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沒想到,周崇文這小子竟有幾分骨氣,寧願自爆都不給咱倆玩盡興!」
瘦高個周志松嘆了口氣。
矮胖的周志遠則哭喪著臉道:
「真該死啊,死了也不讓我們玩個盡興!這周崇文可真不是個東西!」
眼珠子一轉,心中又生上一計,周致遠的胖臉滿是瘋狂和殘忍的意味:
「趁現在,周長生和那個小丫頭他們還在那邊吃東西,十三長老那邊還沒反應過來,咱們要不再瘋狂一把?也算是為聖宗做出最後的貢獻!」
看他表情,知道他心中所想大致是什麼的周志松聞言一愣,隨後也露出了思索之色:
「你想返回明山城,沖入凡人居住區,殺個天翻地覆?」
這下輪到周志遠胖臉發愣了,「我沒這麼想啊,我就是想去明山城,拿上周崇文的遺物,將他那風韻猶存的老娘給騙出來,給她上點藥,玩個盡興而已……」
他一拍腦門,臉上滿是贊同之色:
「還得是志松兄有頭腦,我怎麼沒想到呢?我這沒出息的,就只能想到這麼點東西了!」
「雖然周崇文他娘也只是練氣後期,我倆聯手很快就能拿下,但變數還是太大,凡人居住區就沒有那麼大的危險了,我倆還能殺個盡興!哈哈哈哈哈哈!」
「只可惜聖宗那邊,只給了我倆一些碧血散,我倆的地位還是低了一些,也只是僥倖混入了周家,不然要是有聖物在手,說不得還能拼死將這周家麒麟兒周長生給抹殺!那才是大賺特賺呢!」
周致遠的胖臉上滿是遺憾之色。
作為聖宗派出的眾多打入群玉群島棋子之一,他們倆好不容易熬了幾十年,這才僥倖的混入了防守無比嚴密的魚龍周家本家桃花島。
甚至還得到周姓的賜姓。
如果能夠再潛伏個幾十年,說不得就能憑藉魚龍周家和聖宗兩邊支持的資源,真正問鼎金丹之境,為聖宗做出更好的貢獻。
只是很可惜,周崇文這個蠢貨,今天不知道腦子哪根筋抽錯了,跑到鏡湖這邊獵艷,遇上了這周家的麒麟兒。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如果有聖物在手,他們倆倒還是有一些底氣,或許運氣好能夠來個極限二換一。
可惜他倆地位還是太低,聖宗給予的東西,就一樣碧血散,這是大規模培養血食、煉化血食的好東西,也是他們爆發拼死秘術的底氣。
對付尋常的金丹初期,他倆都有把握來個極限二換一,只是這周家麒麟兒,實在太過詭異特殊,完全能夠比擬那些真正的上宗天才。
雖說現在還是築基,卻遠遠不是尋常金丹初期能夠比擬的存在。
就拿一開始的遭遇戰來說,他們倆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制服了,著了道,完全不是周長生的對手。
現在在十三長老周文道那邊反應過來要緝拿他們之前,他們能夠活動的時間其實很短,最大化利用碧血散,也是為聖宗作出貢獻的方式,絕對不是找那個麒麟兒拼命。
周志松也贊同點點頭,他微微眯起眼睛,低聲說道:「時間緊迫,就不需要定製什麼周密計劃了,那樣反而可能會遇見意外失敗。」
「就這樣吧,你我二人分開行動,我往小竹山那邊走,你往楓葉山那邊走,這兩個凡人聚居區是明山城最大的凡人聚居區。」
「你我二人共同使用碧血散,將其揮發至天地之間,讓那些凡人吸入少量便可,我們的任務便是完成了。」
「最後,就可以大殺特殺,將那些未曾吸入碧血散的凡人見一個殺一個,直到魚龍周家那邊反應過來,我們就能自曝,升入天國!」
說到最後,瘦高個周志松臉上滿是狂熱和虔誠的表情,仿佛自己是在完成什麼偉大而神聖的使命。
或者說,他本身就是這樣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在踐行這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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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志松兄腦子一貫比我好使,既然你已經出謀劃策,那我便按照計劃執行便是。」
「只希望最後我們以秘法自爆時,能夠儘量裹挾更多的凡人陪葬,自曝留下的印記,也不要被魚龍周家那些老傢伙發現抹除……」
周志遠胖臉上也全是虔誠的表情。
周志松則是低笑一聲道:
「我等天聖染血法所留印記,豈是這等元嬰都未曾有過的土著家族能看出的?」
「這個家族雖然有些秘密,來歷也有些神秘,但他們祖上乃至至今,都未曾出過元嬰,此乃一不爭事實,我們知道這一事實便足夠了。」
「致遠兄,趕快行動起來吧!」
話音落下,周志松就雙腳離地,腳踩一柄飛劍,就要離開這處血腥之地。
「好!時不我待,我也按計劃行事!」
矮胖的周志遠則是喚出一個葫蘆,葫蘆隨手拋出迎風見長,浮空變大,翻身騎上葫蘆口,也打算離開此地。
然而在下一刻,浮空的二人,卻猛然發現一個讓他們難以接受的事實——自己的身形不知為何又定在了半空,哪怕想用轉動一下眼珠子都不可以!
一陣清朗的冷然的少年聲音,從不知何處傳來,仿佛近在眼前又仿佛遙遠在天邊:
「哼,想逃?」
「想逃問過我沒有?我還以為你們是主僕情深,卻沒想到,還是看走眼了,還能遇見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既然你們是那個什麼聖宗的細作,那麼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在你們身上實驗一下,我新研究出來的小秘術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些問題,希望你們不要不識抬舉,好好配合,回答我想要的東西。」
說話之間,周長生憑虛御風,腳下生蓮,腳下踏著青蓮,出現在半空之上。
準確的說,是出現在了即將分開,但是身形和身下法器一同被被定格的胖瘦築基二人組面前。
通過系統任務的部分信息可知,眼前這一胖一瘦兩個傢伙,包括被他們逼得自曝而亡的周崇文,未來都是能夠晉升金丹期的存在。
周長生估摸著,所謂的龍陽真人,指的應該就是爆體而亡的周崇文。
志松真人和扶風真人,則分別代指周志松和周志遠。
在百年之後,這三個傢伙,都是能夠晉升金丹期的存在。
只是現在,這三個玩意,最高才築基初期呢。
周長生腳下生蓮,一步一步來到周志松和周志遠面前,手裡則是把玩著三個身份令牌。
這三個身份令牌,都是他從附近犄角旮旯里找到的,也是被周志松和周志遠扔掉的。
想找到它們很簡單,直接用自己的身份令牌掃一圈定位就行了。
也正因為有了這三個身份令牌,周長生查看之下,才知道了這三個傢伙的姓名和身份。
雖然目前來看,好像就一個周崇文是真實本名,其他兩個傢伙,都是外面混進來的奸細。
他臉上滿是玩味的表情:
「周崇文那傢伙,我之後再找他老爹算帳,至於你們兩個,我更加好奇,你們是如何通過我周家的身份令牌綁定這關的?」
周長生抬手打了個響指,然後身形被定格的周志松和周志遠,便發現自己脖子以上的部位恢復了控制。
兩人剛恢復脖子以上身體控制權,臉上非常默契地都是同款表情——滿臉的驚恐神色。
周長生的這一手操作,實在讓他們感到驚恐,哪怕是聖宗里的執事,乃至長老級別的大人物,他們都未曾感覺到這種恐怖的窒息感。
而如今卻在周長生身上感受到了。
他們甚至看不出,周長生是用何種方法將他們定身,因為這種感覺和他們見過的定身術完全不一樣。
普通定身術,只能定住修為遠遠低於自己的螻蟻,而且維持時間也並不長久,被定身的對象,周身的經脈靈力流轉是不能封禁的,甚至還能活動脖子和嘴巴。
而且還需要一陣冗長的法訣,配合特定的咒語才能定身。
然而兩次被周長生定身了,他們都察覺不到,周長生有過什麼多餘的動作,甚至連說話都沒有,他們就這樣被定住了。
並且,自己身形定格不說,一身的經脈和靈力也都慘遭封禁,完全調動不得,別說活動脖子和說話了,就連想活動眼珠子都做不到。
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築基初期啊,而且還是實打實的,憑藉正道築基之法,一步一個腳印修煉出來的築基初期!
聖宗關於周長生情報比較少,但他們也都看過,按理來說,如今才六歲出頭的周長生,也是築基期才對。
他憑什麼能夠隨手定住自己二人?
這是不是意味著,周長生得到了旁人無法想像的機遇,得到了古之大能的秘法傳承?
再或者說,周長生的境界已經超過了他們的預估,達到了金丹期?!
如此猜測,已經動搖了他們的信心。
就連心中的最後一絲反抗念頭,也被這無情而冰冷的現實給碾碎了。
腦子更靈光一些的周志松,則是快速整理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他皺著眉冷笑道:
「我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也不會放過我們吧?」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你想要的東西,都在我們腦子裡,可是你有那個本事取嗎?哈哈哈哈!」
「實話告訴你,想要不經過我們之口便撬動獲取我們腦子裡的東西,是不可能的。」
「你動用那個什麼秘法,我便會升入天國,你最後得到的不過是一個空白靈體罷了。」
對於聖宗的秘法,周志松有一種狂熱的無條件相信的底氣。
他腦子裡關於聖宗的秘密並不多,說出去也無大礙,甚至不會激活腦子裡被種下的秘法印記。
除非他自己開口,否則別人休想以秘法手段獲取。
因為,一旦觸動識海之中的印記,那麼他當場就會爆體而亡,帶著腦子裡的東西,一同升入天國。
現在他已經完全立於不敗之地,最後最壞的結果,也無非是升入天國,只不過升入天國之前沒有做多大貢獻罷了。
該急的,應該是周長生才對。
想到這裡,周志松便非常淡定了。
他現在反而更加期待,周長生動用他自己嘴裡所說的那個什么小秘法。
因為周志松可以肯定,周長生所謂的秘法在自己身上施展,最後一定是一無所得,而自己則榮升天國。
他那無可奈何,只能無能狂怒的表情,一定非常好看。
周志遠也反應過來,努力收斂了驚恐的表情,變成無腦的狂熱姿態:
「哈哈哈哈!果真是世事無常,計劃趕不上變化!既然天要亡我,老子認栽就是了!」
「周長生,你早就被那些大人物們察覺到了,你以為自己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桃花島上,就可以安枕無憂嗎?」
「哈哈哈哈!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許多的大人只是還在下一盤大棋,沒有動你這一枚棋子而已!」
「想要我回答你的問題?哼!做夢去吧!」
「志松兄,我便先走一步了!」
「蒼天不予,我心蒼蒼!聖甲煌煌!」
喊完最後一句話,周致遠的胖臉滿是狂熱和歇斯底里,然後他毫不猶豫激活自己識海之中的印記。
然而,一個呼吸過去了,兩個呼吸過去了,什麼事都沒發生。
周志遠忍不住活動脖子,掙扎查看自己的狀態,疑惑自己為何未曾識海枯竭而亡,然後對上了周長生那似笑非笑的眸子。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在奇怪自己為什麼還沒死是吧?」
周長生呵呵一笑,隨手一翻,一顆桌球大小的,閃耀著銀白光澤的純圓球體,就這麼隨著他手拋翻飛。
「在這個小寶貝的鎮壓下,你想死問過我沒有?呵呵……」
周致遠滿臉呆滯,周志松也好不到哪去,他好像三觀被打破一般,不自覺喃喃:
「天聖染血法印記,為何失效了?」
他現在,喃喃低語之間,不自覺的帶上了緊張和忐忑的情緒,只因為他最自信的底氣,已然被周長生打破。
他也無法保證,自己腦海之中的信息,能不能被周長生那所謂的什麼秘法給撬走。
周長生看著胖瘦人二人組的表現,有些意興闌珊地擺擺手,「你們這心理素質還有待提高啊,這就受不了了嗎?」
隨後他笑呵呵開口:「我這個人還是比較心善的,不會強人所難,既然你們對自己腦子裡的東西看的這麼重,那我就讓你們自己親自開口說出來好了。」
「源寶,這下看你的了。」
周長生吹了聲口哨,將不能收進儲物袋的三枚身份令牌,放進了袖袋之中,隨手拋出了右手之中的小圓球。
小圓球迎風見長,變成了拳頭大小,一左一右磕在兩人的腦門上,又重新回到了周長生的手裡。
隨後,周志遠和周志松二人一臉崩潰,卻又不得不開口,將周長生想要的信息全部親口訴說出來。
半晌之後,周長生一臉凝重,隨手一握,兩個來自血魔宗的細作便炸成了血霧,他自己也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