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就連皇帝臉上的笑容都收斂了。
朝中的老臣都知道,這麼多年太子殿下從未給陛下送過壽禮,能出現在今日的宴席上都已十分難得。
在這樣的寂靜中,謝玉嬌覺得有些不對勁……
明明上一世,他們對她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蕭稷站起身,沉聲道:「父皇,兒臣的確為您準備了生辰壽禮。」
霎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蕭稷身上。
蕭稷拍了拍手掌,立刻有太監呈上一個托盤,皇帝拿起托盤上的東西,卻見上面擺放著的正是脈案。
太子妃……喜脈!
皇帝猛地抬眸,登基多年的他此刻竟有些失態!
尤其是眼神從謝窈身上掃過時,帶上了凜冽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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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稷的身體他很清楚,早已絕嗣,斷斷不可能會有孩子……蕭稷這是想做什麼?
蕭稷正要擋在謝窈面前,承擔壓力,卻見謝窈握著他的手上前一步,與他並肩而立。
真正的她,可不是在殿下面前扮柔弱的謝窈。
「太子妃診出喜脈,恭喜父皇,即將做皇祖父了。」蕭稷說的真情實感,聲音里難掩歡喜。
全場再次安靜。
這份禮物……皇家子嗣自然是國家大事,尤其這還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若是男孩,那就是皇太孫。
這的確是一份大禮。
但許多人都笑不出來。
尤其是知道蕭稷身體情況的,都很懷疑這孩子的來路。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謝窈與蕭稷身上,氣氛尷尬而僵硬。
蕭稷絲毫不懼,甚至還問了一句,「父皇不開心嗎?」
皇帝到底身居高位多年,早已經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深深看了蕭稷一眼,「自然開心。」
「不可能!」
一道突兀而尖銳的女聲忽然響起,「絕對不可能!這……」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忽然捂住了嘴。
動手的正是宋文博。
宋文博的表情十分難看,按著謝玉嬌跪了下去,聲音謙卑極了,「內人有失心瘋,喜歡胡言亂語,還請陛下勿怪。」
該死的謝玉嬌,想死也別帶上他!
如果他不是謝玉嬌的丈夫,要不是謝玉嬌還有「利用價值」,他一定也很樂意聽謝玉嬌「發瘋。」
皇帝看著謝玉嬌的眼神中帶著寒意,「既是有病,就少出門。」
那算是個什麼東西?
皇家的事,也輪得到她置喙?
宋文博冷汗涔涔,只覺得背後都被冷汗浸濕,整個人伏跪在地上連聲稱是。
就算見過陛下好幾次,但他還是會被陛下的氣場嚇到。
但他同時還察覺到另一道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知道,那是公主殿下。
今日之事,他還要給公主殿下一個交代。
蕭凝冰冷的眼神很快從宋文博身上移開,轉而落在謝窈和蕭稷身上。
她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還是失算了。
蕭稷好算計,竟願意為了謝窈做到這一步,連野種都認!
簫弘的眼神同樣冰冷而危險,還帶著滿滿的嫉妒。
賤人!
都能為別人的野男人生孩子,在他面前還裝貞潔烈女?
不過就是被人玩過的二手貨……
簫弘這念頭還沒落下,便覺背後一寒,卻是蕭稷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一般,眼裡儘是殺意。
簫弘心頭一凜,下意識的別開眼。
旋即更覺得惱怒,將死之人,囂張什麼?
但無一例外的,蕭稷與謝窈公布的消息讓簫弘蕭凝在內的所有人,都變得緊張急迫。
有蕭稷的「禮物」在前,簫弘沒了求賜婚的機會。
皇帝在淑妃的提醒下,沉著臉看向蕭稷,「太子可有所求?」
蕭稷垂眼,「兒臣想向父皇求一副畫像。」
皇帝驟然沉下臉,看著蕭稷的眼中儘是不悅,但同時眼底又難掩思念與感慨。
他們都知道,蕭稷所求的一定是先皇后的畫像。
皇帝沉默片刻,道:「准。」
蕭稷眉梢輕揚,「多謝父皇。」
獻禮結束,接下來便是宴會,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謝窈懷了身孕,光明正大的並不飲酒,只喝著甜甜的果飲。
「殿下。」
小太監走到蕭稷身邊,低聲道:「陛下有請。」
蕭稷看向謝窈。
謝窈微微頷首,「我在這等殿下。」
蕭稷這才離開。
「謝窈!」
謝玉嬌的聲音在面前響起,她的表情又是鄙夷又是驕傲,好似抓住了謝窈的把柄一樣,「我知道你的秘密。」
謝窈:「……」
她看了謝玉嬌一眼,甚至懶的回應。
謝玉嬌繼續道:「你也不用想你的秘密被所有人知道吧?」
謝窈問:「哦?什麼秘密?」
謝玉嬌一噎,「你懷的野種……」
啪!
謝窈一巴掌甩在謝玉嬌臉上,巴掌聲音清脆,引得周圍人都看了過來。
「造謠污衊皇家子嗣,你可知道是何罪名?」
謝窈聲音清脆地反問。
宋文博沒想到他只是去敬杯酒,謝玉嬌又闖了禍,他硬著頭皮上前,「太子妃恕罪,內人這是犯了病了。」
宋文博道著歉拉著謝玉嬌出了殿。
謝玉嬌終於甩開宋文博,「夫君,你拉我做什麼?該急的是謝窈!」
「她混淆皇室血脈,這可是死罪!」
「咱們拿捏了謝窈這麼大一個把柄,還怕她做什麼?」只有謝窈跪著求她的份兒!
宋文博揚起的手到了半空,又緩緩放下,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問:「當真?」
「那是自然!」謝玉嬌微揚下巴,篤定道:「夫君信我,謝窈懷的肯定不是太子的孩子。」
「為何?」宋文博蹙眉。
謝玉嬌冷笑,「太子啊……根本不行!」
她上一世勾引不成,可是給太子下過藥的,都下藥了太子也沒碰她,不是不行是什麼?
宋文博驚疑不定地看著謝玉嬌,「這也是嬌嬌預知的?」
謝玉嬌一噎,重重點頭,「是啊。」
「所以夫君,我們根本不用怕謝窈,她啊……死定了。」
謝玉嬌正得意著,沒注意到宋文博看著她那全是打量與探究的眼神。
……
蕭稷被傳到了養心殿。
皇帝正坐在龍椅上,一身金黃色的龍袍華貴里又莫名帶了幾分孤獨。
他的手邊放著一副捲起來的畫。
看顏色應當是陳年舊物,卻被保養得極好,除了紙張微微褪色之外,沒有任何問題。
這就是蕭稷要的畫。
皇帝將畫蕭稷的方向推了推,「你的了。」
蕭稷立刻道謝,「多謝父皇。」
母后生他難產而死,皇帝因此厭惡他,這麼多年,他連母親的畫像都只悄悄見過,而不能光明正大地擁有。
如今……
蕭稷伸手拿畫。
就聽皇帝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的太子妃和那孽種……」
「都處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