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龍盤珠,筋骨大成
玄清氣化成的龍身將混沌圓球纏繞。
一開始。
兩形之間還有所排斥,逐漸,龍身越纏越緊,最後就竟如鑲嵌在混沌圓球上的浮雕,兩個融為一體。
「成了!」
「正偏合一!」
李銳眼中閃過驚喜的神色。
按照古籍中所記載,大多數擁有正偏雙形之人,兩形大多數時候都是各練各的,但有極少數的天才能將雙形融合,共生互補,迭加之下,威力比單形要大出數倍。
「相傳千年前,有一大宗師,身具海形和月形,兩者合一,悟出獨一無二的海上升明月,一人壓了江湖百餘載,為後世流傳。」
此刻丹田之中的景象,與那正偏合一簡直一模一樣。
「龍盤於珠.」
下一瞬!
一股清流自丹田湧出,順著奇筋八脈遊走全身,氣血開始不由自主的燃燒、沸騰。
玉泉穴、太陽穴、太陰穴鼓脹。
李銳渾身幾乎在一瞬間充血,變成赤紅。
如虬龍一般的肌肉隆起。
砰的一聲。
衣服再難支撐,直接炸開成塊塊碎布。
李銳只覺得身上有無窮力需要發泄,極力壓制住想要狂嘯的衝動。
一夜枯坐。
再睜開眼的時候,李銳眼中閃過一道極細微的青芒。
他手掌張合。
「這就是柳筋?」
不錯,雙形交合,再加上靈土霸道的藥力,讓他一舉衝破瓶頸,邁入七品。
七品
這已經是大多數武夫一輩子的終點。
再往上,便是先天之境。
隨著見識增長,李銳也逐漸了解七品之上的境界,六品龍門境,五品觀海境,四品即為先天之境。
七品,放在一個縣城之中,已經是至尊一般的人物。
知縣也要忌憚七分。
天地盟一共七位副盟主,也只有唐勝還有另外一人是七品,其他的都只是八品圓滿。
由此可見,七品的含金量。
「這就是天才的感覺?」
老當益壯,不服不行。
李銳自練武開始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年,竟然就突破到了七品。
走完了別人二十年的路!
這若是給那些宗門裡費心培養的天驕知曉,肯定要被氣得原地吐血。
走下床活動了下筋骨,一把推開門。
李銳只覺得神清氣爽,在庭院裡用冷冽的清水洗了把臉。
「來,老李,吃餃子咯。」
楊勇看李銳起床。
自廚房之中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
李銳接過大碗,呵呵笑著:「楊老頭,今兒怎麼想起吃餃子了。」
楊勇咧開嘴:「這不快到年關了嘛,以前咱們在朱家的時候,做夢都希望過年的時候能吃上一碗餃子,我就想著咱現在富裕了,提前給補上。」
李銳一陣恍惚。
轉眼間,竟又要到元日,過得可真快。
不過眼下這日子越過越有盼頭,心情一陣舒暢:
「多取些錢,今年過熱鬧些。」
「好。」
楊勇狠狠點頭。
李銳雖然已經脫籍兩年,但前一年就他孤家寡人一個,再加上日日練功,沒有半點兒年味,現在楊勇和王照都在。
正好熱鬧熱鬧,圖個吉祥。
李銳吃完餃子,喝完餃子湯。只覺得渾身熱乎乎的。
這才走出宅子。
他住的宅子距離丁字號武庫並不遠,僅僅走了半刻鐘,就看到七層武庫的尖尖角。
忽的。
李銳腳步一頓。
「姜臨仙?」
只見不遠處,寧中天和盧駿正跟在姜臨仙身後,看方向,似乎是剛從將軍府出來。
李銳沒有表現出異常,僅僅是停頓不到半息。
腳步就繼續落下。
姜臨仙終於是來到清河。
不過李銳可沒有因為有姜臨仙撐腰,就覺得自己可以鬆懈。
這麼說吧。
姜臨仙尚未來到的時候,曹威或許還無所謂,可現在龍虎相爭,局勢反而會更緊張,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謹小慎微。
另一端。
將軍府中。
曹威臉色極其難看,青一塊紫一塊,不是被氣的,是被打的。
「姜臨仙!」
姜臨仙大清早就來到他的府邸。
二話不說就動手。
曹威一方面是猝不及防,更多的還是技不如人,被姜臨仙的小劍在臉上扇了好幾下。
打完了人。
姜臨仙就輕飄飄丟下一句:
「殺鬼冥教的妖人就好好殺,別動其他歪心思。」
然後就走了。
曹威怎能不怒!
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
姜臨仙敢如此放肆?
顯然不會。
他了解過姜臨仙這個人,別看表面上放縱,其實背後都暗合規矩,極講道理。
所以,姜臨仙的所做所為並不是他本人的意思,而是陛下!
曹威頓時心頭一涼。
這分明就是皇帝在借姜臨仙之手敲打他,不,敲打的應該是五皇子。
帝王心術!
曹威臉色逐漸變得平靜。
既然是皇帝的意思,那他就完全能接受,這幾劍大抵就等同於迎接聖旨時候的一跪。
跪的是那太監。
不。
是皇帝的威嚴。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這時。
門外一個侍從走了進來:「曹」
侍從看到狼狽的曹威先是一愣,隨後立馬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
「曹將軍,張家張豪求見。」
「讓他進來吧。」
片刻後,張豪走進將軍府,他望了一眼曹威,就如同沒有發現異常一般:
「曹將軍。」
曹威雙手背在身後:「何事?」
張豪:「將軍之前交代我的事情,已經辦妥,那鬼冥教的妖人已經被我關押在城外。」
「活的。」
曹威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很好。」
隨後又對張豪說道:「你做得不錯。」
張豪得了曹威的肯定,滿意的離去。
大堂之中。
很快又只剩下曹威一個。
他雙眼微微眯起。
來了清河,鬼冥教當然要殺,這是本職工作,就算姜臨仙不說,他也會盡心盡力。
可五皇子的事情也得辦。
「仙寶.難啊」
此事當初可是鬧得連京城都曉得,最後姜臨仙得了仙寶,全部都上交給了龍庭。
是那位聖上看上了靈引?
當然不是。
靈引雖然珍貴,但還不值得那位赤縣神州之主親自下場。
據五皇子所言。
那靈引在三年前就只是普通的太歲藥材,是有人將其變成靈引的。
皇帝要的是那點石成金的仙法。
否則一個靈引,怎會被叫做仙寶。
軍營。
校場上。
「右邊,攻他右邊!」
「好厲害的刀法。」
「我符哥打遍軍營無敵手!」
陣陣叫喝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幾十個士兵圍成一圈,中間有兩個人正在捉對比拼。
其中一人赫然是梁河。
一個錦衣華服似公子哥一樣的年輕人正對著他一陣猛攻。
見張符似瘋狗一般不肯停手。
梁河眉頭緊皺。
今早他照常出門去武庫點卯,結果走在路上就被張符給攔下,點名要挑戰他,二話不說直接對他出手。
他大抵也曉得。
這張符是張家二爺,張豪的第六子,加入張家的幾個弟子都是以他為首,之前葛洪的幾個手下就是他們打的。
顯然是要讓之前的事情在梁河身上重演。
軍隊是崇尚武力的地方。
對方只要是憑藉硬實力贏的,就只能打碎牙齒往自己肚裡咽。
經過李銳的指點。
這段時間他的武功大有長進,可他的對手是張家的嫡系,張家二爺的親兒子,無論是功法還是靈丹,都比他多太多。
張符一手漂亮的劍法是真沒得說。
別人十年的積累,可不是他短短几年就能追上的。
實力上的差距無法彌補。
就在張符以為穩操勝券的時候。
忽然!
梁河手中不知何時抓起一把黃土,朝著他眼睛撒來。
視線瞬間變成一片黃澄澄。
張符本能的閉上眼睛,連忙後退。
就這一瞬間,一股巨力擊中他的腹部。
一聲哀嚎。
張符栽倒在地,幾乎在同一時間,梁河迅速一個跨步騎在張符身上,一頓拳腳就朝著他的面門砸去。
「艹,小崽子耍陰的。」
「一起上,跟他就不要講什麼武德。」
「兄弟們,一起動手」
張家幾個看熱鬧的人一看情勢不對,立馬沖了上去。
對著騎在張符身上的梁河就是一陣猛踹。
可梁河就似是認準了張符一般,無論其他人怎麼進攻,他就一股腦的朝張符臉上砸。
「這小子是瘋了不成?」
一個張家弟子傻眼。
這裡是安寧衛,不是在張家,他們還沒有愚蠢到動兵器。
可要是不動兵器。
他們還真就沒辦法把梁河與張符分開。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張符終於被梁河打得不省人事。
梁河也終於承受不住。
雙手護住腦袋,任由張家人猛踹。
最後還是一個總旗路過,張家人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才停手。
見張家人扛著張符離開。
梁河這才一臉是血的仰面躺在地上,嘴裡嘿嘿直笑。
「瘋子。」
圍觀的眾人心頭都是一寒。
打定主意,以後堅決不能招惹這個表面看上去溫和的武庫小兵。
丁字號武庫。
李銳如往常一般拿著冊子巡視,檢查武庫里的東西是否有遺漏。
這時。
門口方向響起一陣蹣跚的腳步聲。
扭頭。
就看到狼狽不堪、一臉是血的梁河歪歪扭扭地倚牆走來。
李銳放書的手一頓,皺起眉頭:「出了什麼事?」
梁河想要擠出笑,但嘴角疼得厲害。
最後抽抽了兩下,結結巴巴道:
「是張家,張符那些人覺得我好欺負,把我給攔了。」
「不過,我沒給堂主丟臉。」
「張符比我還慘。」
一聽,李銳就大概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張家是馮守備的人,天然與他們不和,之前葛洪的手下就是被張符帶人給打了的。
當然。
這些人下手很有分寸,最後也只能怪技不如人。
終於還是對梁河出手了。
李銳言語帶著幾分嚴厲:「我就是個老頭子,不在乎臉面,你也不用擔心給我丟臉,下一次遇到那些人,記得跑。」
拳腳無眼。
萬一張家人里有蠢材,下了死手。
到時候雖然也會被責罰清算,但自己的命也丟了。
不值當。
梁河心頭一暖:「知道了,堂主。」
李銳隨後又是一笑,把梁河扶進庫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不錯。」
他見過張符出手。
已經是入品武者之下最厲害的一層,梁河無論用的什麼手段,能將張符打敗就是能耐。
簡單給梁河處理了下傷口,並把隨身攜帶的藥丸遞給他服下。
兩人歇了會,見梁河恢復得差不多,問道:「還能走嗎?」
梁河:「可以的,堂主」
「那走吧。」
見李銳作勢要出門。
梁河一愣:「堂主,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打了我的人,總要給個說法。」
梁河心裡一暖,連忙跟上。
另一端。
軍營。
張家住處。
張義剛準備出門就遇到一群人把張符抬回來。
「發生了什麼事?」
見狀,張義上前兩步,望著一臉青一塊紫一塊…依舊還在昏迷不醒的張符皺起眉頭道。
一個張家弟子唯唯諾諾的說:「五叔,今早我們去找丁字號武庫姓梁那小子,符哥被那小子給陰了。」
張義冷哼一聲:「廢物!」
他是昨日才來的安寧衛,結果就碰上這種事,頓覺顏面掃地。
張豪給曹威辦成了事。
曹威一開心,就給了張家一個小旗的位子。
「把事情給我說清楚。」
一聲呵斥,那幾個張家弟子這才把今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張義手指虛點,一臉怒其不爭:
「主動出手,還被人給擊敗,張家的臉都給伱們丟盡了!」
一個張家弟子小聲反駁:「是那小子使陰招。」
張義被氣笑:「陰招?」
「武者只看結果,輸了就是輸了,你們多個打一個,還被人圍觀,丟人,實在是丟人!」
一時間。
幾個張家弟子都沒了脾氣,乖巧挨罵。
張義罵的口乾舌燥。
這才擺了擺手:「滾,滾,滾。」
可就在幾個張家弟子準備扛著昏迷的張符離開時——
門外一個年輕人一臉焦急的跑了過來。
「五叔,出事了。」
張義只覺得心煩意燥。
張符才剛給他出醜,現在又出事。
「說!」
張義不悅的喝道。
「五叔,是丁字武庫的管糧李銳,他來了,說是.說是。。。」
年輕人吞吞吐吐,還不待說完。
張義剛要喝罵,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老朽李銳,前來問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