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容時眸子一沉,跟著她走進房間。
「找!」
破風和追雨,還有隨後走進來的殺雷、冷電都即刻翻找起來。
「所有人,找機關——」
房頂上,院子外,幾乎所有士兵官差都在每個房間翻找起來。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機關的入口!
只要碰到,每個房間的牆角便都然會自動裂開一個大口子。
口子下面是漆黑的隧道。
段容時走過來盯著下面:「入——」
破風幾個率先跳下打頭陣,段容時緊隨其後。
李卿落走到入口處,一瞬也沒有猶豫,跟著轉身就要自己爬下去。
段容時在下面看見她的動作,開口便道:「跳下來!」
李卿落聽見這句話幾乎沒有猶豫的便鬆開了雙手雙腳,往下縱身跳去。
段容時迅速伸手,一把將她摟住,李卿落便也平穩的落了地。
她抬頭看了眼高度才發現,若是憑自己往下爬,是根本下不來的。
她轉身再次感謝了肅王:「謝王爺出手相助!」
段容時盯著她,心道:她確實並非那些尋常女娘,對於身陷危境倒是從來沉著冷靜,而且膽子大的可以稱之魯莽!
「自有你報答之時。」
他輕飄飄扔下這句話,便向黑暗中走去。
李卿落看著前面幾個黑影,深吸了一口氣,硬著頭皮跟上。
破風打頭陣,早就將火摺子打開,吹亮的光微弱的照著地道。
很快,所有人都在一個分叉口聚集,而這分岔口的正前方是一條合道,此刻被坍塌的巨石徹底攔住了去路。
破風:「又被他們給跑了!那義莊裡,也有一個地道,通向處,也像此處一般,被堵死毀滅。」
追雨:「這些蓮花教的人,就像老鼠似的,到處打洞,又到處埋洞,真是難抓!」
段容時走上前,看著這些堵住去路的巨石眸光冰冷:「能入,自然就有出口。這裡不像義莊,追到城外是秦淮河。這裡的出口,必然還在這座山上!」
「搜——!」
所有人馬再次出動。
人都散開後,李卿落快步走上前攔住段容時:「肅王殿下請留步!民女,有話要說。」
她抬頭看了看他,即便心裡微微發顫,也還是壯膽開口說道:「民女斗膽,還請肅王殿下能放民女離開。」
段容時低頭看著她:「本王自會送你回金陵。」
李卿落埋首:「不。民女之意是,民女想要再回蓮花教中!」
便是一向寵辱不驚,任何事都心無波瀾的肅王殿下,此刻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來。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李卿落:「民女知道。民女自那日被綁後,心中一直有個謀劃,原本就快要實行。所以,民女才想回到蓮花教。」
「還有,民女的婢女雀兒和隨身嬤嬤也都還在蓮花教,民女不能丟下她們離開。」
「王爺,民女自知不知好歹,不知死活,但狡兔三窟,更何況是蓮花教?他們定然不會那麼輕易被剿滅,所以還請王爺先給民女一個機會!」
「而且,民女也有一樣東西想要先給王爺瞧一瞧。」
說著,她將手中剛剛在上面撿到的匕首捧了出去。
段容時接了過來,仔細端詳,發現了這匕首的玄妙之處。
段容時並不怎麼生氣。
而是好奇她把這東西給自己瞧,又是何意。
「你抬起頭來說話。」
李卿落吞了吞口水,才緩緩抬起頭來。
目光卻是不怎麼敢與眼前之人對接。
她目視前方,自若的說道:「這匕首,是民女之前親手畫的圖樣。後來被西市一家不起眼的打鐵鋪子給買了去。」
「民女自己也有一把這樣的匕首,可是民女的匕首明明已經被蓮花教徒給收了去,但民女剛剛又在地上撿了一把。」
「還有,他們先前因為這把匕首,對民女也是多有善待。」
「所以民女猜,西市的打鐵鋪子,或許是蓮花教的一個據點。」
段容時:「那打鐵鋪,你可能說出具體位置?」
李卿落點頭,獻上自己的誠意:「可以。我親自去過兩回,自然記得。」
段容時卻心道:去過兩回?追雨調查過她,可卻沒有調查出過此事。
段容時:「所以,你竟會畫兵器的圖紙。」
他更仔細的端詳起手中之物來,心中對她的興趣不由又多了一分。
李卿落自不知段容時的心思。
她想了想,又道:「還有一事。蓮花教的某個香主,好像認識民女。可民女,並不知道他是誰。」
「或許,民女此行回去,可以弄清此事。」
段容時抬起手指豎起,在模糊的黑道中輕輕『噓』了一聲。
聽到他的警告,李卿落頓時才心中一凜,瞬間汗流浹背下來!
她怎麼,把此事也順口說了出來?
眼前之人,明明是閻羅判官,她是不怕死嗎!?
若是被他判定,她與蓮花教勾結……
那她便是徹底完了!
李卿落立即蹲跪而下:「肅王殿下,民女一切所言,皆為事實,絕無半句虛言。民女,也絕不會同蓮花教,同流合污。」
段容時盯著她,久久沒有回話。
只是邁步離開時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
李卿落被扔在了樹林裡。
她頭也不回的轉眼消失不見,追雨著急問道:「王爺,真的不管李二姑娘嗎?」
段容時:管?這姑娘自我主見大得很,她可是不好管!
但,她若回去,確實更有利用價值。
段容時盯著李卿落消失的方向,冷聲令道:「破風,殺雷,你們二人帶所有兵馬回城。追雨,冷電,你們二人,隨我留下。」
李卿落跑了個把時辰,才來到懸崖邊的一棵參天大樹下。
她坐下剛剛喘了一口氣,身後就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她嚇了一跳,跳起來掏出匕首對著眼前出現的一行人:「你們是誰?」
這行人看向她,步步緊逼:「沒想到,還有跑了的魚,又自投羅網的!如此詭秘行事,你該不會是朝廷派回來的奸細吧?」
李卿落滿臉憤怒:「狗屁!你們抓了我的婢女和嬤嬤,我是來救她們的!還有,讓沉荷出來見我。我知道是他!」
兩日後。
同樣的懸崖邊,李卿落和李卿珠雙雙都被吊在懸崖邊的那棵大樹之下。
身下是飄著雲霧的萬丈懸崖。
身前,是十幾個蒙面的蓮花教徒,還有隻身而來為了兩個女兒而來的曲氏。
「阿娘——」
李卿珠看到曲氏的一瞬間,所有的委屈都頃刻爆發。
她哭著喊了曲氏,曲氏也看到她真的還活著,一聲聲地應著,忍不住的想要上前:「珠兒,我的兒——」
「站住!再上前半步,她們可就都沒命了!」
蓮花教徒拉弓搭箭,對準了李卿珠和李卿落二人手上的繩索。
曲氏瞬間嚇得臉色雪白,終於也看了李卿落一眼。
「珠兒,落兒,你們別怕,阿娘來救你們了!」
蓮花教徒卻是冷冷一笑:「將軍夫人。你帶來的黃金,可是不夠啊。所以今日,你只能選擇救下一個女兒,另一個,只能死了。說罷,你要誰死,只要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