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軍事> 臨安不夜侯> 第545章 一口飴(為打開天窗說亮話盟主加更)

第545章 一口飴(為打開天窗說亮話盟主加更)

2024-11-10 11:30:12 作者: 月關
  第545章 一口飴(為打開天窗說亮話盟主加更)

  大船緩緩泊岸了,楊家眾親友頓時一陣騷動。

  「我們且讓讓,公事當先,不要叫人笑話咱家沒有規矩。"

  宋鹿溪強抑著馬上見到二哥的衝動,對眾女說道,頗具大婦風範。

  眾女子都很清楚鹿溪在楊家的地位,自然無人反對。

  宋老實見女兒有如此威望,不禁微微一笑。

  他們正要讓到一邊,一位內侍中官便快步走過來。

  距眾人近了,他便站住,微笑施禮道:「晉王有令,請楊府親友先行登船敘話。」

  宋鹿溪微微一訝,便向那內侍盈盈一福,歡喜道:「多謝晉王美意。"

  既然有了晉王的好意安排,眾人便一齊向船上走去。

  楊沅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坐在船艙里拿大,已然站上了甲板。

  他本以為會是接迎高麗使團的接伴使登船,因此已經請高麗使節站在身邊。

  忽然間,就見一道道儷影登上船來。

  裊裊婷婷,風情迥異,楊沅一訝,忙向那高麗使節略示歉意,便快步迎了上去。

  眾女顯然都是精心打扮過的,衣著、髮型、首飾,全都用了心。

  秀秀氣氣、靈動素雅的鹿溪麗而不媚艷而不妖的丹娘,

  清麗高挑的冷羽嬋、嬌艷欲滴的薛冰欣黃金玫瑰般醒目的艾曼紐貝兒·——

  秀艷過施粉,多媚生輕笑。斗色鮮衣薄,碾玉雙蟬小。

  群雌粥粥,滿船芳菲。

  肥玉葉今日主動來迎,主要是想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父親的近況。

  她父女倆相依為命,感情非常深厚,如今父親身在敵後,她豈能不牽腸掛肚。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再急此時也不能急。

  這個時候,自然是要讓到一邊,先讓鹿溪丹娘她們與自家郎君親近一番的。

  不過,楊沅卻一眼看到了她,雍容若牡丹,俏生生地站在一邊。

  楊沅迎向鹿溪的腳步便是一停,先自袖中取出一封書信,向她走過去。

  「玉葉姑娘,這是令尊的書信。」

  此刻身邊雖然沒有旁人,楊沅說話的聲音還是很低。

  

  畢竟肥天祿在那邊,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事,大意不得。

  玉葉大喜,連忙將信接過去。

  楊沅這才轉身快步走向鹿溪,鹿溪一臉歡喜地看著楊沅,眼中有淚光閃動。

  那是蓄積的濃濃的思念,還有婚期一拖再拖的委屈,二哥安全歸來的欣慰-—"

  楊沅張開雙臂,嬌嬌小小的鹿溪,被他緊緊地摟在了懷中。

  鹿溪歡喜的淚水立即打濕了楊沅的胸襟,

  「二哥哥·—."

  這一聲嬌憨的輕呼,勝卻了人間最動聽的情話。

  南風遲和言甚知道這種場合,是輪不到他們兩個商賈拋頭露面的。

  在快要趕到浙江渡碼頭前,他們二人就已回到了自己的商船上。

  此時,二人站在船頭,也在眺望岸上景象。

  碼頭上雖然被清了場,但整齊停放的一條條貨船、客船,岸上堆積如山的貨物,各種今日沒晴出攤,但餐櫃桌椅俱全的一處處小吃攤子··—

  叫人一見,就能想像到它平時是何等的熱鬧繁華。

  言甚不禁點了點頭,慨然道:「窺一斑而知全豹,臨安之繁華,果然名不虛傳啊!」

  李師師沒有來碼頭。

  在她想來,去做什麼呢,就為了遠遠地看上一眼?

  李師師生性灑脫,她不去倒不是覺得這樣太矯情,只是覺得-—--隔靴騷癢,莫如不去。

  小冤家既然回來了,等他來時,把他揉在懷裡,瓣到心上,歡愛一番以慰相思才是正經。

  她高臥在榻上,心神兒雖已飛走,但安詳的神情體態,卻仍似一朵盛綻的荼般芬芳撲鼻。

  楊家大兒已經會爬了。


  他趴在母親身邊,穿著開襠褲、小襖襖,嘴角懦著泡泡,正爬呀爬呀地爬「大山」。

  「大山」好高,寶寶爬得好辛苦。

  李鳳娘拖著她那長得離譜的劍,氣鼓鼓地想要擠上前去。

  這個叔兒太不靠譜了,當初跟她爹是咋說的,結果可好,他管過自己一天麼?

  雖然說,李鳳娘沒覺得自己吃苦了,她還挺喜歡現在小騎士的身份,但這可並不妨礙她向楊沅興師問罪。

  只是,還沒等擠上前去,就被青棠給扯住了。

  青棠瞪了李鳳娘一眼,小大人兒似地訓斥道:「站一邊兒去,小姨我都還沒上前呢,輪得到你?」

  李鳳娘毫不示弱:「屁!你什麼時候成我小姨了。」

  青棠得意地挺起胸膛:「那你看,管鹿溪叫姐,鹿溪是你叔兒的二哥,你自己算。"

  「我再算你也就比我大三歲!」

  「喲,膽肥了,欠抽是吧?」

  「呵,你打得過我?」

  「我讓我乾爹抽你。」

  「你還有乾爹?叫他放馬過來,打得過我師父還是打得過我叔兒?」

  一對半大丫頭鬥著嘴,艾曼紐貝兒就站在鳳娘身側,凝視著楊沅。

  她的黑眸騎士氣質更顯成熟了,還是那般的英俊,可成熟沉穩的氣質,讓他更加迷人。

  那是叫人一看,就心中滿滿的安全感。

  唯有失去,才會珍視。

  貝兒在遠征軍的路上,已經經歷過失去父兄的大恐懼。

  當楊沅身陷北國之後,那種恐懼就再度占領了她的身心。

  這種讓貝兒經歷過一次的絕望力量,戰勝了她虔誠的信仰。

  恐懼讓她本能地想要抓住一點什麼,她不想再失去她的黑眸騎士。

  否則,這一次她的人生,一定會墮入黑暗的地獄。

  楊沅攬著丹娘的肩膀,輕輕為她拭去臉上歡喜的淚水。

  貝兒見了輕輕咬唇,有些羨慕。

  如果我是他的女人,現在也能站在他身邊,接受他的溫柔吧?

  貝兒輕輕扭過了臉兒去,她不想讓那明顯的艷羨被別人看見。

  這一轉臉兒,她的目光就落在碼頭上。

  那入目的一幕,瞬間讓她天旋地轉。

  楊沅剛和薛冰欣說了兩句話,忽然警見艾曼紐貝兒身形一晃,就向一旁倒去。

  楊沅吃了一驚,身形一掠,就向她衝去。

  艾曼紐貝兒就像是一個在原地急轉了幾十圈兒的人,頭重腳輕,一跤就向甲板上栽去。

  楊沅及時掠到,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抱住。

  楊沅驚呼道:「貝兒,你怎麼了?」

  貝兒急促地喘息著,那雙天藍色的大眼睛,緊緊盯著碼頭。

  碼頭上,官兵肅立如槍,迎候的官員正翹首以待。

  一輛馬車自後面駛來,周圍的官員紛紛靠近過去。

  站立不動的人、正在走動的人,緩緩移動的車子,在貝兒藍色的雙眸中,化作了一條條線。

  直的線、曲的線,互相交叉的線,各種顏色的線——

  「他是.—·,我想起來了,是他!就是他———"

  艾曼紐貝兒在心中驚呼著。自從失足落海頭部受創後,日漸恢復的記憶中那缺失的最後一環,

  找回來了!

  這一幕的開啟,將與之相關的一切,如同巨量的高清畫面,決堤一般釋放出來,瞬間注滿她的大腦。

  艾曼紐貝兒的心跳頓時如鼓一般,她顫抖地伸出手指向碼頭,想把她的發現告訴楊沅。

  可是,瞬間的腦力消耗太大了,她的額頭沁濕一片。

  貝兒嬌喘細喘地只說出一個「他」字,就身子一軟,昏迷在楊沅懷裡。

  這是腦力過載形成的自然保護,大腦給她來了個「跳閘斷電!」

  她再想說什麼,也只能等醒來以後了。

  好在,楊沅在山陰時見過她這樣的反應。


  眾人眼見艾曼紐貝兒忽然昏迷,都嚇了一跳,

  李鳳娘尤其擔心,她也顧不上和青棠拌嘴了,趕緊擠上前來:「叔兒,我師父怎麼啦?」

  我哪來的大侄女兒?哦!她是那個誰誰誰來著?

  楊沅一時都忘了她的名字,只是向她和鹿溪丹娘等人解釋道:「貝兒沒有大礙,我們馬上登岸,去找點糖水給她喝就能緩過來。」

  「糖?我有啊!」

  李鳳娘趕緊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

  這包里裝的是「膠牙」,也就是用糯米和小麥製作的麥芽糖,

  這是宋人除夕守歲時小孩子們最喜歡吃的甜品。

  如今馬上就要過年了,各種年貨已經擺上貨攤。

  李鳳娘買了一大包,饞嘴兒時就吃一塊,現在包里還剩七八塊的樣子。

  楊沅大喜,急忙把貝兒平放在甲板上,從她手中接過麥牙糖。

  這麥芽糖雖然是半固體,比較柔軟,可終究不是液體,而且還挺黏牙的,這如何能讓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吃下去。

  楊沅趕緊又把糖遞迴去:「來,你把糖嚼爛了,別咽啊,然後連著口水餵給她吃。」

  「啊?」

  李鳳娘嚇得一跳,手裡的糖差點兒掉在地上。

  她小臉兒通紅,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不,不行不行,我怎麼可以親一個女人呢,還要把口水餵給她,不行不行。」

  楊沅奇道:「你也是女的,怕什麼?」

  李鳳娘慌的只是搖頭:

  :「不行不行,叔兒你自己餵吧,我可不行———

  楊沅趕緊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其他幾女,眾女馬上驚嚇地張大了眼晴一起搖頭。

  「不行不行!」

  「二哥你餵吧。」

  「對對對,二郎你餵吧。"

  楊沅忽略了一件事,以這個時代的民風,她們寧可接受哪怕並不喜歡的一個異性親她,也無法接受在同性之間發生這樣的行為。

  其實換位思考一下,把這事兒放在楊沅自己身上,他就能夠理解了。

  如果他忽然之間,需要為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做人工呼吸,作為一個大直男,對方若是女性,他身體的本能抗拒就會小些,可如果是同性,他也會本能地犯噁心。

  現在,對這些女子們來說,她們是一樣的反應。

  做為一個女人,讓她去親另一個女人,而且還要把口水餵給那個女人———

  ~,想一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們不是不想救人,實在是生理性不適。

  「你們,嗨!」

  楊沅也顧不得和她們理論了,趕緊從李鳳娘手中搶回糖,一口氣丟了三塊到嘴巴里,大嚼起來..—.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