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瘋子。」
在金強等人眼裡,現在的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一無所有,剩下的只有我這條命。
他們不一樣,他們背後有家庭,有親人,他們都想活著回去。
沒人願意跟一個瘋子拼命。
雙方對峙著,氣氛僵持著。
除了我以外,身後的顧之眠能感受到我握著她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以一對多,面前還是曾經欺負過我的人,說不害怕都是假的。
顧之眠回握住我的手,給了我一定程度上的安撫。
「強哥!」
小弟忽然驚呼一聲,金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衣服已經被鮮血浸濕,顯然是失血過多導致的昏迷。
在繼續下去,金強恐怕是要死在這裡了。
「臭小子,你給我等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金強,一咬牙,撂下一句狠話,便讓其他人抬著金強一起急匆匆的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我全身的力氣被抽乾,手中匕首掉在地上,身子不受控制的軟了下去。
我大口喘著粗氣,極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你沒事吧?」
顧之眠上前,扶著我的胳膊,眼裡竟是對我的擔心。
我搖了搖頭,不想讓她擔心。
「都怪我。」
她紅了眼眶,聲音控制不住的哽咽,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我的手背。
「你應該跟他們一樣拋棄我的……」
顧之眠口中的他們,是指蕭白雪一行人。
我無奈,伸出手揉了揉顧之眠的腦袋,顧不上臉上的傷,輕輕一笑,「傻瓜,不怪你。」
顧之眠再也忍不住,撲進我懷裡,放聲大哭。
剛才的驚嚇加之被朋友拋棄的委屈,讓她再也壓抑不住情緒。
我拍著她的後背,眼底滿是心疼。
陳凡也走了過來,他的身上也全是傷,眼窩處一片淤青,想來是被人一拳打在了眼睛上。
我倆對視一眼,都沒說話,他坐到我的身邊。
海風吹過,海邊安靜的,只有顧之眠細碎的哭泣聲。
叢林裡傳出動靜。
只見蕭白雪的人從樹後探出腦袋,見我們一行人是安全的,這才走到我們身邊。
「他們走了嗎?」
她見到我們的第一反應不是關心我們,而是關心金強他們是否還在附近。
「虛偽。」
我還沒說話,陳凡就先一步開口。
他可是將剛才這些人的真實面貌看得一清二楚。
沒危險的時候湊上來,有危險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絲毫忘了是一開始顧之眠同意收留她們,並且將自己的食物分給她們的。
幾個女孩子的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陳玲玲,她不滿的嘟囔著,「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留下來也只會添亂,你們兩個男人本來就應該保護我們。」
她這一番話說的理所應當,好像我們就應該犧牲自己保護她們一樣。
「貪生怕死的孬種罷了。」
陳凡不屑一顧,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如今又是在荒島之上,沒有規矩可言,他不介意對女人動手。
「你再說一句試試!」
陳玲玲捏緊拳頭,向前走了幾步,大有一副要同陳凡干架的架勢。
「說你怎麼了?本來就是孬種,人家學為好心,幫你們吸引那群混混,你們倒好,什麼都不管,丟下人家直接跑了?要不是因為你們,她也不會受傷!」
陳凡扯著嗓子,他可不想看著顧之眠受委屈。
「我們又沒有求著她保護我們,是她自己自願的。」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蕭白雪連忙上前打圓場,她拉住陳玲玲。
「當時情況緊急,我們也是太害怕了,再說,這不是有你和宋櫟嗎?」
一句話的功夫就將錯誤推到了我和陳凡身上,言外之意是我倆沒本事,這才沒保護好顧之眠。
「你們倆一夥的,都不要臉。」
蕭白雪和陳玲玲的臉被氣成了豬肝色,但她們是沒有理的一方。
「學委,宋同學對不起,之前是我太害怕了,以後要出現危險,我們一定站在你們這邊。」
黃楠楠最會見風使舵,一看情況不對,當即挑了我們這一行人中心腸最軟的人。
剩下的幾個女生見狀也學著她跟顧之眠道歉。
顧之眠瑟縮在我懷裡,沒有反應,我用手捂住她的耳朵,為她免去嘈雜。
她做不了的決定,我可以替她去做。
「不要臉。」陳凡冷叱一聲,「你們要是要點臉,就主動滾出去,省得在這禍害大家。」
蕭白雪臉色一白,她和陳玲玲一路上都是靠著我活下來的,若是被趕出去,光憑她們倆,只有死路一條。
「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反省自己,求求你們不要趕我走。」
蕭白雪轉換臉色,聲音帶著祈求。
無論如何,她必須想辦法留下來。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人理會蕭白雪。
「之眠,求求你,我知道你善良,你也不忍心我死在荒島上吧?」
蕭白雪跪在地上,膝蓋摩擦,爬到顧之眠面前,試圖以這種方式來博取同情。
在我眼裡,她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你們都是同學,相互之間有矛盾,說出來解決了,這件事就當過去了,白雪年紀也小,難免會做錯事,你們再給她一次機會。」
陳玲玲站出來替蕭白雪說話,她可不想跟蕭白雪一起被趕走。
「年紀小又如何?心思如此歹毒。」陳凡絲毫不顧及蕭白雪的面子,「我們憑什麼讓著她?就算她留下來也只會是禍害。」
陳凡的一番話,讓其他人更加堅定了將蕭白雪和陳玲玲趕走的念頭。
場面一度失控。
「想留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聲音打斷了在場人的喧鬧。
視線落在蕭白雪身上,目光冰冷,眼神深邃。
我不會讓她們走的。
她們欠我的,我要讓她們一一還回來。
萬一她們落在別人手中,於我而言,可就得不償失了。
「什麼條件?」
蕭白雪的視線望向我。
懷中的顧之眠,也因為這句話抬頭看向我。
她不懂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