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卿落回來後,便處處都是與李恪川硬剛相對。
她好似根本不在乎他的那些發瘋,更不害怕他的狂怒暴躁。
甚至每一次,他的滔天怒火都能被她不痛不癢的給擋住,還能反擊回來。
他承認,她有些聰明,也讓他吃了一些癟。
可他又怎會讓她如此得意,安享本該屬於珠兒的一切?
上一回借著母親的眼疾沒能讓李卿落血債血償,李恪川才又計劃了此事。
但她這回竟落淚了?
看著那淚珠,他有一瞬的愣住。
難道,她心中真的知道錯了?
若是她能好生給珠兒磕頭認錯,能懺悔贖罪,他也不是不能饒她一命。
可下一秒,李卿落卻突然『嗤嗤嗤』的笑了起來。
她聳著肩,全身不停的抖動,仿佛在笑一件多麼可笑之事。
李恪川這才明白,自己被她給耍了!
他惱羞成怒的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將她的臉被迫揚起。
李恪川咬牙切齒:「你笑什麼?」
李卿落嘴唇輕輕一勾:「我笑你,蠢啊。」
李恪川抬起另一隻手用力捏住她的臉,力道之大,恨不得能將她口中的牙齒捏碎。
李卿落感覺到自己內腮已經破了,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但她仍在笑,嘴巴無法揚起,可眸中卻盛滿了對他的鄙夷和戲謔。
李恪川:「我蠢?你什麼意思?」
李卿落無法說話,李恪川覺得她不過是故弄玄虛,隨即一聲冷笑:「今日祖母不會來救你了,所以你不必再說些無用之話,除了能激怒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李卿落眸中並無半點懼意,反而還滲出一點點可憐的眼神來。
她、她可憐他?
可憐他什麼?
現在被抓的人,明明是她!
李恪川像是被她的眼神給刺痛,抬手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不准對我露出這種眼神,更不許笑!」
李卿落被甩的低下了頭。
臉上赫然出現五根鮮紅的手指印。
嘴角也緩緩流下一抹血來。
李卿落:「知道嗎?李恪川。你就是李卿珠的一條狗罷了。我可憐你被她玩弄的團團轉,卻仍不自知。我可憐你,被蒙蔽雙眼,活在自我的混沌中,就像一個暴躁狂怒的瘋子!」
「我可憐你愚昧自大,但終有一日,你會被你最珍視的人,徹底無情地拋棄!」
李卿落的眸中透出濃濃的恨意來:「還有,今日就算你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會給她李卿珠磕頭!因為我,本就無錯。」
她抬頭,腫著臉,冰冷似刀一般的目光死死盯著她的親生阿兄。
這些話,徹底惹怒了李恪川。
他捏著嘎吱作響的拳頭,壓著李卿落的頭:「放心,我不會立刻就要了你的命的,妹妹。」
「因為,死了可就便宜你了。」
「我要你日日都跪在珠兒墳前,給珠兒誦經超度。我要你給珠兒守墳,不磕頭就沒有飯吃沒有水喝。」
「我要你真心為珠兒的死愧疚懺悔,我要你痛哭流涕說你錯了!」
「我要你——就做珠兒墳前的一條狗。」
李恪川說完起身,吩咐身後心腹家丁:「打斷她的腿,抽了她的腳筋。按著她,給大姑娘的墳前,磕一百個響頭。」
「少一個,都不許起身!」
幾個家丁聞言都渾身顫了一下。
「是、是,大公子。」
他們滿臉兇狠的拖著鐵棍過來,李卿落:「你們敢!我到底也是將軍府的姑娘,是將軍的嫡親血脈!祖母若是知道,定會要你們狗命!」
家丁們瞬間渾身一頓,對上李卿落犀利怒視的目光,還真猶豫躊躇了起來。
李卿落這時突然再次開口:「李恪川,你沒種嗎?若是要做,為何不敢親自動手?」
「我可是你嫡親血脈的親妹妹。你自己動手,不才能更加表明,你對李卿珠的寵愛和珍惜,到底有多深嗎?」
李恪川一個冷笑:「蠢貨,你真以為我不會嗎?」
「和珠兒比起來,你確實賤如草芥。」
他一把奪過奴僕手中的鐵棍,揚起就朝李卿落的腿狠狠敲去。
然而突變就在這一瞬間。
原本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李卿落,突然手腳都得了自由,在那鐵棍揚起往下敲來的一瞬間,她臥在地上猛地一個翻滾。
手中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拔鞘就向李恪川的腳上刺來。
李恪川氣笑了。
那一棍直接轉了個方向,重重擊向李卿落的背。
轉而低手並一把抓住了她還未落下的手。
李卿落痛的一聲慘叫,嘴角再次有鮮血溢出。
李恪川:「你竟然在身上藏了刀?可惜,你遇上的是我李恪川!」
他是少年將軍,武藝高超,一般的小嘍囉在他眼中都不過是個螻蟻,更何況她一個弱女子?
李恪川本想一腳將她踹開,但他突然念頭一轉,然後拖著親自抓起李卿落的頭髮,將她的整個臉都用力摁在李卿珠的墳前。
「既然你那麼想讓我親自動手,那我就親自壓著你,給珠兒磕一百個響頭好了。」
李恪川說完就要抓起李卿落的頭重重往下磕去,李卿落卻冷冷笑了一聲。
「你做夢……」
李恪川沒有聽清,湊了過來:「你說什麼?」
李卿落扭頭看向終於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嘴角笑容漸漸擴大:「我說過,我本就無錯……所以,你做夢!」
說完她眸中厲光乍現,一抹兇狠閃過。
李恪川太過狂妄自大,所以大意輕視了李卿落剛剛的一切行徑。
甚至他抓著李卿落持著匕首的手,卻一直並未將她的匕首擊落。
然而,李卿落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一直的故意激怒,不要命的一直誘導他親自動手,甚至不惜和他徹底撕破臉皮。
這一切,都是為了尋找,唯一能反擊他的機會!
李卿落早已鬆開了匕首這一端的手柄,在李恪川徹底靠近她時,這一端的鐵杵順著方向就向李恪川的脖子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