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新一屆宗門考核，二師兄的影子
冬月十九，諸事皆宜。
長春門新一屆的宗門考核也正式開始。
此次宗門考核的規模格外大，長春門對外宣布要招收百位內門弟子，一千外門弟子。
因此，早在數日之前，山下坊市的客棧中就住滿了凡人。
今天是考核的第一天，隨著考核正式開始。
林塵又看到數千名十五六歲的孩子，臉上或帶著興奮之色，朝著長春山攀登。
與上一次宗門考核不同的是，此次林塵不再是向上攀登的少年。
而成了在峰頂觀看少年向上攀登的考核長老。
弟子廣場上，數十名宗門長老聚在一起，對著眼前的投影陣法指指點點。
這陣法中顯示的，正是下方弟子們的攀登畫面。
「嘖嘖，這一次弟子的質量不錯啊！參加考核的人數也多，這才第一天就超過了兩萬人。」有考核長老感慨道。
「那是自然，畢竟三年前的宗門考核取消，這一次前來參加的凡人自是多了些。」
「本次考核持續七天，規模前所未有的大，恐怕參與考核的凡人要超過十萬之數。」
林塵安靜坐在角落，看著眼前的畫面，耳邊傳來這些長老們的交談聲。
此時，畫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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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幾年前那般，許多十五六歲的少年有說有笑，朝著山上攀登而去。
大部分少年，都是不知道保存體力的，當攀登上千米之後，便會逐漸掉隊。
越往上，攀登的少年數量便越少。
看著眼前的畫面，林塵心中稍有感慨。
「戰亂頻發之年，修士人人自危，莫說築基修士……哪怕是結丹修士尚不能完全保護自身性命。」
「可這些凡人，卻依舊一股腦的想往修仙宗門鑽，想要修仙……這是為何？」
「實在是，相比修士而言，凡人的處境更差……」
林塵心中默默想道。
修仙界，弱肉強食。
修士視凡人為草芥。
強大的修士又視弱小的修士為豬狗。
所謂「修成金丹客，方為我輩人」，想來就是某個金丹修士說的，意思是，不到金丹期壓根和他不是同道中人。
從林塵初次穿越修仙界，遭遇劫修搶劫商隊，屠殺凡人村莊時，林塵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再到後來的玉帶城……百萬凡人，短短數個月內只剩下十萬人不到。
死了百分之九十。
大多數的凡人，都沒有抗衡修仙界的能力。
要想擁有自保之力，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成為修士。
「唉，說到底，能修仙之人依舊是少數……」
「擁有靈根者，半數也；而這半數中又有大半是雜靈根……真正能修行的修士，不到十分之一。」
「但能修煉有成的修士，更是只有百分之一，甚至幾百分之一……」
看著這些少年向上攀登的畫面，林塵心中稍有悲憫。
無論正道還是魔道，所有的修士，幾乎都貫穿了一個信念：
「天道不予，我便自取！」
修道之人，本就是與天地抗衡的過程……
此時，林塵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我將修仙界的修仙，推行到大夏國，改變了高武世界……」
「那麼，能不能將武道推行到修仙界呢？」
顯然，是可以的。
高武世界，想修仙條件是很苛刻的。
需要靈氣，更需要移植各種靈藥，掌握各種修仙界的傳承……
但，在修仙界學習武道，是很容易的。
畢竟，修仙界自古就有體修。
而且武道不需要靈根，修仙界的靈氣對武道修行大有幫助，這個世界凡人的武道天賦也遠超高武世界。
唯一欠缺的，只是一門呼吸法。
若林塵將呼吸法傳授給凡人，或許在幾年的時間內，就能拉出一批媲美築基、鍊氣修士的武者。
甚至，因此來組建一支修仙界的武者勢力……
林塵心中，這個念頭一旦湧出，便如潮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但很快，林塵冷靜下來。
「修仙界推廣武道，自然是大有可為……」
「但，對於修士而言，這或許是異教？」
「此時，干係太大，不可輕易執行，還是得回去和武道宮討論一番，從長計議……」
林塵默默想道。
這點其實不難想像，站在修士的角度，他們辛苦修行，擁有蔑視凡人，凌駕於眾生的優越感。
若是突然間，那些不能修行的麻瓜凡人，擁有了媲美他們的力量……
作為最終源頭的林塵，極有可能得罪這個世界的大部分修士，甚至被追殺。
「因此，在擁有足夠的自保之力前，這個想法暫且還是得雪藏起來。」
林塵目光重新看向眼前凡人們登山的畫面。
數個時辰過去，時近下午。
超過九成九的少年都被刷了下去。
此時，兩萬多個登山少年中，只剩下不到二百人尚在堅持。
這些少年大都十四五歲，身形健壯。
有的出自修仙世家，自小就泡藥浴、養氣力，身體遠超常人。
還有的是來自於小村莊，是山間獵戶。
雖然沒有優渥的資源，但自小打獵，又偶爾能吃山珍，體質也遠超藍星的普通人。
即便如此，對於這些少年而言，幾千丈的高山依舊是難以愉悅的。
直到傍晚時分，一百多個少年登上長春山。
登上山峰後，他們有的相擁而泣，有的高興地手舞足蹈。
對於他們而言，這登仙三萬階，就是改變他們命運的轉折點。
很快，有考核長老上前宣布道：
「各位，恭喜你們通過第一關。」
「明日，登仙三萬階考核將繼續，同時會對大家進行靈根資質的檢測……」
「現在請所有人到臨時的弟子居所去休息。」
很快，這一百多個凡人少年就被帶去了弟子居所。
林塵也完成了今日的任務，回丹峰修行去了。
接下來幾日，入門考核順利進行。
一直到第六天，已有近十萬凡人參加登仙三萬階。
但能通過者，不過寥寥千餘人。
通過率大約是百分之一。
而通過第一關考核者，又會被刷下去兩成左右。
最終只有八百多名弟子靈根達標，能夠加入長春門，其中雙靈根以上、有資格拜入內門者，大約七八十人。
林塵收到師傅的命令，並沒有向任何一個弟子拋去橄欖枝。
丹峰並沒有招收新弟子的打算，林塵也省的費口舌，安穩待在角落中當個透明人。
……
直到第七日下午時分，考核的最後一日。
此時，這一場考核已經到了尾聲。
最後一日，登山少年足有一萬多人。
但臨近傍晚，尚在堅持著，只剩下不到百餘人。
林塵待在角落中，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餘光掃過那陣法畫面時，卻看到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這少年，看起來有些眼熟怎麼回事……」
林塵嘀咕了一聲。
只見畫面上，被林塵關注的那少年，身穿一襲粗布衣裳，頭髮幹練的扎在腦後。
身材壯碩，一看就是村里出來的少年，並非是出自修仙家族。
「劉長老，考核名冊能給我看下麼？」
林塵說了聲，一旁的內務長老連忙遞來一份名冊。
林塵翻找片刻後，很快目光鎖定在了一個名字上。
「周鐵山……真的是他？」
林塵眯了眯眼，記憶回到五年多前的那天。
那是林塵第一次離開長春門，是和他師兄岑悟山去執行任務，圍剿一夥劫修。
而在半路上，師兄怕他累著了，於是在一座村莊中休息。
巧的是，那座小村就是周村，是林塵剛穿越來修仙界，遇到劫修的村子。
那一天，林塵興趣使然之下，隨便測了一個少年的靈根。
結果，是土系單靈根。
也就是眼前的周鐵山……
「五年多時間，這周天山也快十四歲了吧……」
林塵嘀咕了一聲。
從八九歲的小屁孩，到十四歲的少年，其外貌變化之大不用多說。
林塵能夠認出來，實在是感覺這少年的氣質有些熟悉……
「這淳樸的氣質，還有那眼神……」
林塵看著畫面中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氣。
「像，太像了……」
「這周鐵山，和二師兄太像了……」
看著陣法畫面，林塵忽然間沉默了下來。
他還記得當初在周村時，和二師兄的對話。
「修道之人，講究一個緣字……」
「一啄一飲之間，自有定數……」
林塵沉默半響後，喃喃道：
「所以二師兄，這就是緣麼？」
林塵心中微動，他奉了師傅的命令，本不打算為丹峰招收弟子。
但看到這周鐵山身上二師兄的影子，林塵又有些其他想法了……
「不過，且看看這少年怎麼說吧？還得問問師傅願不願意……」
「五年多過去了，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林塵心中默默想道。
接下來，林塵的目光更多匯聚在這周鐵山身上。
雖然林塵當初離開周村時，留下了些許丹藥。
但相比那些出自修仙世家的少年，周鐵山的身體素質還是差了許多。
不過，林塵從周鐵山眼中看出了一抹堅毅之色。
雖然他爬的很吃力，但在儘可能的保存體力，朝著山頂進行最後的衝刺。
一步、兩步……
那沉穩的步伐，下顎的汗水，讓林塵仿佛想到了當初的自己。
……
終於，直到太陽完全落下之前。
周鐵山爬上了長春山頂，與他一起的，還有百來個少年。
此時，考核長老也上前宣布道：
「本屆長春門入門考核，到此為止！」
「各位請休息一夜，明日開始靈根測試。」
少年們跟著考核長老前往了臨時的弟子居所。
周鐵山站在人群中，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什麼。
林塵沒上前和周鐵山說話，而是返回了丹峰。
他決定去問問師傅的意見。
……
丹峰，煉丹室。
林塵將周鐵山之事告訴了韓繼海。
韓繼海聽後沉默了半響，問道：
「塵兒，你是說……這少年和你二師兄很像麼？」
「名字里，也是，都有一個山字……」
韓繼海喃喃自語，眼中泛起些許波瀾。
修道之人，是最信一個緣字的。
但自二師兄死後，韓繼海也失去了再收徒的心思。
辛苦養育幾十年，韓繼海對每一個徒弟，都是當做親人來對待。
岑悟山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沉默良久後，韓繼海只嘆息一聲道：
「若那孩子有意拜入丹峰，伱帶來給我看看吧……」
「我得看看，那孩子心性如何……」
林塵聽後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
次日，弟子廣場。
上百弟子聚在一起，開始了靈根測試。
到了正午時分，靈根測試已經過半。
這上百弟子中倒有不少雙靈根，可惜單靈根者目前還沒有出現。
直到考核長老宣布道：
「下一位測試者，周鐵山。」
人群中，身材健碩的周鐵山走了出來，左右打望了一圈後，心中有些失落。
最終他走上驗靈台，雙手放在驗靈石上。
隨著耀眼的光芒閃過，一道褐色的光柱沖天而起，直到一丈之高。
檢測靈根的長老愣神一瞬，隨後連忙道：
「周天山，極品單靈根！」
一時間，整個弟子廣場上都沸騰了起來。
「嘖嘖，居然是極品單靈根！看這光芒，這隻差一步就是地靈根級別了吧？」
「還是土系靈根，這妥妥的拜入陣峰的好苗子啊！」
周圍的長老們議論紛紛，弟子們更是皆帶有羨慕之色。
一旁的幾個陣峰長老更是眼冒精光，笑的合不攏嘴：
「哈哈，極品土系單靈根，是個好苗子啊！比當初李陣乾的天賦還要好一些，這弟子我們陣峰要了！」
很快，丹陣器符四峰的長老聚在一起，開始準備招生。
林塵想了想，也與這些長老站在了一起。
陣峰王長老見到林塵後，笑呵呵道：
「林師兄，今年你們丹峰也準備招收弟子了？」
前幾日，林塵可都沒來招生，倒是這最後一天，來了招生的位置，這讓陣峰長老有些疑惑。
林塵聽後笑了笑道：
「今天瞧見了個弟子，有些興趣，只是不知和我丹峰有沒有緣……若是有緣，我便代師傅收入丹峰當關門弟子。」
聽到這話後，王長老點了點頭。
但隨後他就感到有些不對勁，嘀咕道：
「有興趣……不會是那個周鐵山吧？」
念及至此，王長老心中產生不好的預感。
此時，二十來個內門弟子，正在選擇將要拜入修行的主峰。
王長老決定先下手為強，於是來到周鐵山身前道：
「周鐵山，你可有拜入我陣峰的打算？」
「我陣峰是長春門第一大峰，你身懷土靈根，很適合陣道修行……」
然而，王長老話還沒說完。
卻見那周鐵山直接略過他，走到林塵身前。
眼神中帶著六分激動，四分不確定，問道：
「您……您可是當年途徑周村的長春門仙長？」
林塵聽後笑了笑，沒想到這小子還記得他。
於是點頭道：
「沒想到五年過去，你都長這麼大了。」
眼見林塵承認，周鐵山心中驚喜，連忙道：
「仙長可否將弟子收入門下？我願拜仙長為師……」
林塵聽後搖了搖頭道：
「我並非峰主，也沒有收徒的想法……」
「不過，我乃丹峰弟子，你若願意拜入我丹峰，可以當我的師弟……」
聽到前半句話時，周鐵山心中一涼。
他這五年多來，每每記得當初林塵的恩情，更從父母口中得知，林塵就是七年前救下他們周村的仙長。
因此鐵了心想要拜林塵為師。
但聽林塵說，當不了徒弟，能當師弟後，周鐵山也滿足了。
於是他連忙道：
「師兄，我願拜入丹峰。」
林塵聽後微微點頭道：
「也好，你與我丹峰有緣。我且帶你去見見我師傅，看來是否願意收你為徒……」
周天山聽後自是萬分願意。
而一旁，包括陣峰長老在內的一眾長老，見到這一幕後心中一陣哀怨。
好你個丹峰，此次宗門考核一直不出手收徒。
結果一出手，就將最優秀的弟子收走了……
一眾長老對視一番，最終無奈放棄。
如今的丹峰，與往日可不能相提並論了。
且不論丹峰峰主韓繼海，如今已是結丹修士，丹峰地位直線上升。
就單說林塵……
這些長老們對林塵的成長，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短短七年時間，就從一介凡人成長為築基大圓滿修士。
再加上數年前，林塵在宗門大比上展現出的戰力，這些宗門長老哪還敢從林塵手中搶弟子？
怕不是一起上都不夠林塵打的……
更何況，這些長老們也知曉，林塵距離結丹境已經不遠。
若是他有意於宗主之位，恐怕也會是長春門宗主最有力的競爭者。
念及至此，幾個長老連忙上前道：
「恭喜林長老喜獲師弟！」
「恭喜丹峰又收得佳徒啊！」
既然不能收為徒弟，那這些其他峰的長老們，自然是要過來刷刷好感的。
林塵微笑，一一應道：
「諸位師兄弟，此番還得回去問過師傅意見……」
「在下就不久留了。」
聽到林塵的話後，這些長老又是一陣吃味。
這等極品單靈根天驕，他們恨不得供起來。
但到了丹峰，竟然還要詢問才決定是否收入門中……
林塵笑眯眯的，帶著周鐵山前往了丹峰，帶到了師傅面前。
「師傅，這少年就是周鐵山，你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