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早上在我門前整這一出,是在給我哭喪嗎?」
看著模樣悽慘的項驍,王寧忍下起床氣,不解道:「你昨天還意氣風發,怎麼才過了一夜就如此狼狽?」
「嗚嗚,寧哥……」
項驍立刻上前抱住王寧的大腿,將昨晚被楚皇搶走銀子的事情講述一遍,越說就哭得越傷心:「父皇實在太過分了,竟然搶小孩子的東西還一兩銀子都沒給我剩下,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錢啊!」
紫鳶幾女都十分同情項驍的遭遇,與此同時,她們也意識到項驍雖然是太子,但說到底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
以前的項驍雖然年紀小,但自幼接受皇族教育,氣質和心性都遠超同齡人,而現在……
「一兩銀子都沒給你留,果然是親爹啊!」
王寧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早就預料到楚皇會從項驍身上謀取好處。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楚皇對兒子這麼狠,不僅搶走了所有銀子還把項驍揍了一頓,太狠了!
「寧哥可一定要給我做主,我虧得太大了。」
項驍一邊抹眼淚,一邊可憐兮兮地望著王寧。
「搶劫你的人是聖上,我臉再大也不敢為你去找聖上要錢啊!」
王寧沒好氣地白了項驍一眼,吐槽道:「我早就提醒過你要將一部分銀子留在我這邊,用於以後的投資,可你偏偏不聽。」
「現在你的所有銀子都被聖上沒收,以後再有賺錢的機會,你沒本錢也只能幹瞪眼,可別怪哥們兒不帶你玩。」
「不要啊!」
項驍臉色大變,哀求道:「我也沒想到父皇會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我明明已經那麼隱秘地運銀子了竟然還會被他發現。」
「對了!我為了不供出寧哥,獨自抗下了所有責任,我這麼講義氣,寧哥不能不管我啊!」
項驍用力地抱著王寧的大腿,哀求道:「以後再有賺錢的機會,寧哥可千萬不能拋下我,大不了我以後將賺的銀子全都交給你保管。」
「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是真的幫不了你。」
王寧有些無奈地看著項驍。
他都能想到楚皇一定會派人監視他和項驍的一舉一動,奈何項驍身為太子對這些事情卻一點防備都沒有。
「嗚嗚,那我怎麼辦啊?」
看到王寧也沒有辦法,項驍悲痛欲絕地嚎啕大哭。
「別哭了,吵死了。」
王寧掏了掏耳朵,厭煩地踹開項驍:「我是真的幫不到你,不過你可以去找其他人訴苦,就算不能要回所有銀子,但也應該能拿回一部分。」
「找誰?」
項驍一邊擦淚,一邊眼巴巴地看著王寧:「找我皇長姐嗎?」
「長公主也左右不了聖上的想法。」
王寧微微搖頭,小聲提醒:「眼下只有一個人能為你做主,那就是皇后娘娘。」
「對啊!我可以去找母后。」
項驍頓時眼睛一亮,興奮道:「雖然後宮不得干政,但父皇搶我銀子乃是家事,只要母后肯幫我,那父皇也得給面子。」
「多謝寧哥提醒,我現在就回宮去找母后。」
理清思路後,項驍猛地跳起來,一邊向院子外跑去,一邊頭也不回地喊道:「寧哥等我,接下來的賺錢機會,你一定要等我的投資就位哈!」
「終究還只是個孩子啊!」
望著項驍的背影,王寧搖頭苦笑。
「你慫恿太子去找皇后對付聖上,就不怕落下一個挑撥皇家不和的罪名嗎?」
項驍離開後,項清風有些不爽地看著王寧。
「啪!」
下一刻,帶著起床氣的王寧就狠狠地扇了項清風的屁股一下:「本少做事兒何須你一個侍女指手畫腳?」
「對不起,奴婢不該多嘴,奴婢知道錯了。」
項清風滿臉通紅地捂著屁股,慌亂地連連認錯。
「啪!」
「你又忘記該叫本少什麼了?」
王寧再次揮舞巴掌,語氣不善地呵斥。
「爸爸,奴婢知道錯了。」
項清風面紅耳赤地小聲回應。
「這還差不多!」
聽到這句軟糯甜膩的「爸爸」,王寧才心滿意足地放過項清風,打著哈氣道:「我要睡個回籠覺,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話音一落,王寧就返回房間繼續睡覺了。
紫鳶和莫家姐妹則是關切的安慰項清風,她們也搞不懂項清風為何這麼久了還總是會惹少爺生氣,似乎每天都會被少爺執行家法,太可憐了。
與安慰自己的紫鳶三女分開後,項清風一改之前受罰的頹態,鬼鬼祟祟地取出紙筆偷偷記錄:「@@年@@,清晨,王寧因為我多嘴又打我屁股了……」
在王寧的教唆下,項驍回到宮裡找皇后告狀。
皇后從來沒見過兒子如此脆弱哭泣,無助悲痛的模樣,了解完前因後果頓時氣憤不已,拉著泣不成聲的項驍就去找楚皇理論了。
楚皇從項驍手中搶到六十萬兩銀子,不僅彌補了內庫那十萬兩的虧空還多賺了四十五萬,楚皇高興的一夜未睡。
下了早朝,楚皇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數銀子,然後他就被皇后找上門了。
在皇后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威逼恐嚇下,再加上為了家庭關係的和諧,經過漫長的討價還價後,楚皇極不情願地給了項驍一筆銀子,以示安慰。
至此,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各方勢力都皆大歡喜,唯有盧家受傷的局面正式形成。
尚書府的大廳中。
頭髮花白,滿臉愁容的盧綰,神情憔悴的盧道峰和盧正天坐在大廳中面面相覷,三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盧氏商行已經到了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破產的境地,盧家祖孫三人這段日子都過得相當糟心。
尤其是盧道峰,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盧氏商行負責人如今不僅長出了大量白頭髮,而且滿臉鬍鬚也無心打理,看起來仿佛一下子蒼老十幾歲。
「父親大人,孩兒真的已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滿眼血絲的盧道峰癱坐在椅子上,身心疲憊地搖頭:「我已經將青茶的價格降到能維持商行運轉的最低價格,二十兩一斤,可依舊沒有人願意購買。」
「再這麼下去,我們的五萬金青茶恐怕會全部砸在手裡,血本無歸啊!」
……