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到了六月末。
萬壽節就在七月初。
李家剛出事不過半月,但如今的京中已經只剩下萬壽節即將到來的喜悅。
就連剛剛失去親舅舅的簫弘與蕭凝,都在歡歡喜喜的籌備萬壽節事宜。
「太子妃。」謝窈這日剛準備出宮,忽然被一道聲音叫住。
她側眸看去——
只見一個紅衣的少年正站在不遠處,一頭毛躁的長髮高高束起,因著還未及冠,只用紅色的錦帶束著。
蕭鳴!
他雙手環胸,下巴微揚,獨屬於少年人的意氣風發與張揚熱烈展現的淋漓盡致。
但若是細看,還能看到他眼裡無法掩飾的狂躁與陰鷙。
「四皇子。」謝窈輕聲道。
蕭鳴的表情很有些不自在,他上次雖理智不在,但關於疼痛的記憶還是很清楚。
看見謝窈……就覺得兩腿之間有些隱隱作痛!
嬌滴滴的一個女孩子,下手真重。
「上次的事,抱歉。」蕭鳴有些彆扭的出聲,「不過下次太子妃也別太笨,再被人算計。」
蕭鳴說完,轉身就要走。
他能來道歉,已經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若不是……他才不來。
「四殿下留步。」
謝窈忽然出聲,叫住蕭鳴。
蕭鳴腳步一頓,轉身環胸看向謝窈,皺緊眉頭,「本殿也非故意,都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怎樣?」
謝窈:「……」
這脾氣是真暴躁啊。
「我沒有感受到四殿下道歉的誠意。」謝窈眸子微轉,同樣不客氣的開口。
面對蕭鳴這種少年人,她大可以示弱,就如當初對待蕭稷那樣。
但鬼使神差的,她選了另一種方式。
蕭鳴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顯然氣性上來了,「別太把你自己當回事,要不是少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我才不……」
皇兄?
太子殿下?
「好啊。」謝窈道:「我回去便與殿下說,四殿下是這樣道歉的。」
蕭鳴當場爆炸,怒視謝窈,「你到底想怎樣?」
「若是想道歉的話,四皇子就看看大夫,畢竟我也不想四皇子下次再傷了我……」
謝窈的話還沒說完,蕭鳴便冷笑一聲,然後迅速消失在謝窈面前。
謝窈也不急。
她這麼說也就是試探一下。
上次太子殿下提及四皇子時,雖沒明說,但言辭間難掩關心,可見兄弟二人的關係應是不錯。
四皇子被陰影所困,固然很可憐很痛苦。
但若是她,會選擇衝破桎梏與陰影,找出幕後真兇。
那才是真正的罪人,憑什麼能快快樂樂的逍遙法外?
再說,李妃能寵冠後宮多年,成為本屆的宮斗冠軍,必定有其過人之處。
哪怕如今被禁足,又被陛下生了疑心,她也絕不會小看。
對付她,就是要聯合所有能聯合的力量。
謝窈思索著轉身……就看見不遠處站著的人。
衛嬋。
「三小姐?」謝窈有些詫異的上前。
衛嬋屈膝,「參見太子妃,衛嬋無意偷聽,只是今日陛下宣召,恰好路過此地。」
謝窈自然不會懷疑衛嬋,笑著上前,「三小姐不必客氣。」
兩人都是要出宮,索性一道同行。
衛嬋落後謝窈半步。
「三小姐從北邊回了京城,這些時日可還習慣?」謝窈溫聲詢問,話語裡全是關切。
衛嬋嗓音清朗,「都還習慣,況且陛下對衛嬋也十分關心,衛嬋心中甚是感激。」
嗯?
這話什麼意思?
謝窈有些詫異的轉眸看向衛嬋。
衛嬋繼續道:「只是衛嬋在邊關多年,的確無心婚嫁之事,還請太子妃明鑑。」
皇帝關心衛嬋的婚事。
謝窈眸子一轉,笑道:「父皇也是關心三小姐,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竟能讓父皇親自出面。」
衛嬋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低聲道:「二殿下尚未迎娶正妃。」
謝窈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衛家可是殿下的母家,如今卻要將衛嬋嫁給簫弘?就簫弘那個德行……陛下還屬意簫弘為繼承人不成?
說話間,兩人已經出了宮門。
蕭稷迎上前來,與衛嬋打了個招呼,便各自分開上了馬車。
謝窈這才將方才衛嬋所言告知蕭稷。
蕭稷卻是很平靜,似在意料之中,還耐著性子問:「太子妃可知其中緣由?」
謝窈思忖道:「殿下自不必言,聽聞三皇子性子懦弱,不被陛下所喜。四皇子的脾氣又……五皇子則是過於年幼。」
她都明白。
但簫弘就是個爛人,她可不覺得簫弘比這些人強!
「殿下,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三小姐入火坑!」她還挺喜歡三小姐的。
「窈窈聰慧。」蕭稷又說:「但不必過於擔心,此事沒這麼簡單。」
嗯?
謝窈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咱們這位陛下,近幾年疑心甚重,有些東西他可以給,但不喜歡被人盯著要。」
蕭稷的語氣帶了幾分譏諷,「簫弘越是謀劃,此事能成的可能性越低。」
簫弘……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簡直是將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任由他算計。
「那就好。」謝窈聞言,稍鬆了一口氣。
蕭稷捏了捏謝窈的耳垂,「窈窈很擔心她?」
「殿下的表妹,就是我的表妹。」謝窈說的理所當然,「我當然關心。」
蕭稷愛憐的親了親謝窈的額頭。
兩人肌膚相親。
謝窈想到了前幾日司南悄悄與她說的話。
她與殿下行敦倫之事,能幫助殿下排除侵入骨髓的毒素,讓他的身體好轉。
思及此,謝窈的臉紅了一片。
她抬手勾住蕭稷的脖頸,仰頭吻上他的唇,「殿下……」
她的身體很好,懷的孩子也很穩,但蕭稷到底顧慮她和孩子,時時克制。
再加上最近她忙著萬壽節之事,也實在疲憊,便沒勾著蕭稷多要。
謝窈的吻就像是打開了蕭稷身體裡的某處開關一般,他身體微僵,把人緊緊擁入懷中,語氣喟嘆,「窈窈。」
她只需一個吻,一句軟軟的「殿下」,便能讓他的理智瞬間崩盤,自制力潰不成軍。
謝窈羽睫輕扇,劃在蕭稷的臉上,有些痒痒的。
她輕輕咬了咬蕭稷柔軟微涼的唇,似在懲罰他的不專心,臉頰一片緋紅,輕柔的聲音裡帶著堅定。
「殿下。」
「我想要…你。」
既想要他的身體。
也想要他活的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