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元朝,為了供皇室遊獵之樂,殘餘的麋鹿被捕捉並運送至皇家獵苑內精心飼養。
然而,在1866年之後,英、法、德、比等國的駐清公使及教會人士通過各種手段,從北京南海子獵苑中弄走了幾十頭麋鹿,將它們飼養在各自國家的動物園裡。
1894年,京城永定河洪水泛濫,衝垮了皇家獵苑的圍牆,許多麋鹿趁機逃散,卻最終成為了饑民的口中食。
更為糟糕的是,1900年八國聯軍攻入京城時,南海子的麋鹿被西方列強劫殺一空,導致麋鹿在國內滅絕。
幸運的是,在1983年,部分麋鹿個體被送回國內,隨後更多的麋鹿得以回歸故鄉,並有部分被放歸野外。
王朗萬萬沒想到,在1980年的長白山,竟能看到國內已經滅絕的麋鹿。
「叔,別愣著了,鹿要跑了。」
「你小子真行啊。」王朗一時語塞,決定先把這麋鹿弄出來再說。
「這力氣可真大。」他心想,不知道狗娃是怎麼套住這傢伙的,這麋鹿的勁頭可不小。
「哎呀我去。」
他們剛把麋鹿拉出一點,那傢伙就猛地一用力,王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估計之前狗娃就是這麼被干倒的。
「脾氣還挺暴躁。」
叔侄倆像釣魚一樣,又拉又跳地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把這頭麋鹿給制服了。
「累死我了,這傢伙到底是從哪兒跑來的?」王朗喘著粗氣問道。
「老山里唄。」狗娃回答,此時他的臉腫得更厲害了,鼻青臉腫的樣子讓王朗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看到好幾隻呢。」狗娃補充道。
「好幾隻?」感情這小子不是第一天打這主意了?膽子可真夠大的。這玩意兒比羊可大多了,估摸著得好幾百斤,真不知道這熊孩子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了。
不行,一定得跟春來叔好好說說,讓他狠狠抽這小子一頓,最好打得你幾天下不了床。
「你知道這是啥不?」王朗突然問道。
「這不就是鹿嗎?」狗娃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叫麋鹿,國內傳說都已經滅絕了,沒想到讓你小子抓到一隻。」王朗笑著解釋道。
「那有獎勵不?」
「你還想要獎勵?你就慶幸生在了一個好時代,要不然你小子早就被抓了。」
說著,王朗解開套在麋鹿後腿上的套子,然後拉著狗娃迅速跑到了一邊。失去束縛的麋鹿發出「歐歐歐」的叫聲,隨即跑進了深山之中。
「叔,就這樣放它走了嗎?」狗娃眼中流露出不舍。
「行了,今晚給你放兩個煙花當作補償。」王朗安撫道。
「叔,你答應我的,不能反悔哦。」狗娃帶著鼻青臉腫的臉龐,認真地盯著王朗。
「我怎會騙你這小鬼!來,我送你回家。」
王朗送狗娃回家的路上,碰巧遇到下班的霍秀秀。她一見兒子那狼狽樣,氣得火冒三丈。
她猛地扔下手中的籃子,伸手就想揪住狗娃。
「嫂子,別衝動,別傷了你的手,你可是靠手編草編的。」王朗眼疾手快地從路邊撿起一根樹枝,「用這個,不會傷手!」
原本對王朗心存感激的狗娃,此刻徹底愣住了,心中哀嚎:叔,你怎麼能這樣!
「嫂子,狗娃雖然調皮,臉上都腫成這樣了,你回去給他上點藥。他今天雖然膽大包天,跑到山裡捉了頭鹿,但畢竟還是個孩子。你教育他的時候別太狠了,也別打頭,他腦子還挺靈光的,打壞了可惜。他屁股結實,打屁股就行。」
「叔,你怎麼能出賣我!娘,我沒進山,是在山坡下碰到的鹿。」狗娃急忙辯解。
「跟我回家!」霍秀秀揪住狗娃的耳朵,狗娃疼得嗷嗷叫。「娘,輕點,輕點,我耳朵要掉了。」
「掉了正好,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聽話。我說的話,你總是左耳進右耳出。」
霍秀秀是真的生氣了。這孩子太膽大妄為,竟敢獨自跑進山里。要是遇到野豬、老虎、熊瞎子可怎麼辦?必須得好好教訓他一頓。
王朗也擔心狗娃以後會闖出更大的禍。麋鹿這種被認為已經滅絕的動物,平時肯定藏在深山裡,即使出現也絕不會靠近山腳。
狗娃這小子肯定又偷偷進山了,這次不給他點教訓是不行的。萬一哪天在山裡真遇到猛獸,到那時後悔都來不及。
王朗回到家中,為自己蹭破的手掌塗抹了碘伏。
「唉!狗娃可能也需要這個,我這人啊,就是心腸軟。」他自言自語,笑著拿起碘伏和紗布向王春來家走去。
還未走近,便聽到狗娃那如殺豬般的慘叫聲。
「嫂子,打著那啊!」王朗高聲喊道。
霍秀秀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小傢伙,真是活該。」
「嫂子,差不多就行吧!」王朗繼續勸解。
霍秀秀輕哼一聲,把手中的掃把往地上一扔,「看在你朗叔的份上,今天就饒了你。我還有草編小組的手提籃要編,可沒工夫跟你耗。」說完,她轉身忙碌去了。
狗娃眼淚汪汪地看向王朗,「叔,你來救我了啊!」
「屁股疼不疼?」王朗笑著問。
「疼死了。」狗娃委屈地回答。
「疼就對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胡鬧。」王朗輕輕拍了拍狗娃的屁股,惹得他一陣呼痛。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山里危險得很,就連你向前叔他們帶著槍都不敢隨便進。」
「我沒進去,真的,我就在山外邊看到的。」狗娃急忙辯解,一邊摸著疼痛的屁股。
「好了好了,別摸了。來,用碘伏消毒,好好擦擦,不只是屁股,還有臉和手上也要擦。」王朗耐心地指導著狗娃處理傷口。
「現在的孩子真是皮實,破點皮、爛點肉都不當事兒。」王朗感嘆道。
「下次可別亂套東西了!」他嚴肅地提醒狗娃。
「俺就是想給叔你捉只大鹿。」狗娃有些委屈地解釋。
「啥?大鹿?」王朗心裡暗想,這孩子還真是沒挨夠打啊!
「狗娃,你叔我喜歡的可是那些小玩意兒,像小白兔、小雞仔、小鳥、小貓、小狗之類的。」他耐心地引導著。
「貓咪?」
「對,就是貓崽子,那種小巧可愛的。」王朗進一步解釋。
「哦,俺知道了。」狗娃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處理好狗娃的傷口後,王朗叮囑道:「好了,擦好了藥就趕緊把衣服穿上,別亂跑了。你這豬頭臉可別嚇到人。」說著,他輕輕拍了拍狗娃的屁股,惹得他哎呦一聲。
這孩子皮實得很,雖然屁股挨了打,但站起來依舊精神抖擻、活蹦亂跳的。王朗見狀,也就放心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