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個乖乖,這野貓可真夠大的!」
一抹黑影在昏暗的山洞裡掠過,
像是夜色中的一道魅影。
趙明陽瞪大了眼珠子,
仔細一瞅,
好傢夥,
竟然是一隻壯碩的野貓。
那老野貓的眼珠子在漆黑的山洞裡閃爍著綠幽幽的光芒,
嘴巴里似乎……還叼著個啥玩意?
趙明陽和劉河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眼中的驚詫不言而喻。
趙明陽一見劉河那副要驚呼的模樣,
趕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壓低了嗓門警告道:
「哎喲我的哥,你可小點聲兒,別把那偷獵的混帳玩意給招來了。」
「咱們可是打算悄沒聲兒地給那傢伙一下,你這大呼小叫的,再把人家給警醒了,咱還怎麼動手啊!」
「這老野貓,咱們就放它一馬,讓它自個折騰去。」
劉河被趙明陽摁得直翻白眼,
但他那手卻死死指著那老野貓,
嘴裡不停的發出「金金金金」,
像是卡了殼的收音機。
趙明陽疑惑地罵道:
「你丫抽啥風呢?啥金金金的?」
說著,
趙明陽順著劉河的手指方向仔細一瞧,
這才發現那老夜貓嘴裡叼著的,
竟然是個金光閃閃的東西。
劉河趁著趙明陽分神的功夫,
趕緊扯開他的手,悄聲說:
「金子,那是金子!」
趙明陽一拍大腿,激動得不行:
「我了個乖乖,我說那老夜貓兒嘴裡叼的東西咋那麼晃眼!」
聽劉河這麼一提點,
再仔細一瞧!
可不是塊金錠子嘛!!
趙明陽強忍著激動,低聲說:
「穩住,穩住,咱們得沉住氣。」
「這金子估摸著有個一二十兩,沒準能換個三四百塊錢呢。」
趙明陽心裡頭那個美啊,
三四百塊錢啊,
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趙明陽覺得如果把這三四百塊錢揣進兜,
那可真是「三響一轉」全都有了。
先來一輛「飛鴿」牌自行車,
車鈴一響,全鎮人都得出來看個稀奇。
再買一台「蝴蝶」牌縫紉機,
家裡那破了的衣服,
拿這個一縫,新的一樣。
還有那「上海」牌手錶,
金光閃閃,
戴在手上,
那時間都不一樣走法。
最後再來個「紅燈」牌收音機,
一到晚上,
全家圍在一起聽個樣板戲,
那小日子,別提多滋潤了。
趙明樣覺得再給自己置辦一身行頭,
穿上藍咔嘰的的確良褲子,
再配上一件白襯衫,
那走起路來,
肯定是腰板兒挺直,精神頭十足。
趙明陽越想越美,嘴裡都想哼個小曲。
但轉頭他朝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
想什麼呢,
妹妹趙明艷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這錢一到位,就能去大醫院好好看看。
家裡那點債務,也能一次性清了,
以後的日子,就能過得寬裕些。
劉河一聽這玩意能換三四百塊錢,
眼睛瞬間就亮了,
那眼神,
就像是餓了三天的狼看到了肥美的兔子。
劉河想著,哪怕自己能分到一百塊,
那也是天大的喜事。
有了這一百塊,
他就能帶小白蓮去省城好好逛逛。
先來一瓶汽水,
那涼勁兒,能從腳底板兒直衝腦門。
再買幾顆「大白兔」奶糖,
甜絲絲的,讓小白蓮笑得跟花兒一樣。
倆人還可以去吃一頓「老邊餃子」,
那個味,想起來就讓人流口水。
吃完飯,再去看看場樣板戲,
看看《紅燈記》,
不行就看《智取威虎山》,
再不行就看《白毛女》。
總之,
票子一買,
瓜子一嗑,
別提多滋潤了。
劉河想著想著,
嘴角都咧到耳朵根,
仿佛那錢已經到手,
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趙明陽見劉河那傻樂的模樣,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小子,是不是想著拿錢去討好小白蓮?」
劉河嘿嘿一笑,也不藏著掖著:
「嗯~吶!」
趙明陽撇了撇嘴:
「德性,想得倒美,咱們還得先把那野貓嘴裡的金子搞到手再說。」
二人話音剛落,
那老野貓「嗖」的一聲,
跟閃電似的從趙明陽胯下躥了出去。
劉河眼珠子瞪得老大,
「臥槽,金子跑了!」
喊得震天響,
轉身就追了上去。
趙明陽愣了一下,
也跟著罵了一句:
「臥槽,洞口他媽的可是有偷獵者堵著呢!」
話音未落,
抓著那近兩米長的土槍就攆了上去。
剛跑到拐角處,
就見劉河跟一頭牛似的一頭撞翻了不明所以、呆愣愣的偷獵者,
接著就聽劉河嘴裡罵道:
「別他娘的擋道!」
趙明陽大呼一聲「牛逼!」
倒提著土槍,
跑到已經倒地驚呼的偷獵者身邊,
抬起腿狠狠踹了一腳。
偷獵者被這一踹,
更是懵圈,連痛呼都忘了,
趙明陽手上不停,
直接把土槍當成燒火棍使,兜頭就砸。
這一下,偷獵者徹底懵了,
躺在地上像是只被翻過來的烏龜,
四腳朝天,動彈不得。
趙明陽也不管那偷獵者是暈是醒,
轉頭就追著劉河的背影躥出了洞口。
……
「哎喲我的老天爺啊,你倆這是要上天啊!」
偷獵者捂著腦袋,
疼得直罵娘,
可趙明陽和劉河早就跑沒了影,
只留下一串塵土在洞口飄揚。
偷獵者在地上哼哼唧唧地爬起來。
愣愣地摸著被趙明陽砸的地方,
耳朵里還迴蕩著劉河那聲「金子!金子!」的叫喊。
「臥槽,金子?」
偷獵者眼睛一亮,
瞬間忘了腦袋上的疼痛,
轉頭一瘸一拐地就追出了洞口,
偷獵者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那野貓嘴裡叼的不會真是金子吧?
這要是追上了,發了財,
還他娘的偷獵個啥!
到了洞口,
一陣冷風吹過,
偷獵者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這小風凍得他直哆嗦。
抬頭一看,
眼前空蕩蕩的,
除了一隻夜梟在樹枝上咕咕叫了兩聲,
像是嘲笑他似的,哪還有那倆小子的身影。
「我嘞個老天爺啊,這叫啥事啊!」
偷獵者捂著被敲的腦袋,一臉的悲催:
「這大晚上的,金子沒撈著,還他娘的挨了一頓揍,槍被搶了,腳還被陷阱扎了,真是倒霉催的。」
偷獵者一邊抱怨,一邊蹦躂著,
活像是在跳東北大秧歌,就是少了點喜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