五,給他來一套上等大餐。」

  陸橋山冷冷下令。

  ……

  翌日。

  今天是吳敬中的生日。

  他少有的沒有穿中山裝,而是一身嶄新的手工西裝,皮鞋錚亮,頭髮背的一絲不苟。


  昨晚,太太給翠平打了電話。

  他親自跟張廷鍔要人。

  則成今天就要回來了。

  而且,蕊蕊與洪智有的飛機也已經啟航。

  津海站很快又要和氣生財了。

  「站長,劉雄不行了,怎麼處理?」陸橋山走了過來。

  「你處理了。

  「屍體直接送到陸軍醫院,就說遇到本地流民搶劫,發生爭執被錯手打死了。」

  吳敬中想了想道。

  「明白。」陸橋山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劉雄這一死,他副站長才算真穩了。

  陸橋山回到刑訊室。

  「劉雄,該上路了。

  「遇到流民搶劫,被錯手打死。

  「咋樣,死的不冤吧。」

  陸橋山抓起他的手,在一堆材料上按了手印。

  劉雄眼如銅鈴。

  他已經叫不出聲,那種憤怒到扭曲的表情,宛若地獄餓鬼。

  恨不得把陸橋山、吳敬中生吞活剝了。

  老五拿起一根鐵棍,照著劉雄的後腦勺比了比。

  砰!

  一棍子悶下去。

  頭骨碎裂,腦漿夾雜著鮮血溢了出來。

  邊上的人拿起麻袋一套,抬了出去。

  就像打死了一條狗。

  陸橋山整了整領帶,一嘬牙花子,冷笑一聲輕快走了出去。

  ……

  辦公室。

  吳敬中坐在椅子上,李平沖了進來:

  「站長,劉科長呢?」

  「劉科長這麼大個活人,我怎麼知道?」吳敬中皺眉道。

  「不對。

  「昨天打他進了你的辦公室,就沒回去過。」李平急眼了。

  「放肆!

  「狗東西,誰給你的勇氣敢這麼跟老子說話。

  「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吳敬中一拍桌,從抽屜里摸出配槍瞄準了他。

  李平忿忿盯著他,夷然不懼。

  「小李,你來的正好。

  「昨天晚上,劉科長在麻花胡同被一夥流民搶劫,發生了爭執。

  「很不幸……他遇害了。

  「屍體停在陸軍醫院三號庫,去送他最後一程吧。」

  正好陸橋山走了進來,語氣悲痛的宣告了噩耗。

  「你,你們。」

  李平眼淚泉涌,扭頭沖了出去。

  回到辦公室,他撥通了馬奎的號碼:

  「馬隊長,我師父被害了。

  「請務必轉告毛主任,為他老人家報仇啊。

  「他就是查到了余則成的證據。」

  ……

  陸橋山關上門,小聲道:

  「站長,李平這小子怕是要給督查室打報告。

  「校官死亡,是得有說法的。」

  「讓他打。

  「要這點把握都沒有,我這個站長豈不白當了。」吳敬中背著手冷聲道。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陸橋山躬身一笑,退了出去。

  片刻。

  一道青灰中山裝的人影走了進來,正然行禮:

  「機要室少校主任余則成,見過站長。」

  吳敬中抬頭一看,指著他大喜:

  「這味就對了。

  「穿什麼西裝,戴什麼金絲眼鏡啊,沒點軍人氣質。」

  「學生前些時日不智,還望老師海涵。」余則成躬身九十度致歉。

  「回來就好。

  「你不在,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還是自己人貼心啊。

  「怎樣,吃著虧了吧?」吳敬中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那是吃海里去了。

  「差點沒給我喝死,都吐血了。

  「就張先生那差事,武二郎也得折了。

  「還是老師您這好。」

  余則成奉承笑道。

  「老實交代,給張廷鍔搞了多少寶貝?」吳敬中側頭埋怨。

  「沒多少。

  「加起來也沒穆連城那一幅宋徽宗的畫值錢。」余則成道。

  吳敬中頓時心裡平衡了,拍著余則成眉開眼笑:

  「這還差不多。

  「劉雄走了,以後你就安安心心工作,沒事了去那些狗大戶家裡轉幾圈。

  「像宋徽宗的畫、筆墨,好看。

  「我聞著那老味兒心安,昨晚睡的可香了。」

  「為了老師睡個安神覺,學生一定不遺餘力。」余則成欣然領命。

  「坐下,吃……蘋果。」

  吳敬中親自削皮,切了兩半。

  「吃蘋果好,養胃。

  「寓意也好。

  「平平安安,來!」

  「謝謝站長。」

  吳敬中遞給他一塊,兩人吃了起來。

  「哎。

  「劉科長這一走,我心裡算踏實了。

  「不瞞老師您,過去我往這沙發上一坐,跟針扎似的煎熬。

  「今兒您過生,智有和蕊蕊也該回來了吧。」

  余則成吃完蘋果,笑問。

  「還有兩三個鐘頭,該到了。」吳敬中看了眼手錶。

  「那好,我去接機。」

  余則成忙道。

  「不急,說說話。

  「這個生日還不知道咋過呢。

  「毛先生馬上就要到山城,馬漢三給出了個餿主意。」吳敬中沉聲道。

  「什麼意思?

  「具體我不清楚,反正戴老闆的意思是讓我配合他。

  「馬漢三下午要來津海。

  「他兼著平津主任,這人好面子,又向來跟我不對付。

  「他手下打黑槍的髒貨多。

  「一定要好生、小心招待,萬萬不能得罪。

  「你先去倉庫挑挑,有啥好點的東西,撿兩件。」

  吳敬中皺著眉頭,凝重吩咐。

  「好,我現在去。」余則成起身。

  「別挑太貴的啊。

  「中不溜就成。」

  吳敬中又肉疼的叮囑了一句。

  ……

  感謝各位領導,月票破千了,今晚還有一張加更。不過以我的手速可能得半夜一兩點了,大家還是明早醒來再看吧,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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