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個 der的,水呢?」
王炎看著空蕩蕩的魚缸,滿臉茫然。
剛剛將水倒入缸里,僅僅是回身拿其他東西的片刻工夫,水就消失不見了。
瓷缸完好無損,沒有任何漏水跡象,水怎麼就沒了?
邪門,太邪門了!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又重新打來一盆水,小心翼翼地倒了進去。
清水入缸,沒有濺起一絲水花。
就如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炎被這詭異現象驚的,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這口瓷缸是買來養魚的,高有七十公分,直徑也在七十公分左右。
線條流暢,造型簡潔大方。
缸身呈淡雅古樸的青灰色,上面也沒任何裝飾或圖案。
看起來很大氣,也很普通。
一個普通陶瓷缸,怎麼會有這種神奇能力。
難道這缸……成精了!
這念頭,讓王炎不禁打了個寒顫。
為了一探究竟,壯著膽子連續打來十幾盆水。
一趟又一趟的來回往返,累的額頭都冒汗了。
可這瓷缸,就跟個無底洞似的,怎麼都填不滿。
真是一口水缸,太能裝水了。
王炎見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翻出了一根水管。
一頭接上水龍頭,另一頭扔進了缸里。
就不信,直接插管子放水還灌不滿它。
……
聖龍王朝,漠北邊境,將軍府內。
主位上,英姿颯爽的譚君艷,身上鎧甲滿是觸目驚心的刀痕。
與她那張美麗絕倫的精緻俏臉,形成了強烈反差。
她眸若繁星,眉如遠黛,紅唇因缺水而乾裂起皮。
「長公主,不能再拖了,我等拼死也要殺出重圍,送您出城。」
老將韓崇烈單膝跪地,態度誠懇的說道。
老皇帝駕崩,小皇帝繼位後,昏庸無道,不理朝政。
整日沉溺於酒色聲樂中,對民生疾苦視而不見。
他還貪圖譚君艷美色,要她回去做皇妃。
敢不從命,就斷水斷糧。
譚君艷繼承父志,只想鎮守國門,無心去做什麼皇妃。
小皇帝龍顏大怒,竟然在蠻夷入侵邊關,雙方惡戰的關鍵時候,給斷了糧草。
缺水少糧,將士們體能大打折扣,被蠻夷四十萬大軍給層層包圍了。
遲遲得不到補給,情況岌岌可危。
潰敗已成定局,十萬譚家軍和城中百姓,全都命懸於一線了。
「嘭。」譚君艷重重一錘桌子,
「該死的狗皇帝。」
若真一走了之,譚家軍必定分崩離析。
沒有譚家軍鎮守邊關,蠻夷大軍會如入無人之境,一路南下,攻城拔寨,威逼王城,顛覆皇室。
最終,聖龍國六千萬百姓,都將十不存一。
有這麼一位昏庸無能的君主在位,真是國難興、民難安。
要不是之前多囤積了一批糧草,早頂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也成了困獸。
再得不到物資補給,不僅是十萬譚家軍會被活活困死,城中十幾萬百姓,都將成為蠻族大軍的口糧。
兩年蟲災三年大旱,早已饑荒遍地,白骨累累。
各城百姓皆在絕望中苦苦掙扎,每日都有人因飢餓而倒下。
蠻族大軍虎視眈眈,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他們為了生存,已經開始食人肉喝人血了。
聖龍國百姓,被他們稱作兩腳羊。
子陽將軍跨前一步道:「韓將軍所言極是,我們糧草已盡,身體會越來越虛弱,您再不走就沒機會了。」
譚君艷微微晃了下頭,
「連年天災,土地顆粒無收,朝廷重稅都進了宦官口袋。」
「我回去給皇上做妃子,你們就能有水有糧嗎?」
「朝廷,已經養不起我們了!」
「如今兵臨城下,就算朝廷還有物資補給,也來不及了。」
「長公主!」韓崇烈重重一抱拳,
「您回去後,起碼不用跟我們一起渴死餓死在這裡。」
「你們譚家滿門忠烈,您是譚家最後一人,我們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護送你出城。」
「您帶領我們鎮守邊關三年,譚家軍從最初的二十八萬,戰到如今,已不足十萬,也算是為聖龍王朝盡忠了。」
「狗皇帝是個無道昏君,不值得您為他喪命。」
「將士們食不果腹,多日滴水未進,馬上就頂不住了,趁我們還有一把子力氣,別猶豫了。」
「末將……求您了!」
眾將領紛紛起身表態,示意譚君艷快走。
譚君艷眼中透著一抹決然,
「我父兄皆戰死沙場,我豈能棄譚家軍和滿城百姓不顧,苟且偷生。」
「長公主!」韓崇烈老眼一紅,跪在了地上,
「您心系將士,心繫百姓,令人敬佩。」
「但我們並非讓您捨棄譚家軍,只是不忍看您在此受苦。」
「您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譚家可就沒人了。」
「韓將軍!」譚君艷上前扶起韓崇烈,
「您自幼跟隨譚家,是看著我長大的,知曉我譚君艷的為人。」
「我既然已決定與將士們共守邊關,便不會輕易改變。」
「我是譚家軍主帥,鎮守邊關是我的宿命。」
「就是困死在這裡,我也不會回去享受短暫的榮華富貴。」
「如今局勢艱難,內憂外患,我回去又能改變什麼?」
「此事勿要再提,解決眼下困境才是我們要做的。」
「可是……」
韓崇烈還想說什麼,但突然聽到了嘩啦啦的流水聲,下意識閉上了嘴巴。
其他人也是如此,全都怔住了。
水流涌動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片刻後,眾人滿心疑惑地轉身望去,紛紛瞪大了眼睛。
有人驚呼道:「水、水……是水!」
譚君艷也被驚呆了,瞪著美眸,微微張開著小嘴。
想要說些什麼,但又被眼前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
如被施了定身咒,一動不動。
此時,角落裡毫不起眼的陶瓷缸,水流正在源源不斷的汩汩湧出。
韓崇烈率先上前,倆手接住一捧喝下。
入口清洌甘甜,絲絲涼涼。
「真……真的是水!」
韓崇烈激動的雙手顫抖。
附近唯一一條有水的河,被蠻夷大軍給占領了,據說,那條河也快幹了。
將士們四處挖井,可挖出來的只有黃沙。
有位將士舔著乾裂的嘴唇,神色激動的道:「韓老將軍,你確定真的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