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敵除名

2024-11-18 19:33:28 作者: 你們說了算
  第37章 無敵除名

  太極劍法練至精深處,所畫每個劍圈,都是中分陰陽,形若太極,圈中直如汪洋大海,這股壓力能迫使對方仿佛小舟在驚濤駭浪中翻滾,欲使東則東,欲使西則西。

  當年在武當山之上,張無忌以木劍擊敗手持倚天劍的「八臂神劍」方東白,就是這個道理。

  可太極劍法陰陽兩極在運轉中,也有破綻,就是陰陽相交之處。

  也就是劍圈!

  不過這雖是破綻,倘若是由張三丰、張無忌這等內力已臻絕頂的高手親使,

  那麼不管是兵刃還是拳勁都會像陷入一片流沙,空蕩蕩無處著力。

  縱然用兵刃,世上也無人能憑藉內力震開他們的長劍,待察覺不妙,想要將兵刃拔出時,可粘、卷、拿、引等絕學,都可以用在你身上。

  無論是用粘勁,將劍身牢牢吸住,還是順勢變招,卸掉你的胳膊,對方都能占據主動,對手就會陷入不利境地。

  高手相爭,一旦陷入不利,想要扳回局面,那是難上加難。

  風逸心高氣傲,既說是見識太極劍法,自不想以蠻勁硬破,因為他面對的雖是劉乘風,心裡想的卻是張三丰,張無忌這種人親使太極劍。

  那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憑藉內力破劍,

  但眾人萬萬沒想到,在這剎那之間,風逸會將一具屍體扔了過來,直驚得眼睛如銅鈴般瞪起。

  劉乘風若不收劍,必定將這具屍體攪成粉碎,這可大違道家人的做派,只好縮手收斂劍光,劍勢登時一弱。

  可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風逸閃電般向前迎出,一掌側擊撥開屍體的同時,順勢一招開山掌中的「天外飛山」。

  劉乘風正在緊急收劍,加之剛才同風逸爭鬥,已然耗去不少內力,內息衰弱,出手不如初時迅疾。

  嗡,掌風掃中劍身,劉乘風手臂一麻,長劍險些脫手,風逸右臂暴伸,抓他肩頭,用的卻是丁典所教的虎爪擒拿手。

  到了這個地步,劉乘風的太極劍已經不及施展,眼看就要被制,眾人看得心驚,花鐵干忽地身子一晃,到了二人左近。

  陸天抒、水岱都關注戰局,根本沒注意到他突然縱出。

  武學高手,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劉乘風與風逸全力抗衡,無論內功心志,均無暇旁顧,然而風逸行有餘力,登時感知,手上不禁一慢。

  劉乘風乘機腳下用勁,驀地向後退了三尺。

  

  「嗤」的一聲,劉乘風左肩吃痛,竟還是被風逸一爪抓破,傷雖不深,鮮血卻已涔涔而下。

  風逸瞥眼看見花鐵干,登時心頭一喜,本欲順手奪了劉乘風的長劍,也當即丟下。

  劉乘風已經沒有價值了,饒是如此,劉乘風被他抓了一下,也被這神照功震的半身酸麻。

  風逸一晃身,閃到花鐵干身邊,大笑道:「花老英雄,既然有興,何不痛痛快快!」

  一拳快如閃電,直奔花鐵干胸腹。

  花鐵幹這一手大有講究,他的確並未出手,作為風逸,卻不能不防敵人偷襲。

  簡單一句話,花鐵干給了風逸一種他要偷襲的感覺,就是為了讓對方分心。

  風逸見他對自己用出此等手段,心想:「這老貨故意讓我分心,果然骨子裡透著一股子卑鄙,需得儘快將他擊敗,與劉乘風形成巨大落差,讓他徹底沒了面子。」

  他內力悠長,車輪戰縱戰四人,也是不懼,更別說花鐵干!

  花鐵干見他拳來,哼了一聲,衣袖一翻,一枝三尺長的鋼槍,破空而出,寒光點點,紅纓亂飛。

  要知道槍上的紅櫻是用來迷惑對手,槍勢亂舞,不過是亂人耳目的虛招,看準機會的一槍,才是奪人性命的殺著。

  花鐵干如此虛實不定的槍法,又是突然出槍,槍尖紅櫻仿佛敗葉狂飛,槍如電射,常人身處其間,勢必神馳目眩,不辨虛實。

  只可惜風逸心神凝定,不為聲勢奪氣,更不為紅纓障眼,他念到手至,拳頭後縮,花鐵幹當即變招,短槍斜指其胸,飄逸出塵。

  風逸身子微側,喝道:「撒手!」

  變拳為掌,真力凝聚掌上,向上倏然一拍,正中花鐵干槍桿。

  就聽「嗡」的一聲,花鐵干只覺一股熱流從虎口直躥上來,手臂似乎被火燒灼一般,短槍脫手,直飛上空。


  奪的一聲,插在了酒店橫樑上。

  他二人這一輪交手,變化奇快,眾人目不暇接,更遑論出聲阻止。

  然而眾人見風逸與劉乘風劇斗之後,居然還有如此功力,無不駭然失色。

  風逸不容花鐵干喘息,伸手拿他手腕,便想生擒此獠,不防後背勁風迸發,劉乘風緩過一口氣,已經一劍刺來。

  風逸忽地飛身縱起,躲開來劍,右腿踹向花鐵干下巴。

  說時遲,那時快!

  花鐵干受到劇烈震盪,半個身子都麻了,神照功更是余勁不衰,將他震的雙腿離地而起,這時就覺一股勁風直奔面門襲來。

  當即吃了一驚,但他究是成名高手,章法卻不稍亂,強行吸一口氣,雙臂一抬,封擋來腳。

  「蓬」的一聲,腳臂相觸,花鐵干雙臂陡熱,但覺對方腳上發出的力量,猶似排山倒海般涌至,身不由己,再次向後飛出。

  風逸腳剛一落地,就要再次撲上。

  就聽劉乘風大叫道:「看招!」他如影隨形,右腕揮舞之間,手中長劍幻化出三朵劍花,分取風逸後背三處大穴。

  劉乘風武功本已極高,此刻在憤怒之時,這一劍更是強勁,劍風帶起輕嘯之聲。

  風逸聽風辨形,頭也未回,向後輕彈一指,只聽「鐺」的一聲,盪開長劍。

  風逸借這一彈之勢,疾飛向前,仍撲花鐵干,非要將其生擒活捉。

  不料陸天抒也是濃眉上挑,嗔目大喝,揮刀斜削,激起勁風,鼓盪猛烈。

  陸天抒心想風逸抓傷三弟,又打傷二弟,還不依不饒,再也顧不得其他,當即搶上。

  手中鬼頭刀卷、纏、削、砍,勢如長江大河,鋪天蓋地,刀光全然將風逸湮沒。

  風逸雙拳揮舞,直向陸天抒刀面招呼,陸天抒也不敢被他拍中,劉乘風挺劍又刺風逸。

  風逸正與陸天抒接上手,只好又回手應付,霎時間,形成風逸空手力敵陸、劉兩大高手之局。

  就在陸天抒出手之時,水岱也已疾躍而起,他「登萍渡水」的輕功造詣非凡,快如離弦之箭,直飛過去,欲將花鐵干在半空攬住。

  哪知方才著手,便覺力沉如山。

  他是武學名家,情知硬抗二哥唯有受傷更重,順勢後縱,腳在牆壁上一點,頓時屋瓦齊震,灰塵簌簌而下。

  水岱一將這股後力化解,一個「鷂子翻身」,輕飄飄的落到地上。

  花鐵干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箭,所受內傷著實不輕。

  就這時間,風、陸、劉三人乍分乍合拆了七招,他們出招雖快,掌劍刀卻無半點交接。

  蓋因陸天抒與劉乘風深知風逸內功深厚,不敢讓他碰到兵刃,用的無不是批亢搗虛的高招,而風逸絲毫不慌,反而越斗越喜,就要試試自己能否以一敵二,拳腳更緊,神照功浪涌而出。

  水岱見三人戰作一團,生怕結下無可化解之深仇,當即高叫道:「大哥,三哥,風少俠,既然勝負已分,到此為止吧!」

  他這一句鼓足內力而發,擲地有聲,聞者心頭均是一震。

  風逸武功精進雖速,卻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再不依不饒,肯定就是四對一的局面了,目下自己還是有短板,先穩一手再說!

  當即揮出一拳逼開劉乘風,乘勢跳出圈子。

  陸天抒與劉乘風也不好意思再進招。

  其餘之人都為風逸奇猛的拳勢內力,而生出凜駭之感,個個神色凝重,唯獨花鐵干滿眼怨毒地望著風逸。

  風逸雙手一負,對著花鐵乾冷笑道:「呵呵,中平無敵,槍都拿不住,從今而後,還是別在江湖上充字號了吧!」

  汪嘯風大怒,從水岱身後搶出,叫道:「姓風的,你欺人太甚!」

  風逸冷笑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剛才這位花大俠在我與劉大俠勝負將分之時,突然竄了出來,看似裝成有道高人,並未出手,卻給我營造出一種壓力,好讓我不能取勝!

  花老英雄,我說得對不對?」

  說著看向花鐵干。

  花鐵干氣色灰敗,由水岱攙扶,聽了這話,老臉漲紅,怒道:「這又怎麼了?

  我只是一時情急,難道看著三弟落敗,而無動於衷……」說到這裡,倏地語塞,再也說不下去了。


  風逸呵的一笑,說道:「如此說來,就伱兄弟情深,陸大俠與水大俠袖手旁觀,就是不講金蘭之義了?」

  花鐵干正是想到這裡,才說不下去。

  就聽風逸悠悠說道:「我看不然,倒不如說你花老英雄,本就有著一肚子卑鄙念頭,平日裡有陸、劉、水三位兄弟,還有天下人對你的崇高敬意。

  你就只能將這些齷齪念頭壓制在心,但若遇上不可測之事,你的本性就展露出來了。

  你也可以不認,但咱們啞巴吃餛飩,心裡有數就行!」

  眾人聽了這話均有怒色,風逸卻是一副隨意的樣子,仿佛自己說的就是真的,誰若不信就請驗證。

  又仿佛就是在說,我就是在胡說,但是你能拿我怎麼樣。

  眾人見此情形,反而看向了花鐵干。

  花鐵干被風逸摧枯拉朽一般的擊敗,數十年名聲毀於一旦,本就一陣心酸。

  而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也知道他幾十年來,的確升起過無數卑鄙念頭,只是被「落花流水」「中平無敵」的美名,給強行壓了下去,未曾付諸行動。

  可風逸這番話,仿佛一把刀子將這痛處捅個正著,以花鐵干城府之深,也仿佛精神盡去,面如金紙,更顯得老邁不堪。

  只聽陸天抒徐徐說道:「風少俠,你如此誅心,是想將我們四個老兒,一舉挑了嗎?」

  風逸笑道:「陸大俠說笑了。風某隻想與各位公平切磋武功而已,挑了你們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所謂誅心,更是大謬,我只是敘述實情罷了。

  諸位想想,劉大俠只是將敗,他就準備偷襲我,那你與水大俠為何不偷襲?

  這不是兄弟是否情深,而是你們人品過硬,情願輸武功,不願意輸人,心裡壓根沒起這種齷齪!」

  陸天抒冷冷道:「二弟作出此舉,你對他出手,情有可原,動手較量,誰也不敢保證,都能完好無損,這一節倒是說的過去!

  可你對付我劉賢弟的招式,也不太光彩吧!」

  風逸溫文一笑,歉然道:「這倒是不錯!

  可陸大俠,我想請問,這太極劍法,世上可有哪種武功能夠勝它?

  我剛才口出狂言,誰都知道是激將法,想要一睹神劍,絕非真的小看張真人。

  我破太極劍,之所以用屍體,賭的的確是劉大俠的俠義心腸,不太光彩。

  可比武也是為了以後生死相搏積累經驗,總不能就只憑武功吧?

  我這手段,算的上因地制宜,就地取材,難道說有朝一日,你們的敵人就不會想出這種歪招來?

  所以今日是我在武功上勝了劉大俠,但他卻在俠義之道上勝了我。

  你我各得所求,兩全齊美啊!」

  眾人聽了這話,均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誰敢說,世上有能破張三丰太極劍的武功?

  而且他這話也的確大有道理。

  比武切磋的目的,都是為了對敵。

  尤其他自稱不如劉乘風俠義,這就任誰也挑不出理來。

  陸天抒鬍鬚飛揚,口唇哆嗦半晌,驀地一跺腳,恨聲道:「算你有理,老夫說不過你!」

  水笙見一向威嚴的陸伯伯如此姿態,忍俊不禁,咯咯笑出聲來。

  水岱心中有氣,當即喝道:「笑什麼?」

  水笙才想到花伯伯剛吃了大虧,劉伯伯也輸了陣,的確不該笑,悄悄低頭,吐了吐舌頭。

  突然花鐵干飛身縱起,拔出樑上的短槍,運氣於臂。

  只聽「鐺」的一聲,這根純鋼的短槍直插入地。

  花鐵干徐徐說道:「今日之後,江湖上再無『中平無敵』這個字號了!」

  說完,一臉羞愧,轉身欲要奔出,卻被陸天抒一把抓住。

  風逸搖了搖頭道:「諸位大俠,一輩子都為名聲所累,所謂『名韁利鎖』,過尤不及,這又是何必?

  不過花老英雄因為風某退出江湖,或許不需要多久,這不會是你的人生污點,反而是你的榮耀!」

  對於花鐵干,風逸也只能如此處理了,這人一輩子行俠仗義,結果在雪谷成了魔鬼,所為之事,在風逸眼裡,自是取死有道。


  可如今還會不會發生雪谷之戰,都是難說。

  他只能逼的花鐵干退出江湖,如此對他,對他的一眾兄弟,也未嘗不是好事。

  眾人聽了這話,無不驚服風逸的狂妄。

  可又覺得,這仿佛會成為現實。

  畢竟現在的風逸說一句,他自稱武功天下第二,那個敢稱天下第一的人。

  他們遍尋腦海,也想不出來。

  而風逸現在才二十歲。

  如果不死,那武林未來六十年的格局,都是他說了算。

  畢竟以後不會有人在說,中原最厲害的高手是什麼「南四奇」「北四怪」了!

  只有一個!

  那就是風逸!

  不信你問「難四奇」!

  這時鐺的一聲,劉乘風長劍歸鞘,緩緩走上兩步,對風逸一抱拳道:「風少俠蓋代人傑,不僅勇武過人,智謀更是非凡,我劉乘風今日,輸的心服口服。

  但我有一事不解,還請風少俠開解,也叫貧道不虛此行。」

  風逸愣了愣,拱手道:「道長請講!」

  劉乘風太極高手,哪怕敗了,也不願失了氣度,他微一沉吟道:「風少俠這一身神功真就只得於《神照經》嗎?」

  這句話道出了眾人的心聲,人人都屏息望著風逸。

  畢竟他的武功太高了,高到超出眾人認知的地步了。

  畢竟武林中人均知:「落花流水」已經是中原武林最厲害的高手了,可結果呢?

  單打獨鬥,完敗,二對一,估計也難勝。

  劉乘風與花鐵干畢竟不能算是真正的聯手。

  而陸天抒與劉乘風聯手,十多招,卻連風逸的衣服都沒碰到,想要贏,估計很難。

  至於三對一,那就是未知了。

  那神照功就如此厲害?

  可梅念笙昔日在世之日,好像也沒這等能耐!

  風逸淡淡一笑道:「除了神照功,莫非道長覺得還有哪門神功能與之相較嗎?」

  風逸也不知道梅念笙究竟有多厲害,更不知道這些人懷疑什麼,可他的本事的確是因為神照功,也沒有什麼可避諱的。

  劉乘風想了想,道:「梅老先生以連城劍法聞名天下,我兄弟幾人也有了解,也曾見識過幾招,也不是多麼了得,未曾想神照功威力如此之大。

  今日雖說劉某敗了,但能一睹神照功,也算三生有幸,告辭了!」

  說著黃影一閃,飄然出店。

  陸天抒也抱拳道:「少俠身懷不世之功,還望好自為之,能為武林造福,再會!」

  說著拉起花鐵干,也奔出店門。

  他們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呆了。

  果然心想事成,「南四奇」變成「難四奇」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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