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殺了姓秋的

2024-11-18 22:18:52 作者: 談談錢
  第74章 殺了姓秋的

  水屯監獄。

  廖三民和全副武裝的士兵已經等著了。

  下了車。

  保衛科的李平揪著秋掌柜衣領子,像拽死狗一樣拖了下來。

  「長官,不是證實馬隊長……」

  秋掌柜剛要說話,李平反手給了他一大嘴巴子:

  「狗東西,讓你說話了嗎?」

  秋掌柜捂著臉,圓框眼鏡下的雙眼寫滿了惶恐、委屈。

  李平冷冷看向余則成:「余主任,站長說讓你處置。」

  「老余。

  「你這人就是太善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姓秋的害伱不淺,就是斃了他也不過分。」

  洪智有給對面的廖三民遞了根香菸,半開玩笑的說道。

  「余主任,說吧,怎麼處理這人。」廖三民冷冷一笑,沒接。

  洪智有這才想起,三民是不抽菸的,又收了回來。

  

  余則成知道。

  李平是站長的眼睛。

  洪智有在點他。

  「哎!」

  余則成看著天,嘆了口氣。

  旋即,他看著秋掌柜陰柔冷笑:

  「關特監吧。

  「這個人站長留著還有用,好好伺候,別弄死了。

  「回頭我要親自斃了他。」

  「明白。」

  廖三民嘴角一揚,照慣例上前照著秋掌柜小腹給了一拳。

  「進了這地方,你就是鋼筋鐵骨打的,也得給我彎著。」

  他冷冷警告秋掌柜。

  「嗚!」

  秋掌柜痛的佝僂成了一團,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了。

  「老徐,把人關8號獄,先讓兄弟們上上手。」廖三民吩咐大鬍子手下。

  「是,三哥。」

  老徐推著秋掌柜往裡走。

  「你,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秋掌柜在拱形通道里大喊。

  「瑪德,還敢嘴硬。」

  通道里傳來拳腳交加的聲音。

  「廖長官,辛苦了。」

  余則成笑盈盈的跟廖三民握了握手。

  「都是同僚,客氣了。」

  廖三民微笑點頭。

  兩人眼神一對,握手用了很大的力氣,宣洩著彼此的無助與痛苦。

  秋掌柜那句話,是以死明志。

  而他們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志落難。

  「走吧。」

  洪智有默默看在眼裡。

  怕老余出戲,趕緊吆喝了一句。

  離開監獄。

  「余主任,沒什麼吩咐,我先回去了。」李平先行驅車而去。

  「洪秘書,咱們去哪?」余則成問。

  「去雍建秋家。

  「他在孫殿英的副官那買了不少寶貝,被站長太太盯上了。」洪智有扔掉菸頭,上了汽車。

  「嫂子還會盯梢了?」余則成搖頭一笑。

  「我更覺的是雍建秋最近走霉運,很寸!」洪智有輕鬆調侃。

  如果他沒猜錯。

  雍建秋是在主動吸引梅姐的注意力。

  想通過行賄為秋掌柜解套。

  或者,他已經知道余則成的身份,想給余則成在吳敬中那拉分?

  「又是敲竹槓啊。

  「在青浦班時,我跟老師學情報、電訊,每次考試都第一。

  「本想為黨國效忠。

  「沒想到從京陵到津海,淨幹些雞鳴狗盜之事了。」


  余則成搖頭苦笑,感慨道。

  頓了頓,他道:「智有,你不會賣我吧。」

  「呵。

  「要賣你,早賣了。

  「就你這百八十斤的,不值錢。」洪智有嗤聲打趣。

  「好好干吧。

  「站長就這點愛好。

  「你不老說效忠黨國,必先效忠長官嘛。」

  洪智有又寬慰了一句。

  「什麼叫我老說。

  「明明是你經常掛在嘴邊好嗎?」余則成笑著反駁。

  ……

  雍家。

  雍曼珠腳上纏著紗布,躺在沙發上發小脾氣:

  「都怪洪智有這混蛋,等我腿好了,我饒不了他。」

  「得了吧你,得了便宜還賣乖。」雍曼華溫婉一笑,給她換藥。

  「本來就是。

  「有孔伯伯和德鄰長官,我頂多也就關兩天,他們還能拿我怎樣。」雍曼珠氣鼓鼓道。

  「胡鬧。

  「吳敬中吃人不吐骨頭。

  「印刷廠,你的同學、工人,多少無辜之人飲恨黃泉。

  「連楊長官現在也得矮他一頭。」

  「要沒洪秘書,你就是殘了、死在津海站,父親也無話可說。

  「洪秘書是咱家的恩人。

  「待會他要來咱們家,你態度端正些,嘴甜些。」

  雍曼華白了她一眼,低聲提醒。

  「曼華說的對。

  「凡事要吸取教訓,以後少去參加那些活動。」雍建秋在一旁正然提醒。

  「知道了。」雍曼珠撇了撇嘴。

  說話間。

  洪智有和余則成拎著禮品,在僕人的引領下走了進來。

  「洪秘書,余主任。」

  雍建秋連忙起身相迎。

  「父親,你們聊,我還得回報社。」雍曼華掩著傲人的胸口,輕笑欠身。

  「二小姐請便。」余則成道。

  洪智有亦是微微點頭。

  「三小姐,好些了嗎?

  「給你買了療傷的藥和糕點。」

  洪智有來到沙發邊,放下東西笑問道。

  「托你的福,好多了。」雍曼珠別過頭哼道。

  「曼珠,注意你的態度。」雍建秋呵斥。

  「雍先生,不用這麼認真。

  「我和雍小姐也算朋友了。」洪智有笑道。

  「行了,老余,你們聊。

  「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打了招呼,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了。

  沒有買賣。

  儘量遠離紅票。

  鬼知道雍家有沒有第二個劉管家。

  「余主任,明人不說暗話。

  「我出三萬美金,外加門外那兩箱古玩,保秋季一命。」

  到了小屋,雍建秋開門見山。

  「你這是買紅票的價。

  「秋季不是紅票,也成紅票了。」余則成淡淡道。

  「無所謂。

  「反正你們吳站長早認定我是紅票了。」雍建秋鎮定自若道。

  「雍先生,注意你的言辭。

  「否則德鄰先生和孔先生也救不了你,別忘了他們連你女兒都保不下來。」

  余則成知道他的身份,提醒道。

  「沒那麼複雜。

  「懸濟藥店在津海是老字號了。

  「秋掌柜的醫術,上到市政,駐軍,下到百姓有口皆碑。

  「我夫人生三兒時,傷了元氣。

  「這些年全靠秋掌柜的藥吊命,對你們來說,他或許是紅票。


  「對我,他就是我夫人的命。

  「相比命,錢算得了什麼?」

  雍建秋滴水不漏的回答。

  余則成思考了一會兒,點頭道:

  「你要這麼說,我可以幫你爭取。

  「東西可靠嗎?」

  「可靠。

  「都是孫殿英從東陵里掏出來壓箱底的東西。」雍建秋早找人看過了。

  「這麼大手筆,值嗎?」

  余則成盯著他的雙眼。

  「值。

  「伍先生說過,鬥爭,人永遠是最重要的,有人,有人心,大事才可期。

  「所以,我們從不會放棄每一位戰士。

  「這是你們的人永遠也不會懂的。」

  雍建秋目光堅定道。

  伍先生。

  延城二號,曾任黃埔軍校主任。

  余則成心底頓時湧起無盡的熱流。

  那股熱流瞬間衝散了所有陰霾、痛苦,化為了無窮的力量。

  戰鬥!

  繼續戰鬥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話聊到這。

  基本上心照不宣了。

  「吳敬中不是盧芹齋,應該不會把東西倒到國外去,就當他替我保管了。

  「其實一箱就夠。

  「另一箱是給你準備的。」

  雍建秋雙手叉腰,走到小窗外凝望遠處。

  余則成向他鞠了一躬,迅速離去。

  ……

  站長辦公室。

  「李平,余則成怎麼說的,一字不漏的說出來。」劉雄吩咐一旁的李平。

  「他說,留著有用,讓廖三民別打死了。

  「還說回頭要親自槍斃秋掌柜。」

  李平回答。

  「站長,不應該啊。

  「按理來說余則成吃了這麼大虧,不得往死里弄秋季。

  「不對,他在保秋季。」

  劉雄臉色一沉,肅然道。

  吳敬中笑著擺了擺手:

  「你不了解我這個學生啊。

  「他不是馬奎,不會動不動要殺人全家。

  「相反,他很會揣摩上意,明白我的心思啊。

  「真要說了什麼狠話,那才反常。」

  「洪智有呢?」他問。

  「洪秘書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屬下懷疑他在故意提醒余主任。」李平幹練道。

  「正常。

  「同事一場嘛,有點人情味也是應該的。」吳敬中點了點頭。

  「站長,您是不是太偏袒洪……」

  劉雄性子直,剛要說出口。

  吳敬中臉一沉,指著他:「忠於黨國的人,我都偏袒!」

  「行了。

  「余太太要來了,劉科長,押送完馬奎立即趕回來,到時候親自去廊坊接。」吳敬中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滾蛋。

  「是!」劉雄領命,帶著小李離開了。

  吳敬中看著他的背影,雙眼漸漸眯了起來,濃郁的殺機一閃而逝。

  直人,好用。

  但太鋒利,有時候也容易誤傷了主人啊。

  「站長!」

  余則成後腳來到了站里,帶上了大門。

  「則成,快坐。

  「談的怎麼樣了?」

  吳敬中連忙來到沙發,親自給愛將倒茶。

  「人關進水屯監獄了,我囑咐那邊的軍官,要嚴加看守。」余則成道。

  「我問的不是這事。」吳敬中市儈的眨了眨眼。

  「雍建秋是在吊您太太。


  「我一去,他就說明了意思,要保秋掌柜。」余則成早已組織好語言。

  「好大的狗膽。

  「他真以為有李宗仁、孔家護著,我就不敢動他了?」吳敬中怒罵。

  「站長,李長官還在北平行轅呢。

  「不過聽他的口風,不是您想的那樣。

  「是這樣的……」

  余則成把原話奉上。

  「他真這麼說?」吳敬中詫異道。

  「我查過秋季,這個人醫術的確了得,津海本地老人,名聲是挺大的。

  「哦,以前還給鬼子,就坂原一郎看過病。

  「雍建秋媳婦的事,也打聽過,生三小姐時,高齡產婦差點死在醫院裡,雍家經常車接車送請秋季去看病。

  「你也知道這些狗大戶,惜命如金,錢對他們來說跟紙沒什麼區別。

  「所以,我就應了下來。」

  余則成連忙解釋。

  「則成啊,你吃了這麼大虧,就這麼放過秋季,甘心嗎?」吳敬中盯著他,意有所指的問道。

  「老師。

  「學生個人榮辱相比您和黨國利益,不值得一提。

  「以前在訓練班時,您不經常教我們:永遠不要沉湎過去的得失,唯有把握眼前,方可不斷取勝。

  「反正他編也編了,我殺了他,也洗不掉這一身的髒水。

  「只要老師您信任我,學生髒就髒點唄,無所謂了。」

  余則成露出整齊的大牙,憨笑道。

  「嗯!」

  吳敬中點了點頭,「你能這麼想最好。

  旋即,他摩挲著手指:

  「他出的價咋樣?」

  「三萬美金。

  「外加兩大箱古玩,好幾件呢。

  「聽說是孫殿英從東陵掏出來壓箱底的私貨,連委員長都沒捨得送。

  「其中有一顆夜明珠。

  「就是西太后嘴裡的那顆,據說價值連城啊。

  「為了給他媳婦續命,雍建秋這回可是下了血本。」

  余則成表情誇張的形容。

  「哎喲!」

  吳敬中心花怒放,激動的一拍腿:「東西在,在哪?」

  「我來時給嫂子打了電話,直接和肖科長交接了,這會應該在你的宅子裡了吧。」余則成道。

  「則成,乾的漂亮!

  「掏狗大戶,還得是你啊,則成。」吳敬中大喜,連連拍他的肩膀。

  「為老師效忠,敢不遺餘力。」余則成謙遜欠身。

  「我老同學張師從寶島剛空運寄給我的,嘗嘗。」

  吳敬中順手從茶几底下掏出一個果盤,親自扒了根香蕉,遞給余則成。

  「不錯,還挺甜。」余則成邊吃靦腆笑道。

  「老師,您還沒說放不放人呢。」他道。

  「人可以給他。」

  吳敬中站起身,表情嚴肅了起來。

  余則成心頭剛要暗喜。

  就聽見吳敬中又來了一句:

  「雍建秋不是要人嗎?

  「殺了秋季,給他個死人。」

  余則成瞬間如遭五雷轟頂,心情沉入谷底。

  「老師,這……」他有些訥了。

  「雍建秋上次耍了我一回。

  「來而不往非禮也!

  「我正好也殺他個回馬槍。

  「他不是狂嗎?

  「他不是想給他媳婦續命嗎?

  「這就是我給他們一家續命的法子!」

  吳敬中殺氣騰騰,不容置疑。

  「好,好吧。」余則成點頭。

  「你呀,就是心太善了。

  「這樣。

  「也別挑人了,就你去執行。

  「他不是誣陷你是紅票嗎?

  「殺了他,正好以證清白,堵住站里那些臭嘴!」

  吳敬中指著余則成,正然下令。

  「是!

  「多謝老師成全!」

  余則成還能說什麼呢?唯有起身領命。

  「不急。

  「這個人不能死在水屯監獄。

  「要不有人做文章,到時候咱們會很被動。

  「你晚上再行動,讓李平陪著去調人,拉到郊外找個地方斃了,就地掩埋。

  「另外,拍兩張照片給雍建秋,就算是交差了。

  「死人也是人嘛。

  「記住,帶人時要高調,簽字走程序。

  「對外,秋季必須是無罪釋放。

  「至於他怎麼消失的,那就與咱們無關了,明白嗎?」

  吳敬中走到近前,面授機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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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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