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五指攥緊,看了薛昭飛一眼,深呼吸一口氣,然後轉向薛明珠。
「薛明珠,到底是誰害死了人,你心中清楚,我不用你勉強承認,本來就不是我做的。我敢賭咒發誓,若是我害死了人,就讓我此生青燈古佛,身敗名裂嫁不出去,你敢嗎?」
薛凝對於出嫁,其實並不看重,但是她心中清楚,對於薛明珠而言,出嫁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無論是她一早營造的京都才女名聲,還是父親母親包括兄長為她鋪好的路,都是為了讓她能高嫁出人頭地。
所以,薛凝篤定她不敢用此事來發誓!
果然,薛明珠聽見薛凝這樣說,臉色晦澀難明,唇瓣囁嚅了幾下,咬唇沒吭聲,心中不服氣。
薛昭飛見薛明珠沒吭聲,而薛凝卻十分淡定,不由蹙眉著急。
「堂姐,又不是你做的,你怕什麼,你就發誓又能怎麼,你快說啊!」
到了這個份上兒,他還是篤定,是薛凝做的。
「我......」
薛明珠騎虎難下,就在她為難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也讓她瞬間有了底氣。
「逆女!有沒有這件事,你名聲原本也不好,本就難嫁,明珠跟你可不同,她是京中出名的好女娘,百家求娶不為過。
你自己掃把星,還想詛咒你堂姐不成?我怎有你這樣的女兒,真是老天不開眼!」
薛有道沉著一張臉走進來,看著薛凝的眼神極具有壓迫感。
「父親!」
薛明珠一臉欣喜,得意的看了一眼薛凝,隨後,她一臉受委屈的站在了薛有道的身後。
「明珠,你沒事吧?」
溫氏關切的看著薛明珠,拉著她的手,看著她紅著的眼眶,心疼壞了。
薛凝看著這樣一幕,即使這樣的場景,在過往的歲月里,發生了很多次了,可依舊讓她覺得心痛。
她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對薛明珠相護,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薛凝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薛昭飛圍著溫氏,抱怨薛凝作為姐姐,不體諒他,還不跟堂姐道歉,將剛剛發生的口角全都說了。
溫氏不滿搖頭看向薛凝,「凝凝,你這回真的是有些過分了,我也不能幫你說話了。」
薛凝唇瓣動了動,倔強的看著他們,「不是我做的。」
可沒有人信。
薛有道有些生氣,「都到了這份上,你還不說實話?我看就應該罰你,上次我已經看在你母親的份上饒過你了,這回絕對不會姑息!
薛凝,你現在就滾去佛堂,沒有我的准許,你不許回來!」
薛凝諷刺,「佛堂?」
她看向溫氏還有薛明珠,她們兩人的臉色瞬間有些訕訕,看來父親還不知道,她已經被母親安排去佛堂,給薛明珠讓路了,還以為送到佛堂,是給她的懲罰。
「父親,我現在已經住進佛堂了,院子也讓給薛明珠了,比起佛堂,現在我還有更好的去處。」
薛凝說完,轉身就走。
她冷漠決絕的樣子,卻讓人心驚,總感覺她要做出什麼捅破天的事兒出來。
薛有道喊住她,「薛凝,你去哪兒?!」
薛凝沒有回頭,「公主府。既然全家都覺得,是我害死了人,污了薛家的名聲,那麼我現在就去公主府對峙,澄清污名,斷不會害了薛家任何人。」
薛凝這句話,直接讓他們臉色大變!
溫氏,「凝凝,快回來,別任性!」
薛有道氣的不輕,連忙喊人,「還愣著幹什麼,都去攔住她!」
薛凝被攔了回來,她眸光平靜的看向薛有道,「父親,為何攔我?還是說,您心中清楚,若是我執意對峙下去,結果恐怕並不會如您所願?」
薛有道眸光沉沉,染著怒意,「薛凝,此事落定,你若還當你是薛家人,便休要再提再鬧,耽誤你堂姐伴讀遴選的大事。」
薛凝臉色白了白,所以,跟她心中猜測的一樣,試探出來了。
父親不是沒有懷疑過薛明珠,只不過在他看來,薛明珠比自己更有價值罷了。
所以,無論到底是不是她,也只能是她。
薛凝的眸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溫氏沒有看她,薛昭飛蹙眉複雜,薛明珠竊喜得意,父親滿眼警告......
她諷刺麻木的扯了扯唇角,眸底的光暗了下去。
「既如此,女兒告退了。」
薛凝轉身離開,他們的天倫之樂里,永遠都沒有她。
迎面撞見剛回來的大哥薛嚴,他開口喊住她,「薛凝,晚上一起用膳吧,大哥有話要說,會是你想聽的。」
薛嚴想到屏風,決定幫著薛凝,在全家面前說好話,緩和一下跟薛凝的關係。
最好,讓一切都回到之前,薛凝還是一如既往的,尊敬喜歡他這個大哥。
然而......
薛凝看都沒看他一眼,「與我無關。」
她跟薛嚴擦身而過,冷淡的像是對陌生人。
薛嚴眉心蹙了蹙,剛想說什麼,又看向了院子裡,父親母親臉色都不是很好,他猜到了可能是薛凝又跟他們鬧了什麼不愉快。
他最後還是沒有多生事,阻攔薛凝。
「大哥,你來了!」
薛昭飛看見薛嚴,一臉欣喜,最是崇拜他這個大哥了。
薛嚴柔和,「六弟,大家這是怎麼了?」
薛昭飛頓了一下,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大概,還多說了幾句對薛凝的埋怨。
薛明珠一臉包容受委屈的說,「大哥,別怪凝凝了,我不生氣的,就當是我的錯吧。」
薛明珠以為能聽見薛嚴責怪薛凝,結果,這次卻不同。
薛嚴思來想去,直接把屏風的事情,告知了薛家眾人。
「無論如何,薛凝願意把屏風給我,讓我給蔣老夫人賀壽,此事她對薛家有功勞,之前不愉快的事情,大家日後莫要再提了。
其實薛凝除了跟明珠爭寵之外,對家裡人還是不錯的,父親,母親,六弟,你們覺得呢?」
薛昭飛彆扭道,「五姐對我其實還不錯,平時總往教場給我送東西,就是名聲差了點,讓我覺得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