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誰高誰低

2024-11-24 16:31:38 作者: 你們說了算
  <table class="mediumRectangleTbl" cellpadding="0" cellspacing="0"><tbody><tr><td></td><td></td></tr><tr><td></td><td></td></tr></tbody></table>

  這漢子一到,鳩摩智微微一驚。

  他見來人身材魁梧,整個人像以鋼筋架成,深藏著驚人的力量,而且他適才身法迅捷靈巧,一雙虎目精光四射,顯見內功造詣甚是精深,這一動,必然有排山倒海,雷霆萬鈞之力,暗道:「這中原之地果然臥虎藏龍,此是何人,竟然如此了得?」

  玄慈與玄難、玄度等人一對視,均想:「此人一到,其他不論,本寺大可無憂矣!」都吃了一個定心丸。

  來人大踏步走進大殿,眾僧均以為他要向鳩摩智挑戰,登時都屏住了心跳,幾千雙眼睛如被磁石吸引一般定在他身成。

  誰知來人沒向鳩摩智看上一眼,而是走到玄慈方丈面前,抱拳施禮道:「蕭峰見過玄慈方丈。」

  眾人一聽蕭峰,除了少林寺玄字輩僧人,均不知道他是誰。畢竟喬峰改回原姓,他們都是不知。

  風逸聽其聲便知其人,喬峰一來,自己想見掃地僧的願望登時落了空。

  因為鳩摩智再利害,也不可能打喬峰,像打玄慈等人一樣了,他解散少林寺的願望必然落空了,心下頗有些無奈,不禁生出了人算不如天算之感。

  玄慈對著蕭峰微笑點頭。

  蕭峰又向玄難等僧抱拳:「見過諸位大師。」

  「阿彌陀佛!」

  諸位少林高僧齊齊還禮。

  蕭峰目光一轉,向風逸抱拳笑道:「風兄風采依舊,蕭某不勝高興。」

  風逸起身抱拳還禮道:「蕭兄,怎會至此?」

  蕭峰苦笑道:「一言難盡。待我料理之後,你我在把酒言歡。」

  風逸微微頷首。

  玄慈方丈向蕭峰介紹幾位外來高僧,說明神山、神音、觀心、道清、覺賢、融智、鳩摩智各人的身份,再說了玄字輩眾僧的名號。玄難身上有傷,仍由弟子攙扶著,雙方依禮廝見。

  玄慈合十向眾僧微笑道:「這位蕭峰蕭大爺,便是昔日的丐幫幫主,喬峰!」

  此言一出,少林低輩寺僧無不大驚。

  阿紫一雙大眼也是滴溜溜轉個不停,來回逡巡,這個姐夫到了,那阿朱姐姐呢?

  其他外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名滿江湖的人物。深知此人曾大鬧少林寺,在方丈、達摩院首座、戒律院首座三人合擊之下,脫身離去,可武功究竟高到什麼程度,卻也沒幾人知曉。

  鳩摩智至此方知對方是與「南慕容」齊名的「北喬峰」,微微一笑道:「原來閣下就是威震江湖的北喬峰,小僧今日真是不虛此行!」

  蕭峰目光一閃,利如鋒刃,立時射在鳩摩智臉上,笑道:「大輪明王之名,蕭某也早有耳聞,很想會一會你。」

  

  鳩摩智神態悠然,微笑道:「多謝閣下關注,只是今日小僧想要見識的是少林絕學,閣下雖然來得及時,也是少林弟子。然則你殺害授業恩師玄苦大師,以及養育自己長大的父母。神山等佛門高僧也是前來逼迫少林寺清理門戶的,呵呵,閣下這等雄才,還要為他們出頭,真就不怕聲價跌得一文不值嗎?」

  蕭峰聽了,濃眉陡挑,鳩摩智不自覺氣貫全身,他為人精細,去大理天龍寺之前,就將大理國僧俗高手調查清楚,知道自己可操必勝,方去行巧取豪奪之事。

  此番前來少林寺,亦是如此。

  他對於玄字輩高僧武功修為瞭然於胸,自忖無人能及,方才想要孤身挑了少林。

  如今眼見喬峰絕非浪得虛名之輩,自己先將少林寺挑了再說,以後再會他不遲。

  所以故意這樣說,使他不能插手。

  若是插手,那就是沒口子。

  也可以說是犯賤!

  蕭峰聽了這話,心頭也不由一酸,他師父與義父義母之死,雖非他所為,可這兇手乃是自己親生父親,他也曾對玄慈、玄渡等人承認此事是自己所為,可他們不信。


  這也是讓蕭峰最為無力之事,此事可以說是刻骨銘心,不堪回首。

  然則玄苦大師授他武功,十年寒暑不斷,又因為自己被父親殺死,他無法報仇,又怎能允許有人要讓少林寺除名之言?

  蕭峰心潮起伏,正要張嘴,忽聽一個嬌柔的聲音道:「國師,莫非玄苦大師、喬公公喬婆婆遇害之時,你曾親眼目睹麼?」

  鳩摩智以及眾人轉眼望去,只見一個紅衫女子,巧笑溫柔,施施然走進大殿。

  鳩摩智當即吃了一驚,來人正是曾經在「聽香水榭」戲弄於她,救走段譽的阿朱。

  而他的「小無相功」也是由此而來,不禁想起了那日在蘇州曼陀山莊中的往事:當日鳩摩智擒拿段譽前來江南,既想窺知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又想以此藉口,去窺看慕容氏在參合莊「還施水閣」中的武功秘笈。

  阿朱、阿碧在錦瑟居設宴,宴請鳩摩智、段譽、過彥之、崔百泉四人。阿碧在水閣中鼓瑟,突然地板翻落,將段譽與朱碧二姝跌入預伏在水閣底下的小舟。

  三人蕩舟逃走,鳩摩智不會划船,追趕不上。他大怒之下,逼迫慕容家的僕人帶領他去參合莊,但即使以性命相脅,眾仆仍沒一人屈從,後來心生一計,到蘇州府城裡抓到一名公差,以鋼刀架在他頸中,逼他帶領自己到了參合莊。

  後來遇上前來尋找女兒王語嫣的王夫人,這才搭她的船到了王家,偷取到了「小無相功」的秘籍。

  雖然時過境遷,可鳩摩智終究是個體面人,看到阿朱,生怕被她揭露自己的醜事,又怎能不驚?

  蕭峰看見阿朱進來,正要說話,怎料風逸身邊的紫衣女子身子一晃,已經奔到阿朱近前。

  蕭峰見她身法迅捷,怕對阿朱不利,但一想她剛才坐在風逸身邊,應該對自己無惡意。

  就見阿紫挽住阿朱的手,咯咯笑道:「這位姐姐長得好俊,我很喜歡你呢!」

  阿朱見阿紫活潑天真,笑道:「你才長得俊呢,我更加喜歡你。」

  眾人見這兩女一個身著紅衣,一個身著紫衣,都有一雙烏溜溜地大眼睛,眼珠甚是靈動。兩女都是鵝蛋臉,一個滿臉都是精靈頑皮的神氣,一個一臉精乖之氣。

  兩女衣衫紫紅交映,又在這莊嚴肅穆的大雄寶殿之上,流光搖曳,平添一股子動人氣韻,風逸不由得暗暗贊了聲好。

  鳩摩智玄慈等老僧年紀大了,修為深厚,看待兩女,頗有紅顏綠鬢,白骨骷髏之意味。

  至於修為低下的年輕和尚,那是忙念「阿彌陀佛」,不敢看上一眼。

  阿紫笑道:「姐姐,你是不是叫阿朱?」說著就上手要解阿朱衣領。

  饒是阿朱一向頑皮,阿紫也是個女子,卻也被嚇了一跳,驚道:「你做什麼?」

  眾人也是露出尷尬神色,縱然同為女子,哪有上手解人家衣服的,若非蕭峰武功驚人,一眼看出便阿紫的確是女兒身,這拿手絕技降龍掌已經招呼上去了。

  阿紫笑道:「姊姊,我要看你肩頭是不是有個紅色段字。」

  阿朱又吃了一驚,而這一驚更加非同小可,遠遠比阿紫解自己衣服還要吃驚,忙道:「你怎麼知道?」

  此話一出,眾人都明白了,阿紫說的是真。

  眾人神色奇特,均覺詫異,蕭峰也露出好奇之色,莫非這女子能夠透視?

  阿紫拍了拍手:「那看來你真是我姐姐了。」說著從脖子上一摸,掏出一塊金鎖片,說道:「姐姐,你有沒有?」

  阿朱一看這鎖片,目不轉睛,顫聲道:「這,這,你怎麼也有。」說著也在脖子上摸出一塊金鎖片,與阿紫的一模一樣。

  阿紫道:「爹媽說我的鎖片上鑄著『湖邊竹,盈盈綠,報平安,多喜樂。』我姐姐的是『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

  說著探頭去看阿朱的鎖片,上面果然有這十二字。

  阿朱也在看著阿紫的鎖片,很是驚奇,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呢?」

  阿紫笑道:「這對鎖片是爹爹送給媽媽的,媽媽生了我們姊妹倆,給我們一個人一個,帶在頸里,這鎖片上嵌著媽媽的名字,她叫阮星竹,你叫阿朱,我叫阿紫,我們肩頭上的段字,是爹爹的姓,以便他日與我們相認。」

  蕭峰心下恍然,昔日阿朱在聚賢莊上說自己姓阮,這阿紫一口道出她母親叫阮星竹,看來八九不離十了。


  阿朱從收養自己的人那裡,只知母親姓阮,此時見了與自己材質、樣式都一樣的金鎖片,又聽阿紫這麼一說鎖片含義,已經信了十成,顫聲道:「那……那爹爹是誰?爹爹媽媽為什麼……不要我了?」

  阿紫撅嘴道:「爹爹女人很多,媽媽也不是爹爹明媒………」

  風逸咳嗽了一聲。

  阿紫明白風逸意思,知道當著這麼多人編排爹娘有些不對,遂道:「總之,這事說來話長的很,他們送走的可不是你一個,連我也被送人了,機緣巧合才與他們相認。」

  阿朱沒有父母,昔日在杏子林聽到那些人述說喬峰身世,心裡便很難過,因為兩人都是沒見過親生父母的苦命孩子。

  如今蕭峰自己父親尚在,自己不但有了父母還有妹妹,那種失而復得,又患得患失的心情,讓她五味雜陳,此刻知曉姐妹兩都是一起送的,不是只送自己,心裡莫名的有了些平衡。

  倘若父母只是送走了自己,留下了妹妹,這個父母要不要認,尚在兩可之間。

  蕭峰猜到阿朱心思,對她更增憐愛,上前撫著阿朱豐美烏髮,嘆道:「阿朱,你今日能得知身世,遇到妹妹,我真替你開心!」

  阿朱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真好,若不是你,我又怎知我還有一個妹妹。可你不要這麼寵我了,我不喜歡你待我太好。」

  阿紫笑道:「怎麼?姐夫待你好,你還不願意嗎?」

  阿朱笑道:「你不知道,我無法無天起來,那就沒人管了。」

  阿紫笑道:「姐姐,原來你也調皮搗蛋啊?看來我們都隨了媽媽了。」

  這姐妹倆都是古靈精怪之人,在這大雄寶殿上上演認親戲碼,將鳩摩智適才好不容易營造出要讓少林寺解散的悲涼氣氛,沖的一乾二淨。

  鳩摩智心中大為不滿,當即冷哼了一聲。

  他蘊含內力而發,兩女齊齊住口。

  蕭峰目透精芒,道:「阿朱,阿紫,你們且去風兄那邊,待我了結了這件俗事。」

  阿紫笑道:「是呀,這大和尚好不狂妄,我聽我大哥說,姐夫是個英雄好漢,你就揍這和尚一通,顯顯威風才好呢!」

  蕭峰笑了笑,阿朱曾經親眼見過鳩摩智的神奇武功,他又與老爺慕容博論交,絕非易與之輩,但又不好阻止,只得道:「好,可是你要小心。」

  便與阿紫退到一旁,坐在風逸身邊,姐妹兩人小聲嘀咕,可阿朱嘴裡說話,目光卻投在蕭峰身上,好不擔心。

  蕭峰抱拳道:「國師,所謂好事多為,何不就此離去,免傷和氣!」

  鳩摩智微笑道:「看來蕭大俠是鐵心要為少林出頭,與小僧為難了?」

  蕭峰朗聲道:「明王一國之師,深受尊重,蕭峰契丹匹夫不足一哂,可我出自少林,身受恩師與玄慈方丈栽培,飲水思源,國師要滅少林,在下不才,又怎能袖手?這就請吧!」

  喬峰曾經被少林寺認為殺害父母與恩師,道德無存,眾僧大多罵過喬峰,故而有人私心猜度:「喬峰心記前仇,必會報復。」

  萬不料喬峰風骨高峻,竟然以德報怨,時刻不忘師門重恩,這樣的人怎會殺害父母恩師?

  玄字輩眾僧一面驚喜,一面又覺不可思議。為何蕭峰要承認他殺了玄苦與父母呢?

  鳩摩智微笑道:「原來少林寺終究得靠一個契丹外人,才能一解滅寺之禍!可悲可嘆啊!」

  「大師,你錯了。」蕭峰搖了搖頭:「少林寺之所以能領袖武林數百載,巍然為武林重鎮,幾百年來,多經劫難,也從未有過覆滅之虞。

  這不是寺內沒有出過不肖弟子,也不是沒有人起心動念,而是少林寺闔寺上下行俠仗義數百年,所積功德如山如海,自有福報。

  今日縱然沒有蕭某,自會有旁人相助少林,國師想要滅少林,純屬痴心妄想!」

  眾人聽了這話,都不禁點了點頭。

  風逸更是深有體會。

  少林寺在任何世界出場,行事所為飽受很多人詬病,可實際上,多數人都是站在主角,乃至於喜愛自己的人物立場上去考慮問題。

  殊不知,那些人那些事都是個別。

  若是以局外人立場,只從大眾以及人口基數上去考慮,人家門派之中好人遠遠多過壞人,做的好事也遠遠多過壞事。

  故而門派劫難雖多,可總是有人出手搭救,縱然過了幾千年,到了現代,仍舊屹立不倒。


  就說這一次鳩摩智上山,原劇情中有虛竹救場,這一次虛竹無能為力了,可喬峰的出場時機與原劇情也大為不同,他提前來了。

  再或者縱然沒有喬峰,也有掃地僧。

  要說掃地僧不會出場,這根本不成立。

  因為鳩摩智可不只是拿武功壓壓少林就算,是要讓少林就此解散,全寺僧眾到別處安身。

  莫非掃地僧願意換個寺廟去掃地?

  他相信,老頭不會!

  畢竟這老頭在少林寺藏經閣掃了四十多年地,要是願意換地方,早就換了!

  普天下還有人能攔住他?

  蕭峰將一切接過,卻讓鳩摩智眉頭緊鎖。

  他適才說這些話,可不是閒的。

  而是他深知高手過招,心不定則氣逆,所以才搬出蕭峰種種不堪之事來,想要使他心煩氣躁,自己便不難取勝,怎料蕭峰不為所動,頓然使他生出高深莫測的感覺來了。

  風逸也是有些意外,他感覺蕭峰的精神氣度,大異從前,功力明顯又有精進,除了說他是個天才,還能說什麼?

  鳩摩智當下浩嘆道:「看來少林寺果真佛法無邊,小僧能與北喬峰一教高下,也是三生有幸!」說著雙手合十,真氣鼓盪,僧袍獵獵起伏作響。

  蕭峰面色一凝,喝道:「有僭了。」

  大大跨出一步,一拳直擊鳩摩智胸口。

  「羅漢拳!」

  眾人驚呼四起,這拳粗淺之極,乃是少林入門拳法,寺中僧人都會。

  蕭峰想著玄苦大師是因己而死,顧及恩師不願讓少林名聲受損,自然以少林功夫出手。

  可他這一拳附有深厚內力,鳩摩智頓覺這一拳猶如崩石怒濤般擊來,他有心一試蕭峰真力,也是一拳擊出。

  兩人均是出手如電,勢若雷霆,兩拳一觸,啵的一聲輕響,俱感全身一震,一觸即分。

  蕭峰心道:「難怪他大鬧天龍寺,擒我義弟,將玄慈方丈逼的要豁出性命!我功力大有精進,竟也占不到絲毫便宜!」

  鳩摩智也是心頭猛震:「久聞『北喬峰』之名,還以為他與慕容復一般,多少有些傳言失真,不料當真如此厲害。」

  想到這裡,倏地身形一晃,一爪拿向蕭峰頂門,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筆直,勁道凌厲已極。

  「龍爪手!」

  蕭峰如何不識得這龍爪手,當年玄苦大師數年寒暑不斷,教授他一身武功,這龍爪手也是玄苦所授,當即也是一招龍爪手,反臂向其腕上抓去,不但角度刁鑽,抑且指勁鋒銳,若是抓著脈門要害,鳩摩智別說傷人,必然完蛋。

  鳩摩智叫道:「好!」斜身側避,一掌斬向蕭峰左頸側處,手掌好似單刀,乃是「燃木刀法」,他真力貫於掌緣,這是實斬,一斬不遜鋼刀。

  這乃是蕭峰師父玄苦大師的獨門絕技,自他圓寂後,寺中已無人能會。

  這路刀法練成之後,在一根干木旁快劈九九八十一刀,刀刃不能損傷木材絲毫,刀上所發熱力,能將木材點燃生火。

  蕭峰見這一刀迅猛凌厲,迥非師父可比,想起師父,心中也不由一痛,左掌顫動,若有若無,這是玄苦親授的「降魔掌」。

  這「燃木刀法」是單刀刀法,與鳩摩智「火焰刀」的凌虛掌力全然不同,是以手掌作戒刀,狠砍狠斫,全是少林派武功的路子。

  然而蕭峰的「降魔掌」,也是少林弟子所能修習到的至高絕學了。

  蓋因少林寺,哪怕玄字輩僧人以及下一輩武功較高的僧侶,大都自入門的羅漢拳學起,學到降魔掌或般若掌而止。

  但見蕭峰出手翔靈飛動,若有若無,將降魔掌的精髓發揮的淋漓盡致,讓少林眾僧驚嘆不已。

  不過,他們都懂,玄慈之前說蕭峰不能將輕柔的降魔掌與剛猛的摩訶指融於一身,只是因為這涉及到的,不只是剛柔,而是掌法與指法的不同。

  就像那些武功登峰造極的高手,有人掌法無與倫比,指法就遜色多了,有人在指力威力強勁,無人能擋,掌法則就未必。

  此時蕭峰的降魔掌與鳩摩智的燃木刀法相遇,二者都無必勝之算。

  蓋因蕭峰與鳩摩智乃是真正的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蕭峰從十六歲拜入汪劍通門下加入丐幫,行走江湖十多年,為丐幫立下無數功勞,可謂身經百戰。


  鳩摩智是寧瑪教徒,為了教派之爭,掃蕩黑教,尤其在大理天龍寺面對段氏六大高手,捉走段譽,全身而退,靠的不只是武功高強,還有豐富的戰鬥經驗。

  而他自少年時便迭逢奇緣,才有如今這般成就,而蕭峰也不遑多讓。

  蕭峰固然天賦異稟,可他本是玄慈這個少林方丈心懷愧疚培養而成,後來又得丐幫幫主汪劍通賞識,收為弟子。

  一個人由天下第一大門派的方丈與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傾力栽培,還有心給他製造各種機緣,要說找不到什麼增加功力的天材地寶吃上一吃,恐怕這也沒人相信。

  這年紀輕輕,就威震天下的「北喬峰」,絕不是一句全憑天賦,就能囊括一切。

  鳩摩智、蕭峰他們何嘗沒有奇緣,他們的奇緣經歷若用筆墨描寫,也絕非隻言片語能夠概括。

  所以兩人的武功,無論是奇緣還是戰鬥經驗,誰也不差誰!

  鳩摩智眼見蕭峰掌法精妙,無隙可乘,他本就有心炫耀神功,遂再變武功,左掌飄飄,翩然拍出。

  「般若掌!」

  他一出手,就有少林寺高僧叫破名稱。

  般若掌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練將下去,永無窮盡,掌力越練越強,招數愈練愈純,可說學無止境,到最後一掌「一空到底」,自這掌法創始以來,少林寺中得以練成的高僧,只寥寥數人而已。

  當代方丈玄慈,也是靠著蕭峰才悟成神功。

  蕭峰雙掌齊飛,就聽噼里啪啦,霎時間,已將鳩摩智拍來的三十餘掌化解,勁力四溢。

  群僧均覺掌風颳面如刀,狂風四吹,少林寺輩份較低的僧侶漸漸抵受不住,一個個縮身向後,貼牆而立。

  玄字輩高僧自不怕掌風侵襲,但也各運內力抗拒。

  風逸眉頭微蹙:「喬峰果真是個天才!」

  原來阿朱受傷之後,風逸曾經將九陰真經中的「療傷篇」傳給了蕭峰。

  九陰真經所載乃是天下最上乘的武學境界,這療傷之法極為奧妙,涉及真氣運行。

  這一年多來,蕭峰大悟其中奧妙,觸類旁通之下,功力大有進境,風逸看了出來,這才發自肺腑的感慨。

  阿朱本來極為擔心喬峰,聽了這話,忙問道:「風兄,蕭大哥能贏嗎?」

  風逸閉口不言,蕭峰與鳩摩智完全勢均力敵,他也不知道誰能贏。

  霎時間,鳩摩智各種指法、掌法、拳法腿法、什麼「般若掌」「大金剛拳」「大智無定指」、「去煩惱指」、「寂滅抓」、「因陀羅抓」,「如影隨形腿」,接連使出三十多門少林神功,均被蕭峰以少林武功一一化解,看的眾人目眩神馳。

  蕭峰也忍不住心下一奇,尋思道:「這大輪明王武功怎麼這般駁雜?」

  他雖早就知曉鳩摩智,從段譽阿朱口中得知此人厲害,卻是第一次與之放對,想不到這人武功竟如此淵博,真會這麼多少林絕技,心下不禁好奇。

  少林群僧若非親眼看見,渾然不敢相信,這兩人武功可以如此之高。

  要知道少林七十二門絕技,每一項都艱深繁複之極,更有十三四門異常難練,縱是天資極高之人,畢生苦修一門,也未必一定能夠練成。

  此時少林全寺僧眾千餘人,以千餘僧眾所會者合併,七十二絕技也數不周全,然而鳩摩智此時已經施展出了三四十門。

  蕭峰用以應付的,卻只是「羅漢拳」「韋陀掌」「龍爪手」「降魔掌」這些功夫。

  少林眾僧自忖,若與蕭峰易地而出,只靠這幾門功夫,絕對接不住鳩摩智迅急無比的迅猛攻勢。

  他每一掌中都含著摧筋斷骨、震破內家真氣的大威力,只消給擊中了一下,非氣絕身亡不可。

  然而鳩摩智與蕭峰拆了數百招,平生第一次生出了技窮之感覺,因為他自稱一身兼通少林七十二絕技,實則只會這三四十門。初時礙於面子,還想用少林武功壓倒蕭峰這個少林弟子,此時想法不得不變了。

  只見鳩摩智身子閃退丈許,合十說道:「北喬峰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佩服佩服,看刀!」雙掌向旁一分,哧哧作響。

  蕭峰見他退後,並未追擊,怎料他話音一落,兩股熱風襲來,極為鋒利,頓時吃了一驚。

  阿朱猛然醒悟,叫道:「大哥,小心,這是火焰刀!」(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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