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齊刷刷的落在那道人影身上。
剎那間,時間仿佛都凝固了。
待看清來人模樣時,譚家將士皆滿臉激動。
只見此人穿著一身這個世界從未見過的奇特服飾。
深藍色的牛仔褲,簡約的 T恤衫,利落的短髮,還拎著一個樣式怪異的背包,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老將程勇率先一撩衣袍,「程勇拜見神明。」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神明王炎。
「是……是王少!」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緊接著,呼喊聲此起彼伏。
「王少來了!」
「拜見神明。」
「恭迎神明降臨!」
譚家將士們毫不猶豫,全部跪地叩首俯拜。
高宇飛等人則呆立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滿是驚愕與疑惑。
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大活人,竟然能如此突兀的憑空出現。
這種現身方式,完全超出了理解範疇。
誰都沒見過這樣離奇的事,這讓他們的內心受到了極大衝擊。
難道……他真是神明!
「拜見神明、拜見神明……」
短暫的安靜過後,澎石城將士們也紛紛跪地伏拜。
高宇飛見狀,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他的眼中先是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那絲慌亂就被陰鷙所取代。
他咬了咬牙,扯著嗓子大聲呵斥道:「你們這群蠢貨,都給我起來。」
「這世上哪有什麼神明,他不過就是會些障眼法罷了。」
「被人變個戲法給唬住了,你們這群蠢豬,真是可笑至極。」
眾人對他的呵斥卻置若罔聞,依舊保持著虔誠跪拜的姿勢。
變戲法不過是些哄人的小把戲,哪有能大變活人的。
這絕對不是變戲法,而是真正的神明降臨。
王炎微微皺了皺眉頭,直直看著高宇飛,「你是誰?」
「回神明……」
副帥魏廣急忙搶著開口。
微微躬身,恭敬的道:「他叫高宇飛,是澎石城石家軍副帥。」
「當初我們收服澎石城後,他就成了降將。」
「他得知譚君艷重傷在身,趁機蠱惑了一幫人前來鬧事,妄圖把譚君艷處死,然後,將遺體送往十八路諸侯處領賞。」
「神明,我們……我們都是被高宇飛蠱惑的,神明恕罪啊!」有位澎石城將士顫抖著說道。
「高宇飛說,只要把譚主帥的遺體交出去,十八路諸侯就能饒過我們,我們也是害怕城破之後丟了性命,才跟著他前來鬧事的。」
「我們原本沒有那樣大逆不道的想法,都是高宇飛一直在煽風點火,說什麼那是唯一的活路。」
「我們也是一時糊塗,就聽信了他的鬼話,神明寬恕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都在把責任往高宇飛身上推。
每個人都試圖為自己開脫,希望能得到王炎的諒解。
就連高宇飛的幾位親信,也在不住地點頭,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著,
「對對對,都是高宇飛的主意,他平日裡就不安分,總想著怎麼給自己謀好處。」
「自從譚家軍接管澎石城後,我們就不再忍飢挨餓,生活安穩了許多,可高宇飛就是不服氣,總想著搞破壞。」
「這次他更是喪心病狂,想拿譚主帥的遺體去邀功,我們真的是被他給騙了。」
「我們現在後悔不已,還請神明饒恕我們的罪過。」
「我們願意聽從神明的吩咐,戴罪立功,絕不再有二心。」
「你們……」高宇飛被氣得眼睛都瞪大了。
怎麼也沒想到,這些親信,居然在這個時候把責任全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頓時被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們道:
「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平日裡我待你們不薄,什麼好處都沒少過你們的。」
「你們現在倒好,一出事就全把責任往我身上推,還有沒有點良心了?」
「你們倒是推得一乾二淨,虧我平時那麼照顧你們。」
「不管他們是被蠱惑的也好,心生惡念也罷……」王炎突然開口,
「既然他們有改過自新,戴罪立功的想法,給他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未嘗不可。」
王炎說著臉色一凜,看向高宇飛,「給我拿下那個叫高宇飛的,拖出去,亂棍打死。」
「是是……」
澎石城眾人紛紛起身。
他們如釋重負般朝高宇飛撲去,七手八腳的拖著他就朝外走。
高宇飛當即懵了,他回過神來時,眼中滿是驚恐,
「神明,您可不能聽他們一面之詞啊,我也是為了大家著想,哪知道他們現在都反咬我一口……」
王炎根本不予理會,任憑眾人把高宇飛拖了出去。
「神明英明。」老將程勇率先開口高呼。
「高宇飛這禍根早就該除了,若不是神明您今日降臨,處置了他,真不知還要攪出多大亂子。」
「還是王少厲害!」
「是啊!剛現身,就把這複雜棘手的局勢給穩住了。」
「高宇飛平日裡就不安好心,這次更是喪心病狂,想要對主帥不利。
「太解氣了。」
「是啊,若留他性命,日後必成大患,王少此舉真是大快人心。」
譚家將士們紛紛稱快,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暢快淋漓的神情。
「王少,您這一來,就像是給我們吃了顆定心丸。」
「高宇飛一除,那些被他蠱惑的人也不敢再興風作浪了,我們可以安心對抗十八路諸侯了。」
王炎略微一笑,擺了擺手道:「處置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高宇飛,並不算什麼,十八路諸侯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
「誰給我說下,十八路諸侯現在的具體情況。」
「我來吧!」太史冬自告奮勇,快步走到王炎面前,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
然後,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獸皮地圖。
放在王炎身邊的桌子旁,攤開指著道:「神明您看,通往澎石城的所有道路上,都駐紮著大量甲士。」
「我都已經詳細地標記出來了,這裡這條路上有二十萬人,這條小路上有八萬人,這條路上也有二十萬人……」
「他們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各處,把我們團團包圍了,形勢對我們極為不利。」
「他們距離我們澎石城不到十里,隨時都有可能發起猛攻,並且……還有一個壞消息!」
「他們的人數應該不止是一百八十萬,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還有不少部隊正在趕來的路上。」
「他們目前已經超過了兩百萬,照這個速度,人數遲早要增加到三百萬。」
「而我們,可用兵力不足三十萬。」
「人數相差如此懸殊,幾乎是十倍。」
「再就是,澎石城的城牆等防禦建築,遠遠不如澎水城,無論是高度還是厚度,以及完整度,都差了很多。」
「非常不利於防守……」
就連老將程勇聽的都直咧嘴。
三百萬人,太恐怖了,想想都頭皮發麻。
王炎蹙眉點著頭,拿起了地圖仔細觀察。
片刻後指著一處道:「這裡是駐紮著一百萬人嗎?」
「是的。」太史冬忙不迭地做出了回應,
「這裡駐紮的是韓家與隴家,這兩家都有五十幾萬將士。」
「他們兩家在十八路諸侯中實力最強,無論是兵力還是威望,都極其相似。」
「可以說,他們就是十八路諸侯的首腦。」
「並且兩家關係還不錯,他們駐兵都在一處,相互呼應,非常不好對付。」
「原來如此!」王炎微微點著頭。
略加思索道:「我要親自去見見他們這兩家首領。」
「啊!王少萬萬使不得……」程勇急忙開口表示反對,
「那韓隴兩家對我們虎視眈眈,一心想要攻破澎石城,您這一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他們兩家加起來百萬之眾,那是何等龐大的兵力,就算您有通天之能,在那樣的環境下,也難保不會遭遇不測啊!」
「是啊王少,這太危險了,他們可不是什麼善茬兒。」
「他們都是野心勃勃之人,會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
「您若是落到他們手裡,後果不堪設想啊!」
「您是我們的主心骨,要是您有個好歹,這澎石城就真的沒希望了。」
「我們不能讓您去冒這個險啊……」
眾人紛紛開口勸說。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對王炎安危的擔憂。
副帥魏廣跨前一步,神色鄭重的道:「王少,如果非要與他們取得聯繫,就讓我去吧!」
「我願意為您走這一遭,萬一談崩了,也不至於把您搭進去。」
「您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不能有絲毫閃失。」
「呵呵。」王炎呵呵一笑,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更何況,我們和他們還是一個國的。」
「你若非得堅持替我去,我也不反對,但我有一點要求。」
王炎說著看向其他人,「你們誰替我去,我都不反對,但要有把握招降三百萬甲士。」
「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就不要和我爭,更不要阻止我去。」
眾人聞言無不面色大變。
他要幹什麼?
招降三百萬甲士!
目前的兵力不足三十萬,都被人家給包圍了,就是說的天花亂墜,人家也不可能被招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