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都破了,還怎麼堵?
李卿落三人看了看彼此,她是要她們三個,用身體用命去堵門呢?
還真是活脫脫的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
李卿落:「哎,算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嬤嬤,咱們上!」
鄧嬤嬤:「……」
姑娘,您還真給她唱上了?
三人來到門口一看,其實門外已是兩敗俱傷殺的差不多了。
不過,那幾個匪徒比她們想像中的還要身手高出一些,竟又搖搖晃晃從血泊中爬了起來。
六個允王的侍衛,也沒有殺過五個匪徒。
侍衛都倒在了地上,正被還站著的三個匪徒一一補刀。
捅完人,他們三人扭頭又向這邊看來,鄧嬤嬤拉著李卿落往後一躲,小聲道:「姑娘,老奴倒是能將他們三個一起給——」
鄧嬤嬤做了一個手刀的動作。
這三個人瞧著都已身受重傷,現在就算都還活著也不過是強弩之末,隨便一個身懷武功之人,都能輕鬆將他們撂下。
鄧嬤嬤既如此說,必然也是有信心的。
不過李卿落卻拉住了她並默默搖頭。
「嬤嬤,聽我指令,隨機應變。」
她早在事情突變時,心中就起了另一計!
李卿珠想將計就計,她何嘗不也可以?
李卿落突然一聲驚叫:「啊——!」
她害怕的捂著自己的臉,帶著鄧嬤嬤和雀兒步步向後退去,等來到李卿珠和那婦人面前,她才驚慌失措的喊道:「你、你們的侍衛,好像都死了!怎、怎麼辦啊?」
「我們幾個也不過是尋常婦孺,血肉之軀!就算現在撲上去,也都是死路一條。這位姑娘,你的肅王殿下究竟何時來救你呀?」
李卿落一臉青白的伸手抓住李卿珠,反而要將她當作救命稻草一般。
「早知道,我就不放你進這屋子裡了。姑娘你可要救我們呀——!!」
李卿珠:「?」
她慌亂的想要推開李卿落,奈何李卿落手勁力道之大,便是一旁那個婦人一起,也沒能將李卿落的手給推開!
「放開,放開!快放開本姑娘!我不是給你銀子了嗎?快去,你快去給我抵住呀——!!就算是死,你們也趕緊給我滾過去——」
李卿落一聲冷笑:「憑什麼?既要下地獄,何不一起?」
李卿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說什麼……?
李卿珠這才扭頭認真仔細的看了李卿落一眼,這女娘生的如此貌美,可此刻眼中又冷又癲狂,讓李卿珠都是渾身一驚!
她,她到底是誰?
「珠兒,咱們快走!」
那婦人眼見李卿落她們三人沒有那麼好糊弄,抓著李卿珠打算乾脆去跳窗。
好歹下去還有可能有條命活!
但是李卿落卻不肯鬆手,雀兒也有意的撲上前擋了一下,就在這時,那三個匪徒提著刀殺了回來——
「去哪兒啊,這位王、爺、家、的、貴、人?」
滿身鮮血的三人,站在門口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惡狠狠的瞪向屋內最光鮮之人——李卿珠。
李卿珠一聲驚叫,徹底嚇暈了過去。
這場景,便是李卿落看了,都渾身惡寒。
她向後退去,與鄧嬤嬤和雀兒三人緊緊靠在一起。
下場自然是,李卿珠和那個婦人都被捆了起來,地上暈倒的那些婢女也被一一抹了脖子。
而李卿落三人,自然也逃不過要被滅口的準備。
就在幾人朝她們走來時,李卿落拉住鄧嬤嬤的手卻喊道:「三位壯士請饒命!我,我家中,也算有些權勢錢財,不如,你們將我一起給綁了吧?」
求綁得綁。
在李卿落的忽悠下,甚至雀兒和鄧嬤嬤都被束手就擒的綁了起來。
五人一起被丟進了一輛馬車裡,三個匪徒迅速套上乾淨的衣袍,轉眼馬車就消失在了茶樓附近。
鄧嬤嬤和雀兒墊在李卿落身後,五人現在都被堵了嘴,除了昏迷的李卿珠,四人誰也說不了話,都只能你看我我看你。
等那婦人也沒有注意時,李卿落才看向鄧嬤嬤眼神詢問,鄧嬤嬤微微頷首,表示已經留下記號。
李卿落這才鬆了口氣。
她雖然莽,但也怕真的搭上一條命,所以讓鄧嬤嬤留了一條後路。
那茶樓,也許是祖母的產業。
就算鄧嬤嬤沒說,李卿落也猜了出來。
既如此,只要她們離開前留下記號,那祖母就會知道她們遭遇了什麼。
就算危急關頭,祖母一定也能來救她們!
此舉雖然冒險,但卻是李卿落想要搏一搏的機會!
他們前腳離開,後腳大理寺等官差和段容時等一行人便趕到了現場。
看到滿室血流,遍地橫屍,段容時也只是尋例偵辦現場。
然而在一間躺滿女屍的雅室內,掌柜的突然失態衝出大喊:「快找找,可有嬤嬤和姑娘的身影!」
破風上前問:「是哪家的嬤嬤和姑娘?」
掌柜的拍著腿大喊大哭,似要絕望一般:「自然是我們老夫人的嬤嬤和姑娘呀!!」
破風蹙眉,並未特別放在心上。
殺雷來到段容時跟前:「王爺,是蓮花教那五個餘孽!死了兩個,還跑了三個。」
「根據現場印跡,有五人都被帶走。」
那掌柜的像是發現什麼一個猛撲撲到窗台下,看到牆壁上用血痕畫著的一個符號,他突然大叫:「是!是!是我們姑娘和嬤嬤被帶走了!我得趕緊去稟告老夫人此事。來人,來人——」
「套馬車,去東吟巷將軍府!」
段容時『咻』的扭頭,眸光瞬間銳利冰冷下來。
馬車不知搖晃了多久,才在一處偏僻又冷寂的地方停下。
李卿落五人又被蒙著臉,上了船。
船隻搖搖晃晃,這三人有自己的門路法子,帶著她們一路竟順暢的順著河流真的出了城。
最後,在一處荒廢的宅子停下,將她們五個一起關在同一個破屋子裡。
那三人則轉身,頃刻便都消失不見。
李卿珠早便醒了。
此刻她狼狽的要命。
頭髮歪歪斜斜,珠釵更是早就掉了一半,臉上也是東髒一塊,西髒一片的。
她這輩子哪裡受過這些苦和委屈?
頓時『嗚咽』的輕聲抽泣起來。
一旁的婦人想要安慰她,奈何嘴上還被堵著,也是一句話說不出來。
鄧嬤嬤則『呸』的一口,終於費力的將口中的塞布給吐了出來。
她扭頭,先將雀兒口中的塞布咬了出來,然後又由雀兒去咬李卿落的。
三人都活動了一下嘴周,才找到各自聲音。
「姑娘,可有哪兒不舒服?」
雀兒靠過來,將李卿落仔細看了看。
李卿落今日出門,頭上只戴了一根白玉簪子,且髮髻梳的也比較簡單。
所以,即便這會兒瞧著頭髮有些散亂了,但也並不見多少狼狽。
最重要的是,只要沒有哪裡受傷。
李卿落搖了搖頭,眼神示意一旁正目瞪口呆望著她們三人的李卿珠和那婦人。
「唔,唔唔!唔唔唔!」
李卿落珠見到她們互相取了塞布,立即激動的望著她們,希望李卿落也能幫她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