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李卿落幫鄭凌舟擋了一下段容時的劍,而她的手鐲也被段容時給斬斷成了兩半。
如今,又完好無損了。
李卿落拿起來仔細端詳,確確實實是她那一個!
不過,又好像有些不同了。
段容時:「本王將裡面的細繩換作了一種更強韌的鐵絲,你可想試試?」
說完,他掏出自己袖中匕首,在他的示意下李卿落也抽開手鐲。
鐵絲在手鐲上纏了一圈,憑段容時的用力,也沒有再被割開。
而李卿落的手卻受不住他的力道,手鐲直接飛了出去,被段容時一把緊緊接住又握在了手中。
「這……這到底是什麼?」
李卿落吃驚極了,眼裡忍不住的露出一絲狂熱。
段容時:「精鐵。」
「精鐵?」顧名思義,她也大概猜到了是什麼好東西。
想必,用精鐵鍛造的刀劍和暗器,比普通的鐵做出來的刀劍暗器,鋒利度全然不會在一個等別之上。
原來,權貴所用的物資,是她根本無法想像的。
段容時卻說道:「你賣給蓮花教的匕首圖樣,用它做出來的那些匕首所用,皆乃精鐵。」
李卿落驚詫的抬頭:「他們一個教派,為何有那麼多的精鐵可用?」
說著,李卿落突然有了一絲心虛。
因為她不由想到,自己上次是否誤了他的事了?
所以,他想找她秋後算帳?
實在不怪李卿落如此謹慎猜疑,實在是對於放了鄭凌舟之事,她是還了人情,但對肅王,卻好似欠的越來越多了。
段容時盯著她,氣定神閒的抱懷回答了李卿落的疑惑:「大梁所有鐵礦,都掌握在朝廷手中。所有鐵鋪打鐵煅器,皆需向朝廷購買。」
「蓮花教能捨得用精鐵做一把匕首,如此肆無忌憚,可見他們手中擁有精鐵數量何其豐富。」
「所以,朝廷內,甚至是高位之人,有蓮花教之人。」
李卿落乍舌,沒想到蓮花教已經滲透到了朝廷內。
「上次……關水崖,你們也抓了不少蓮花教徒吧?難道沒有問出什麼線索?」
段容時:「是抓了幾個活口,不過他們不怕死,都已服毒自盡。」
李卿落哪裡聽過這些?
一時心裡驚得不知說什麼好。
段容時卻並未放過她,繼續說道:「用你圖樣所制匕首,這次關水崖蓮花教用其暗算了朝廷不少人。你可知道?」
李卿落這才明白,原來肅王是這句話在等著她!
果然是來向她問罪的!
她心中狠狠一顫,立即起身蹲跪而下,「民女當初也只是賣了一張圖樣,確實不知對方是與蓮花教相干。還請肅王殿下……能恕罪饒了民女的無知。」
段容時知道,自己是嚇到她了。
所以,他並未跟著咄咄相逼,繼續問罪於她。
只是一杯茶後,他才開口說道:「既如此,本王此次可以饒了你。但是從今往後,你若再有什麼新奇兵器的圖樣,需都先拿給本王瞧瞧。若有本王看重的,酬金不會少了你。」
李卿落抬頭。
肅王之意……是要自己賣給他兵器圖紙?
因為這個手鐲和匕首,他看到了自己的一點三腳貓功夫,李卿落竟不知是禍還是福了。
不過,她也無法拒絕,畢竟此次關水崖之事,無論是他救了自己,還是因為自己放了鄭凌舟,李卿落都心知自己欠他不少。
「民……民女手中,確實還有幾張閒暇時所畫的圖樣,也不知道能否為殿下所用……」
段容時眸底透著幾絲笑意:「等我瞧過便知了。五日後,長公主府會舉辦一場冬日宴,彼時你帶上圖樣便可。」
說罷段容時已經站起身,先行離開了雅房。
李卿落將他送走,心裡嘀咕:何必五日後呢?那追雨侍衛早就能悄無聲息在將軍府來去自如了,取個圖樣還不是小事?
還要她去什麼她最煩得宴會,真是難為人。
她嘆了口氣,剛站起身雀兒和鄧嬤嬤就沖了進來。
「姑娘,那肅王殿下沒有將你如何吧?」
鄧嬤嬤神色緊張的樣子,逗笑了李卿落。
「他會將我如何?放心吧,他目前還瞧不上我的小命。」
許是她還有一些用處,李卿落都感覺到,肅王對她是帶著幾分耐心的。
鄧嬤嬤『哎呀』了一聲:「姑娘,老奴說的可不是你的小命,是,是你的清白呀!你們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如此孤男寡女相處一室,他到底是何……」
李卿落豎起手指,表情嚴肅下來。
「嬤嬤,慎言。在肅王殿下眼裡,我不過是個可用之人,只怕是男是女在他面前都並無性別差異。嬤嬤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
鄧嬤嬤:「是……是麼?」
不過她一想,覺得姑娘說的或許還真有幾分道理。
肅王今年已二十有二了,卻至今未曾娶妃。
比他小的幾個弟弟,便是十七歲的敦王今年都已經有了正妃。
偏這肅王,聽說王府里連個通房侍妾也沒有。
真是奇怪。
「難不成肅王殿下,真的不好女色,喜好男風?」
雀兒忍不住驚呼猜疑。
李卿落狠狠瞪她一眼,「你不想活了?」
雀兒這才後怕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鄧嬤嬤趕緊去到門口,看到門外沒人,這才鬆了口氣。
她們哪知,樓梯拐角處並未真的走遠的肅王段容時,抽了抽耳朵,早已將她們的談話一字不落的全部聽了進去。
此刻,段容時臉色陰鬱的像是布滿了烏雲,隨時都能下下冰雹暴雨來。
追雨心驚膽戰的狠狠咽了口口水:「殿下,屬下這就去把那小婢女的嘴巴割下來!」
段容時並未言語,眼神卻如刀子一般落在追雨身上。
追雨意會過來,連忙打著自己嘴巴:「是屬下多嘴了。王爺還用得著李二姑娘,這回便饒了那小婢女!」
段容時:「她確實是個可用之人。」
神情漠然的肅王說完,這才抬腳離開了此處。
追雨:王爺您明明心裡嘔死了吧?就是嘴硬。這天下間,哪還有別的女娘能像二姑娘這樣能近您身的?
若真無男女性別之差,身邊怕是早就擠滿那些女娘了。
分明,二姑娘就是不同的嘛……
轉頭,段容時就去了一趟公主府。
再離開時,曦月長公主還是一臉疑惑的樣子。
「本宮何時說過要辦什麼冬日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