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的關心,讓陸懷瑾臉色好了許多,心中一暖,接了過來,但是目光卻沒忍住,多看了幾眼薛凝,想要從她臉上看到在意吃味。
然而,什麼都沒有。
薛凝帶著忍冬,直接往馬車的方向走,多看他們一眼,都嫌晦氣。
護甲軍統領走了過來,敲了敲馬車。
「凝姑娘,可是有事?」
薛凝開口,「無事,勞煩張統領了。」
就在這時,張統領身邊走過來兩個小兵,小聲說道。
「統領,官道上忽然來了一隊商隊,正朝著我們走來。」
薛凝道,「統領且去忙正事,不用顧及我。」
張統領邊往官道的位置走,邊蹙眉說道,「這時候,怎麼會有商隊逆向走來,如今漠北對於進出城,管的極為嚴格,怕引起百姓恐慌遷徙,也怕放出北齊混入的奸細。
故而,這個商隊......戒備起來,去瞧瞧怎麼回事......」
「是,統領。」
薛凝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她下意識挑開車簾,看向了不遠處的官道,只見一行人穿著厚重的獸皮襖子,風雪凜冽,一陣風吹的人睜不開眼,冷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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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遠處。
「老大,就是他們這一行人吧?那什麼勞什子陸世子,好端端的窄道不走,偏生跟著護甲軍走什麼官道!」
「就是,折騰死老子了,原本在那邊都埋伏好了,可倒好,匆匆趕過來,還要窩囊裝商隊,我們馬匪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為首臉上帶著刀疤的馬匪頭子,倒是不在意,盯著官道的那些人的目光,像是盯著肥羊,充滿了貪婪。
「埋怨什麼!等我們把事兒辦妥了,京都城的那位大人物,可是會把剩下的銀子結清,到時候我們也能過一過富貴人的日子!」
他打開手上的畫軸,對了對,才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那陸世子......」
旁邊人的提醒道,「可老大,我們這筆大買賣,是抓陸世子身邊的那個什麼薛家女娘,可剛剛瞧著,那陸世子身邊有兩個女娘,到底誰是啊?」
刀疤男罵了一句,「蠢貨,不過是兩個女子,都抓了便是,左右那大人物,也沒想讓這位活著,還說讓她臨死之前,隨我們兄弟快活!
分不清不重要,兩個都抓了,就當買一送一了,哥幾個也都嘗嘗,這京都城官家小姐的滋味!這輩子都是我們這樣的人,碰不著的天仙呢!」
一行人眸子裡發出了餓狼一般的光,歡呼了一聲。
刀疤男笑罵,「一個個一會兒,可都裝好了!」
張統領的護甲軍,一行人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
「何人走官道!」
他們一人下了馬,「幾位軍爺,我們可都是正經商人。」
「可有出城文書調令?」
他們對視一眼,眸底上過一抹殺意,笑得猙獰,「有啊,這就給軍爺拿出來......」
兩句話的功夫,就拔出了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幾個護甲軍頓時倒在了地上。
這些馬匪都是有功夫在了,「小的們,我們上,留下他們的錢財還有女人,搬到山上去!」
馬賊們歡呼起來,對著他們包圍過去。
張統領臉色一變,「不好,這官道上有埋伏!」
話落,窄道兩邊的山上,從天而降,像是下起了石頭雨。
忍冬在馬車裡嚇得臉色發白,馬車棚頂上還有石頭掉落的聲音,『咚咚咚』地,像是砸在了人心上,讓人緊張的要命。
「姑娘,我們怎麼辦......」
薛凝看了一眼馬車棚頂,已經開裂的樣子,她抓住忍冬的手。
「忍冬,跳車。」
如果留在馬車裡,大概率是會被馬匪抓住。
因為這些人有備而來,而薛凝他們一行人,在來的路上,軍隊卻是並分四路。
他們人數並不多,對這裡的地理環境,也不熟悉。
漠北的馬匪,已經有了多年的作戰經驗,陸懷瑾初出茅廬,帶著的一行人,現下微微自亂陣腳。
「凝姑娘,你往山林的方向跑,他們來了不少人,易守難攻,我們落於下風。」
張統領咬牙說道,「但別擔心,我們腳程最快的士兵,已經去漠北軍營了,只要殿下收到消息,我們就會等到援兵!」
張統領安排了兩個士兵跟著薛凝,而韓時夜給薛凝準備的兩個武功高強的人,也警惕的緊緊的跟在薛凝身邊。
「小姐,跟著我們,別離開半步。」
薛凝點頭,握著忍冬的手,這還是她第一次,距離死亡的戰場,這樣近。
明明還沒有到邊境,與北齊打仗,可眼下大周的士兵,就不少死在了馬匪的手裡。
陸懷瑾因為一直護著薛明珠,剛剛差點一個趔趄,摔了一個跟頭,瞧著有些狼狽。
他跌跌撞撞的,帶著薛明珠,跑到了薛凝這邊。
他對著薛凝大聲喊道,「薛凝,你跟我走!跟著我!」
薛凝眸光一冷,隨後看著陸懷瑾的意思,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陸世子,你是何意?護甲軍在前面與整個山頭的馬匪廝殺,而你作為平馬匪內亂的軍師,你卻要帶著你的兵,先逃了是嗎?」
薛凝的質問,讓陸懷瑾的臉色訕訕,卻惱羞成怒道。
「你懂什麼!打仗本來就是有犧牲的,你根本不清楚這些馬匪有多殘暴,他們一早的這些埋伏,那些天降的石頭,已經讓大部分的士兵頭破血流了。
你睜大眼睛瞧瞧,如今還有幾個人,能堅持廝殺的!又能堅持多久!」
陸懷瑾深呼吸一口氣,冷血的說到,「我是侯府世子,我跟他們身份不同,我不能死在這裡,你跟我離開。等我回京之後,會跟朝廷上奏,加大他們的撫恤金。」
薛凝咬牙,「陸懷瑾!明明你的人,跟張統領拼盡全力,是有機會廝殺出去的,眼下就是逃跑,只能潰不成軍,最後被他們七零八落的拿下!連最後贏的希望都沒有了!
別讓我看不起你!你是來剿匪的!怎麼能置將士不顧,主帥棄逃,是有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