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鋪設著黃色木質地板，整個房子是兩室兩廳的布局。餐廳與廚房的空間劃分得恰到好處，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從這些細節中，王朗判斷出，蘇湉湉和范愉婉應該都是那種追求小資情調的女孩。
范愉婉從冰箱裡拿出水果，細心洗淨後切成塊，放在精緻的果盤裡端了過來。
「湉湉是主播，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而我因為工作原因經常飛來飛去，不怎麼在家。」她向王朗解釋。
王朗聽後笑道：「巧了，我有個好朋友也是主播。對了，你在哪個直播平台啊？」
「抖音哦，不過賺得不多。」蘇湉湉回答。
王朗有些驚訝：「你這麼漂亮，按理說應該有很多粉絲才對。」
「別提了，」范愉婉插話道，「她直播就是吃飯、聽歌，也不跟打賞的粉絲互動，所以人氣一直上不去。」
說到這，范愉婉露出困惑的表情：「我都納悶了，那些打賞的人怎麼想的？她直播吃個飯，一個月就能收到兩三萬的禮物。」
蘇湉湉得意地笑：「還不是因為我長得漂亮？有些人還想占我便宜，讓我跳舞呢，真是想得美。」
「行行行，知道你厲害了。」范愉婉無奈地搖頭。
蘇湉湉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愉婉，你反正也閒著，不如在我直播間露個面怎麼樣？」
范愉婉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想都別想，上次就被你忽悠了。」
「好嘛好嘛，我後半年的房租還沒著落呢，幫幫我嘛。」蘇湉湉撒嬌地懇求道。
蘇湉湉撒嬌地搖晃著范愉婉的胳膊，掀起了一陣陣的波浪。王朗瞥見這一幕，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看向電視屏幕。
「好啦，別搖了嘛。我男朋友還在這兒呢，你就別炫耀你的資本了。」范愉婉嗔怪地瞪了蘇湉湉一眼，「你先說好，這次就只露面半個小時。」
「行行行，就半個小時。」蘇湉湉討好地笑著。
「要不是為了你下半年的房租著想，我才不會答應你呢。」
「嘻嘻，我就知道愉婉對我最好啦！」蘇湉湉開心地蹦了起來，迫不及待地衝進自己的臥室，開始為直播做準備。
看著蘇湉湉歡快的背影，范愉婉有些無奈地對王朗說：「湉湉的性格就是這樣，有點孩子氣，但人真的很好。」
「嗯，能有個這樣的朋友確實不錯。」王朗微笑著點頭，表示贊同。
「是啊，好幾次我生病的時候，都是她不離不棄地陪在我身邊，照顧我。」范愉婉感慨地說道。
王朗忽然心生捉弄之意，逗她道：「那如果我給你租一個條件更好的房子，你願意搬過去嗎？」
「討厭，你就會逗我。」范愉婉沒好氣地白了王朗一眼，嘟囔道：「我們是最好的閨蜜，自然是我去哪，她跟到哪了。」
王朗輕輕笑了笑，沒再繼續搭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電視。
「愉婉，快過來一下。」蘇湉湉的聲音從臥室門口傳來，她向范愉婉招手喊道。
「知道啦。」范愉婉應了一聲，隨後轉頭對王朗說：「你先看電視吧，晚上要留下來住嗎？」
「我怎樣都行。」王朗隨意地回應道。
「那我去陪湉湉直播一會兒，然後給你準備洗漱用品。」范愉婉溫柔地說道。
「好的，你去吧。」王朗點點頭，臉上露出微笑。
范愉婉在王朗臉上輕輕印下一個吻：「那我先過去了，你稍等一會兒哦。」
看著范愉婉離開的背影，王朗隨手打開了抖音App，然後在搜索框裡輸入了「蘇湉湉」的名字。沒費什麼勁，他就找到了蘇湉湉的直播間。
「噹噹當，瞅瞅誰來了？」蘇湉湉在直播鏡頭前得意地笑，指著旁邊坐著的范愉婉。
「我閨蜜今天難得來一次，你們是不是應該表示表示呀？」
范愉婉配合地露出一個微笑，直播間裡彈幕瞬間瘋狂滾動起來，滿屏都是「女神」、「我喜歡你」等讚美之詞。
然而范愉婉只是默默地看著手錶，對那些讚美之詞似乎並不在意。
蘇湉湉的直播內容向來隨心所欲，時而趴桌子睡覺，時而吃飯，時而聽歌，她的直播風格可謂五花八門。
儘管如此，許多人卻偏偏喜歡她這種不羈的個性。雖然禮物不算多，但也足夠她維持生計了。
蘇湉湉說得沒錯，范愉婉一出現，確實吸引了一些小土豪瘋狂刷禮物。王朗看了一會兒直播，發現彈幕內容乏善可陳，大多是吹捧土豪、誇讚范愉婉之類的言辭。
十分鐘過去了，直播間裡並沒有出現工會偽土豪的身影。王朗才明白過來，原來蘇湉湉並沒有加入任何公會。
一般來說，如果主播加入了工會，通常會有幾個偽土豪刷一堆禮物來帶節奏、製造熱度，並誘導其他觀眾跟風刷禮物。
這種套路王朗再清楚不過了。難得遇到一個沒有加入工會的主播，這讓他對蘇湉湉產生了興趣。
直播間內，眼看著范愉婉所說的三十分鐘即將過去，而此刻的禮物總額僅值三千元。扣除平台的抽成和稅費後，她實際能拿到手的不過一千二百元。
「你們平時一個個嚷嚷著要看愉婉，現在她來了，你們怎麼反倒萎了？」蘇湉湉的語氣帶著些許衝勁，但直播間的水友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這種態度，就是不買帳。
「沒有艷舞可看，主播也沒什麼才藝展示，誰還會傻乎乎地刷禮物啊。」
「就是啊，湉湉你乾脆換上那件皮卡丘T恤吧，那場面肯定相當壯觀！」
「或者讓愉婉女神走幾步也行啊，大家說是不是！」
就在這時，一直排在榜一的小土豪在公屏上打出了字。
「湉湉我們都看膩了，如果能讓愉婉穿上黑絲襪，展示一下她的美腿，我給你刷十個火箭。」
王朗瞥了一眼對方的排名，在蘇湉湉的直播間裡確實算是名列前茅的土豪，累計打賞金額已經達到了五六萬。看他這消費層次，應該是真金白銀地在刷禮物，而非某些工會使用的平台返現手段。
在這個喧囂的直播世界裡，平台賺取了豐厚的流水，工會捧紅了一個又一個主播，而觀眾們則在不知不覺中掏空了錢包。
「快點決定吧，十個火箭可不是小數目，湉湉你趕緊勸勸愉婉女神！」
「對啊對啊，大家都等著看好戲呢，給個痛快話吧！」
「衛生紙已經準備好了，樓下的兄弟們也趕緊自備好啊！」
「收到收到，一切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