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火銃聲不斷響起,硝煙瀰漫。
居庸關里的順軍正在夾擊唐通,根本沒有料到身後來人,被狠狠捅了腚眼。
等他們回過神來,準備廝殺之時,卻發現……
根本打不過!
這支兵馬太猛了,不但火器厲害,近身搏鬥也不是對手!
同樣都是明軍,可是,一路上遇到的明軍十分孱弱,跟流民沒什麼區別。
這些人可大不相同,要麼身材魁梧,力大出奇,要麼刀法精湛,甚至還會打配合,招招致命!
順軍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當下只能倉皇撤退,可是,他們身前也是明軍!
唐通看到大纛龍旗,就像是看到了天神下凡,拼命廝殺。
「殺啊!」
「沖啊!」
戰局開始逆轉,偷襲居庸關的順軍被包了餃子,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只得丟下武器投降。
投降是會傳染的,但凡有了第一個,馬上就會第二個,第三個……
劉宗敏親眼瞧著唐通撤回居庸關,卻無可奈何。
而且,他很困惑,這支明軍從哪來的啊?
明軍主力不是在保定呢嗎?
「撤!」
無奈歸無奈,然而明軍已經退回居庸關,只能撤退!
劉宗敏心中很鬱悶,今日賠了夫人又折兵,回去之後,定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特別是李岩那廝,整日說什麼先安撫治下百姓,再圖天下。
還說急功近利不可取,這下定是要狠狠挖苦自己……
劉宗敏撤軍之後,居庸關內一片歡慶。
唐通渾身浴血,快步來到崇禎皇帝面前,行跪拜之禮。
「臣唐通,問聖躬安!」
「朕安!」
朱由檢擺擺手,然後說道:「卿可安否?」
唐通雙眼突然就紅了,哽咽道:「若非陛下帶兵來救,臣等已經身死……」
說到這裡,他突然咬著牙,說道:「陛下稍待片刻,臣先去把杜之秩那個沒卵子的閹貨拿了!」
「朕已經命人將其拿下,等候發落。」
唐通再次單膝跪地,說道:「還請陛下准臣一個請求!」
朱由檢點點頭:「說來聽聽。」
「千萬不要讓這廝死的太痛快,臣等和浴血奮戰的將士們,每人吃他一塊肉,方能消心頭之恨!」
「好,朕答應你!」
「謝陛下!」
唐通說完後,看了看四周,又問道:「陛下此番前來,帶的哪路兵馬?為何不見大軍蹤影?」
「李若璉,你過來!」
「是!」
李若璉上前來,面向唐通抱拳行禮:「原錦衣衛指揮僉事,現任勇士營指揮使,李若璉!」
唐通回禮,問道:「勇士營不早就……」
「陛下親自下旨,從錦衣衛挑選三千精銳,重組勇士營!」
「怪不得……」
唐通一陣唏噓,數萬名錦衣衛當中,選出三千精銳,其戰鬥素養可想而知。
可是,即便勇士營都是以一敵十的高手,也不過才三千人。
陛下親自率三千人出征,直面李自成大軍,是不是太冒進了?
倘若有個閃失,大明就真的完了!
唐通將心中疑慮講出來,李若璉這才將保定戰事大致講述一番。
勇士營只是先頭部隊,後面還有十幾萬大軍,由趙勇統領,正在分批次趕來。
兩人交談之際,有人上前稟報,已經打掃完戰場。
此戰明軍戰死者六百餘人,重傷者八百餘人,輕傷者不計其數。
戰果亦是斐然,殺敵兩千兩百餘人,俘虜三千五百餘人。
闖軍偷襲居庸關的五千人,幾乎全軍覆沒。
杜之秩被人五花大綁,押到朱由檢面前。
「陛下,陛下……奴婢冤枉啊……」
唐通見狀,上前一個大鼻竇!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杜之秩突出一口血,還有兩顆帶血的牙齒。
「冤枉,真的冤枉啊……」
唐通更加氣憤,一腳將其踹飛出去。
杜之秩重重摔在地上,由於雙手被綁著,只好學著烏龜翻身,用力扭動著,重新跪在地上,連連叩頭。
「陛下饒命,奴婢是被人蒙蔽……」
唐通還想動手,卻被李若璉攔住。
「唐總兵,別把他打死了,聽陛下吩咐!」
「嗬,tui!」
唐通氣不過,一口濃痰吐在杜之秩身上。
朱由檢默默注視著杜之秩,心中暗道,還好趕得及時,否則,居庸關就沒了!
若居庸關失守,也就意味著李自成能夠直抵北京城!
大明的江山社稷,險些葬送在此人手中。
「杜之秩,你自己說吧,想怎麼死?」
「陛下饒命,奴婢真的是被人蒙蔽……」
杜之秩連連磕頭,滿臉鮮血。
朱由檢緩緩道:「受何人蒙蔽?」
「是,是……常寧那廝,昨晚常寧偷偷進城,慫恿奴婢,等唐總兵出關後,偷偷打開兩側城門,放順軍……不是闖軍,不,不,是闖賊進,進城……」
杜之秩語被嚇得無倫次,不知如何是好。
朱由檢皺眉道:「監軍太監常寧?不是死在大同了嗎?」
「此人並沒有死,而是降了……李自成……」
這時候,一名勇士營校尉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封信函。
勇士營本就是錦衣衛出身,搜查贓物是看家本事,很快就將常寧帶來的信給翻了出來。
杜之秩見狀,面如死灰,渾身顫抖……
朱由檢看了後,問道:「這就是常寧帶給你的信?」
「是,是……」
「李自成也是夠吝嗇的,獻出居庸關,才給個司禮監掌印?這麼大的功勞,至少也該封爵才對,你說是不是?」
「奴婢萬死,萬死啊……」
杜之秩嘴唇蠕動著,褲腿里不斷有淡黃色液體淌出……
朱由檢放下信,臉上帶著冰冷的笑意,說道:「朕再問你一次,你想怎麼死?」
杜之秩哭喪著臉,說道:「奴婢多年兢兢業業,還望陛下念在……」
朱由檢打斷道:「你打開城門的時候,可曾想過朕的下場?」
杜之秩徹底絕望了,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意。
「陛下饒命,饒命……」
「你看看那些戰死的將士們!」
朱由檢紅著眼,大喊道:「你打開城門的時候,可曾想過,誰能饒過他們的命!」
杜之秩看著四周,將士們正在打掃戰場,照顧傷員,清理屍體。
終於,他體內最後一絲力氣被抽乾,無力地癱倒在地。
朱由檢冷冷道:「唐通!」
「臣在!」
唐通一個機靈,當即上前行禮。
「朕現在將這個人交給你,任由處置。」
「謝陛下聖恩!」
唐通轉頭看向杜之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杜之秩心中大駭,趕忙大喊道:「奴婢死有餘辜,懇請陛下賜死!」
唐通一把將他薅起來,說道:「現在想死,可沒那麼容易!」
「唐,唐總兵,我不是人,我,我放闖軍進城,斷你後路,殺了我,快殺了我……」
杜之秩終於感受到恐懼,現在只求一死!
「你犯下的罪孽,豈是一死能夠抵消?」
唐通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然後一把將杜之秩拽起,仿佛是在拖拽一件毫無生命的物件,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些正在忙碌的將士們。
「將士們!」
唐通高聲喊道:「我等在前線浴血奮戰,此人卻打開城門,企圖獻關投降,置我大明江山於萬劫不復之地,你們說,該如何處置?」
「殺!」
「殺!」
「殺!」
眾將士齊聲吶喊,無比亢奮。
唐通當即下令,將其衣服除去,然找了個網子罩住。
只需用力將網子勒緊,皮肉立刻從網眼中凸出來。
接下來,一場特殊的審判開始了。
唐通率先動手,用匕首從杜之秩身上割下一塊肉,然後扔進嘴裡,大嚼起來。
「啊!」
杜之秩疼地大叫起來,聲音極其悽慘。
將士們排著隊,每人上前各一塊肉,塞進嘴裡。
杜之秩慘叫聲連連,直到後來,聲音變的嘶啞,連叫的力氣都沒了。
這場審判持續了兩個時辰,最後一名士卒上前的時候,發現已經沒有地方下手,只剩下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